第67章 因为我恨你一辈子
老太太松开了浅鸢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云岚：“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然婆母真以为，正室真会如此大方迎妾室进门吗？”
莫政回忆起当初与云岚的第一次见面。
余思若在场，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从头至尾举止端庄，甚至还会特意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
云岚本身长得好看，加上那勾魂夺魄的劲儿，他很快沦陷。
后来，余思若还亲口问他，是不是要纳云岚为妾……
此番种种，皆与云岚说的一模一样，无比契合。
莫政惊疑不定地瞟向莫浅鸢，心中发凉。
若云岚所说是真的，那莫家的嫡女儿……
哪里来的什么嫡女！这十四年，不过是一场笑话！
浅鸢被无数质疑的目光注视着。
她嘴角勾着冷笑，凝视着云岚，为了保全亲生女儿，竟想出这样荒诞的措词，当真是母爱无私，豁出一切。
真可笑！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竟都信了！
思及此，她眼中的寒芒更甚，似一把尖刀，欲撕破这黑暗的谎言。
“母亲，你别演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令我感到无比恶心。”
云岚低声啜泣，“鸢儿啊！我真的是你的亲娘，就算你不认我，可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打断的，你原谅娘好不好？”
“原谅？”浅鸢呵然一笑。
“云岚，你配原谅吗？这些年你屡次陷害我，次次欲置我于死地，你忘了你拿滚烫的汤泼过我，拿浸盐水的鞭子抽我，用脚踩着我的脸，将十岁的我关进黑屋不给饭吃，还放老鼠进来咬我，就算这些你都忘了，我也永远不会忘！因为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你应该很失望吧，失望我的命为何这么硬，被你这样往死里整，都还能活着。”
厅里，一些世家夫人听得直掉眼泪，堂堂嫡女被继母如此凌虐，若说这是生母，谁又能信。
一时间，风声朝莫浅鸢倒去。
“就在几个月前，去白马寺上香时，你还算计着给我下药，结果害我不成，反……”
“鸢儿！”
云岚厉声打断她的话，这小贱种还妄想说出白马寺一事毁凝儿清誉，若不带她一起死，凝儿和薇儿如何能在莫府安稳度日，富贵一生。
她咬了咬牙，朝莫浅鸢的方向膝行两步，猛磕了两个头，“是娘的错，可娘若不这样做，你怎能得到婆母的百般怜爱，怎会有成为未来王妃的泼天富贵，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呀！鸢儿，你不能不认娘啊！”
浅鸢一怔，被云岚无耻的话震惊到。
“闹什么！”
主位的莫政将手中茶盏狠狠拍在桌上。
现在的情况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到底应该相信谁？
“既然她们各执一词，不若……”
莫老太太神色犹豫了一下，话说到这里，却哽住了。
她想要滴血认亲。
浅鸢猛地扭头朝莫老太太看过去，心中被狠狠刺痛。
祖母还是不相信她？
难道平日的相处，她们之间的信任，就这样浅薄了？
“祖母……”
浅鸢眼眶微红。
一时间，前厅陷入沉默。
良久，老太太叹了口气，明明是她的寿辰，却像是老了整整五岁。
“鸢儿，这么多人看着，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说到这，老太太避开她的目光，甚至不敢看她。
浅鸢握紧身侧的拳头，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心寒得彻底。
她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叹息一声，环视了莫家所有人一眼。
阴险狡诈的继母云岚，多疑贪权的父亲莫政，慈祥和蔼但却以家族利益至上的祖母，还有幸灾乐祸的莫紫薇，惊疑庆幸的莫紫凝。
这就是她的至亲家人啊。
原本想着，她至少还有祖母，她在莫家不是一人。
可，她重生归来。
她，是来复仇的。
复仇的人，孑然一身，不该被一时的温存绊住脚，差点做了错误选择，做了懦夫。
思及此，浅鸢给寇妆使眼色，寇妆点头，悄然从莫家前厅离开。
“云岚，你为了栽赃我，可真是没皮没脸，你说，你是为了我好，才欺我打我，骂我小贱种，你说你为了我好，才看不惯我抢两个妹妹的风头，让莫紫凝这个草包，顶替我的才女名声，你真当所有人都睁眼瞎？！”
话落，厅里一片哗然。
莫紫凝以前的名声是让莫浅鸢替的？
以前曾与莫紫凝走得近的小姐们，脸上瞬间忿忿。
近几个月里，莫紫凝的名声一落千丈，与从前的才女名声极其不配，她们原本便有所怀疑，现在莫浅鸢将窗户纸捅破，这些小姐才发觉以前都被骗了。
见所有人都在小声议论莫紫凝，云岚狠厉的看向一旁的张姨。
张姨眼神闪烁，犹豫了一瞬。
浅鸢注意到两人的细微举动，暗叫不好，出声试图阻拦，“拦住她！”
电光火石之间，张姨忽然一个箭步朝柱子而去，口中悲凉疾呼：“先夫人，老奴对不起您，终究辜负了您的嘱托，揭发了大小姐的身世！奴婢来找您赔罪了！”
说完，她脑袋直接撞向柱子，血溅当场。
突然的巨变吓得世家夫人和小姐们纷纷尖叫，惊魂不定。
老太太脸色苍白，差点要昏厥过去。
七十大寿，出了人命，叫她后半辈子如何安心啊。
浅鸢皱眉，没能及时阻止，这下麻烦了……
如今，就看寇妆能否带人及时赶到了。
莫政疾声大喝：“还不将人拖下去，晦气！”
待下人们将那张姨拖下去，将现场简单清理一番，众人才惊魂未定的将视线集中在莫浅鸢身上。
古语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原本莫浅鸢的话已让众人信了七八分，但张姨临死前信誓旦旦的话，让众人再次摇摆不定。
一切收拾好后，莫政重新坐下，神色阴沉的来回扫视莫浅鸢和云岚。
良久，他吩咐武商：“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闻言，云岚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浅鸢瞧着她的笑，猜到她必然对滴血验亲的东西动了手脚！
还来不及阻止，便见武商行礼后径直出去，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我看谁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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