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今后打算怎么活？

待一干人等都走了出去，周夫人这才示意孙婆婆将高若馨扶起；高若馨却好似见到救星般扑倒在老夫人脚下，悲戚道：“祖母您可来了，馨儿差点让人欺负死……”

周老夫人淡淡道：“高家女眷的名声被你一手毁去，我还没寻你的不是，你倒喊起冤来，是当祖母的眼睛是瞎的吗？”

祖母他老人家长年于后宅修道，高若馨笃定她不知实情，便愤愤道：“祖母，此事并非馨儿的错……”

周老夫人摆了摆手，“陛下的旨意已下，谁对谁错还重要吗？！你虽少在祖母身边侍奉，好歹是我的嫡孙女；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祖母今日便问一问你，你今后打算怎么活？”

闻言高若馨心下一片茫然。

怎么活？！

她没想过！

她堂堂相府嫡女，什么时候沦落到与贱民一般、思量怎么活命了！

周老夫人见状不由长叹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路了吗？”

“你任性妄为，为了摆脱婚事不惜对亲眷出手，谁知竟将自己日后的前途都赔了进去；事情败露之后又死不认错，你母亲何其无辜，为了你竟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你祖父和父亲为此事受了皇帝斥责，廷煜也要与咱家生出二心；你虽成了王子侧妃，可礼王因你被夺了郡王之位，陆贵嫔更视你如眼中钉。一介女子，先是伤了母家之心，又不受皇室待见。你一贯心高气傲，似这般受人白眼、被人欺辱的日子，你真的过得下去吗？！”

一连串的追问弄得高若馨心头突突直跳——

祖母说得对，她无路可走了！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是相府嫡女，本该有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什么陆贵嫔、什么长公主，那些人本该战战兢兢、看着她的眼色生活；可如今，那些人只怕要当着面嘲笑自己了……

思及此处她心头忽的升起一丝惧怕，忙不迭抱住周老夫人的腿大声哭道：“馨儿一时糊涂，可我毕竟是高氏女，求祖母救救我……”

老夫人看了眼梅香，梅香忙伸手将高若馨扶起，口中轻声劝道：“小姐莫急，老夫人此番前来就是替您谋划的。来，您坐下慢慢说！”

周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抚了抚被高若馨弄皱的衣衫，沉声道：“祖母垂垂老矣，怕是不能对你施以援手。”

“能救你的，唯有你自己！”

高若馨一愣，“祖母，您的话馨儿听不懂……”

“路是自己走的，你想要的只能自己去争。”

周老夫人抬起眼，用睿智又沉静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孙女，轻声道：“你的任性妄为虽惹得祖父不满，可你祖父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对高家还有用，他便绝不会弃你于不顾；只要有了高家支持，陆贵嫔和大皇子便不敢将你如何。”

“大皇子那孩子我见过，虽也算得上聪慧却过于刚愎自用；你的心智不弱，只需稍稍用些心思，还愁拿不下个男人？”

高若馨默了默，这才咬着唇道：“可馨儿对他并无半丝情谊，如何能……再说贵嫔娘娘似是十分不喜馨儿，便是拿下大皇子，只怕贵嫔也不会善待于我……”

“呵呵，到底是个孩子。”

老夫人叹了一声，“情谊这东西最是靠不住，唯有共同的利益才能维系你的地位不坠。”、

高若馨苦笑一声，“馨儿不过是叫夫家连娶亲轿子都不愿出的妾室，哪有什么地位可言……”

“你姑母也是皇帝的妾，陛下眼下虽无立继后之意，可她已为陛下生下两个儿子，只要她熬得住，待两位皇子长大成人，淑妃便极有可能会成为我大辉母仪天下的太后！”

周老夫人勾了勾唇，直视着高若馨，语带深意道：“高丽华生母不过一介青楼贱妇，而你的母亲却是刺史之女，你难道还不如她？！”

高若馨被她一番话说的心动。

是了！

大皇子可是储君争夺的有力人选，成王哥哥有祖父相帮尚且不能将他压下，若是日后……谁说她不能成为如懿慈皇后般名垂青史的一国之母？！

梅香亦道：“老夫人说得对——孙小姐无需自暴自弃，您天生丽质、又有相府做靠山，虽然眼下位份低些，可大皇子无正妃，只要您能得大皇子欢心，未必不能扶正！”

是了，若她做了皇子正妃，便是那商无忧也要朝自己行礼问安！

想到此处高若馨心头泛起一丝窃喜，忙朝周老夫人道：“祖母，馨儿该怎么做？”

“祖母长年修习道法，于夫妻之道没什么可教你的；可世人皆重利，祖母觉得唯有让自己成为有价值之人，大皇子才不会冷落你，陆贵嫔才不敢刁难你！”

周老夫人看着孙女闪闪发亮的双眼，语重心长道：“你要永远记得，你的背后站着整个高家！”

高若馨心头大亮，这才重重点了点头，“祖母放心，孙女都明白了！”

“这三日你安心在家替母亲守孝，三日后宫里会派车来接你入宫，”

“进来吧！”

周老夫人一声轻唤，外头走进个女子，俯身朝高若曦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小姐。”

“墨雨？怎么是你？！”

见高若馨一脸惊愕，梅香忙道：“墨雨姑娘是大夫人的替身侍婢，大夫人去后老夫人见她孤苦无依，这才将她要到身边。”

周老夫人轻声道：“你的几个贴身侍婢死的死、散的散，嫁人后身边不能没有得力之人，就让墨雨随你一同入宫吧！”

高若馨眼中一片热辣——如今她落到如此境地，唯有祖母她老人家对自己施以援手，若无祖母今日指点，她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思及此处她再次朝周老夫人拜了下去：“多谢祖母今日指点，她日馨儿若能飞黄腾达，必不忘祖母今日之恩！”

周老夫人摇了摇头，“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说这般见外的话。”

高若馨冷笑一声，“祖母说的对，祖父和父亲这般对我，还真是将我当成一家人……”

她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头，轻声道：“孙女拜别祖母，这就去为母亲守灵！”

看着她傲然离去的背影，周老夫人轻叹一声，“但愿这孩子真的明白了老身的意思，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有将家族利益视作自身利益，高家才能成为她的护盾；若是再如今日一般一意孤行、她的路便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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