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为什么？

“大姐姐，无翳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你，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母妃，可你为何对我挟私报复，非要将我嫁去南诏？！”

商无翳死死盯着面色淡然的大姐，忿忿不平道：“当年的事母妃或许太急功近利了些，可母妃到底是先皇后跟前的旧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就不能放过母妃吗？”

商无忧瞥了她一眼，朝霜姑姑冷冷道：“本宫不是吩咐过不许放她进来，你们哪儿来的胆子，竟敢不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

霜姑姑忙道：“长公主恕罪，实在是四公主太过倔强，长公主居于国公府，四殿下便日日死守在咱们九龙池，至今已有三四日了；奴婢们不叫殿下入内，殿下就巴巴儿的站在外头等。天气日渐寒冷，奴婢等也是怕冻坏了四公主……”

“大姐姐无需怪罪旁人，母妃本不许我来寻大姐，是无翳非要来九龙池问个明白。”

商无翳倔强的走上前，梗着脖子朝商无忧道：“我知道大姐姐恨母妃，可无翳素来敬重姐姐直率，不屑用下流手段泄愤，为何此次偏偏针对无翳？”

商无忧面无表情的来至主位，待落座后方淡淡道：“大辉只有四位公主，本宫已嫁，你三姐姐蒙父皇旨意与北狄联姻，朝中唯有你与无尘尚未婚配。二公主是陆贵嫔之女，而你母亲不过是区区宫女出身，就凭她只怕留不住你……”

“那不一样！”

商无翳目中含泪，死命攥着拳头大声道：“淑妃娘娘说过，皇族子女的婚事不过是用来稳定朝政的手段罢了；母妃位份不及贵嫔，因此无论是嫁给朝臣之子还是远嫁和亲，我都认！”

“父皇将我嫁去南诏，我不怪他，可逼着我远嫁的那个人，不该是大姐！”

商无忧身躯稳如磐石，目光却轻轻垂下，喃喃道：“你小小年纪，怎知‘皇家无情’……”

“大姐姐，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说了，我不是你姐姐。”

商无忧缓缓抬起眼，傲然道：“本宫的生母是我大辉的皇后，即便已薨逝多年父皇仍不愿再立继后，足见母后德行昭著！本宫乃大辉神女，被父皇加封为镇国公主，尔何德何能，如何配做本宫的姊妹？！”

“高丽华区区娼妓之女，若不是替父皇生下两位皇子，断坐不得淑妃之位；她的女儿能做个蛮夷之族的正妃，也算是祖上积德了；陆氏的父亲原不过三品官，虽生了儿子，左不过一个淑媛罢了，若不是靠着与本宫有旧，凭她的家事、德行怎配得上贵嫔之位？”

叫人不寒而栗的碧眸内闪着寒光，缓缓瞟向故作坚强的四公主，商无忧口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蔑视。

“你母亲出身卑贱，不过母后殿中最低贱的扫撒宫女，没想到她心机深沉。父皇不过一时酒醉，于母后中宫歇息时竟被她趁机爬上了龙床。若不是母后心慈、念着主仆之情不愿多加责怪，似莺儿这般背主忘恩又毫无廉耻的贱婢便该拖出去活活打死！”

“今日便不会有你这样出身卑贱的小东西，追在本宫身后恬不知耻的叫什么‘姐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将母亲当年承恩之事说的那般不堪。

在大姐轻蔑的目光中，商无翳只觉佛周身华贵的礼服瞬间被剥了个干净，她一人赤身露体般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下——

彻骨的羞耻感不断袭来，她小小的身子不住发抖……

“大姐姐，我……”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呼唤，商无忧蓦的狠狠一拍桌案，厉声喝道：“本宫不是你的姐姐，不许你再这般叫本宫！”

商无翳身子一抖，几乎要哭了出来。

看着姐姐冰冷的神色，她终于明白，高高在上的镇国长公主，是真的讨厌自己！

“呜呜，嬷嬷，我要回宫、回宫……”

乳母心疼的抱起痛哭流涕的四公主，心惊胆战的朝长公主施了个礼，慌忙朝外跑去。

直到女孩儿的哭声远去，霜姑姑这才叹道：“其实四公主也挺可怜的，殿下何不哄哄她，反正殿下说什么、四公主就会信什么。”

商无忧摇了摇头，“身在皇家，她没资格活在虚妄里，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的好！我的时间不多了，若他日瑾妃的事情翻了出来，小四怕是要受连累，到时宫中只怕没有她容身之地。”

霜姑姑默了默，方道：“四公主她真的不是陛下的血脉吗？莺儿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吧？”

“莺儿早与侍卫有染，连做了父皇的妃子也要将那人调至身边，你觉得小四她会是父皇的种吗？”

商无忧冷哼一声，“父皇多疑又心狠，瑾妃偷情之事若被翻了出来，他是绝不会留一个血脉存疑的公主活于世间的！南诏虽是边远小国，可父皇既已下旨将小四赐与南诏王为妃，帝王的颜面再上，父皇便是再恨也不会失信于天下。”

“无翳虽非父皇血脉，却是个心思恪纯的好孩子，我好歹要保住她一条性命，也不枉她叫我一声姐姐。”

霜姑姑道：“殿下如此为四公主打算，为何不将实情告知于她？您刚刚那一番话，只怕要为自己招来恨意了。”

听了姑姑的话，商无忧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莺儿背叛母后，我绝不会放过她，这桩事早晚会被翻出来，与其让小四到时怨我，还不如让她此时便恨我。”

“赵家父子之死的真相只怕与父皇有关，我们父女早晚要翻脸，若我一朝失势，冲着我将小四远嫁，父皇也不会为难她。”

“只要她今后能好好活着，怨也好、恨也罢，我都不在意。”

看着商无忧淡然的神色，霜姑姑心中不免升起一阵苦涩。

长公主乃面寒心热之人，怎会不在意四公主对她的恨？！

若不是娘娘薨逝、陛下心狠，殿下又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商无忧口中如此说，心中却不免有些失落，她收拾下心情，对霜姑姑道：“父皇下令要赵元婴前往西北领兵，不日就要启程，明日我要与他入宫谢恩，顺便向父皇请做送亲使，送三公主前往北狄。”

“姑姑上了年纪，此番便留在宫中替我监察朝中局势，红珠、碧萝此次与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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