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爷子的质问
这要他怎么答?
无论是薄总,还是薄老爷子,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机能得罪的。
就在小钟急得冷汗直流时,安静拉开了病房的门。
“小钟,让薄老太爷进来吧。”
“哦。”小钟立刻让开道,“薄老太爷,您里面请。”
“呵。”
薄老爷子冷笑一声,走进了病房。
安静的病房在七楼的最西面,格局和他现在住的那一间相同,但她住的病房却要比他住的讲究。
她床头的杯子,是景德镇的柴窑杯,她床上铺得是黄金桑丝被,窗边的空花瓶是明清的青花瓷。
这哪里是一间病房?
这分明是最高星级的酒店。
臭小子!
薄老爷子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软皮沙发上。
连沙发都比他病房里的好!
薄老爷子带着一点薄怒,抬起头,看向安静。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脸上涂满精致妆容,妆容之下又全是得意的浅薄女人。
然而,他错了。
他看见地是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面色苍白到枯槁,整个人憔悴地好像快要死了似的虚弱女人。
她……怎么变化这么大?
不过,虽然她看起来很虚弱,眼神却非常地干净。
这种干净不是山里的清泉,能让人一览无遗,这种干净更像一片海,虽然湛蓝,却又深不见底。
“安小姐不给我倒杯茶吗?”
八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一次见到这位曾经叱诧风云了半个时代的老人。
多年未见,他眉宇间的倨傲一如当年。
他也有资格倨傲。
所以八年前,当老师告诉她,老爷子想见她,她才会穿上了最高档的衣服,戴上了最贵重的首饰。
她生怕他轻视她,于是在走进薄家老宅的那一刻,故意把后背挺得直直的,把头颅昂得高高的。
那时的场景,就和现在一样。
薄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隔着一张茶几审视她,她站在老师身边,面上镇定,心里乱成一片飞沙。
她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却不知道薄老爷子早已看穿她,不像她,一点没有看出他眼底的轻慢。
她不该看不出来的。
她之所以看不出来,是因为她过于自信了,她高估了二十岁时的自己,低估了百年薄家的底蕴。
她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其实不算冤。
“是我疏忽了。”
安静欠了欠身。
“请薄老太爷稍等。”
安静取出茶罐,捻了一撮茶叶,丢进了柴窑杯,然后她拎起水壶,往柴窑杯里倒了大半杯开水。
“薄老太爷,请用茶。”
薄老爷子瞪着沉在水底的茶叶,硬是愣了足足一秒钟,才张嘴问出一句:“安小姐没学过茶艺?”
安静在成为薄景言的女朋友后,曾学过一段时间的茶道和插花。
教课的老师还夸过她,说她很有天赋。
但薄景言并不想让她学下去,他说,如果她学这些是单纯是为了迎合上流社会,他认为没必要。
她不同意。
她很清楚,要做薄景言的妻子,薄家的女主人,必须学会附庸风雅,不然,她以后会被人嘲笑。
她没有听他的。
为了这个事,他们还吵过一架,吵到最后,她气呼呼地质问他,他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
后来,他就求婚了。
“抱歉。”
安静把柴窑杯放上茶几。
“我从乡下来,没见过那些高雅的东西,还请薄老太爷见谅。”
没见过?
八年前,他在决定见安凤前,派人查过她,当时的资料清楚地写着,她学过礼仪、茶道、插花。
她说没学过,是几个意思?
是真得忘了?
还是懒得讨好他?
薄老爷子低下头,端起杯子,杯口沾到下嘴唇时,他发现手里端得这杯茶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他又不爽了。
月前,薄景言刚从国外回来,去老宅看过他。
当时,他带来两盒金瓜贡茶,他还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是武夷山母树大红袍?
他说没有买到。
合着他不是没买到,而是全给了安凤!
问题是,他给谁不好,偏要给一个不懂茶的女人?
薄老爷子放下杯子。
“安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她知道。
八年前,薄景言前脚表露想和她结婚的意愿,后脚薄老爷子就让章老师,把她带进了薄家老宅。
如今,薄景言不止想和她复合,他还为了她把自己的妹妹往死里整,老爷子怎么可能不来见她?
“薄老太爷,您有话,不妨直说。”
“你知道景言为了救你,做了多少事吗?”
“不太知道。”
“那我告诉你。
他为了让董氏承建的董刚送走女儿,以个人名义为董氏背书,帮他们从京北招商行贷了三百亿。
董氏承建一拿到三百亿的银行贷款,就公然地向祁氏地产宣战,说要抢走京北的城南改建项目。
短短三天,祁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商业危机,如果没有人救祁氏,最多半年,祁氏将宣告破产。”
安静听完,笑了笑,云淡风轻地答:“不会没人救祁氏的,薄祁两家有婚约,至少您会救祁家。”
“你不知道吗?
在你被送往军区总院急救时,景言在微博上,单方面宣告,薄祁两家的婚约取消。
这条宣告至今还挂在热搜榜第一的位置。
拜你所赐,薄祁两家的婚约,已经没了!”
她不知道。
她在和他重逢以后,一直拿薄祁两家有婚约的事做借口,以此拒绝薄景言想要重修旧好的诉求。
她敢一再拿婚约当借口,是笃定薄祁两家的婚约不可能被取消。
可——
可她没想到,他会在未经两家同意的情况下,用这种霸道到枉顾两家颜面的方式,来取消婚约。
“他……疯了吗?”
“他可不就是疯了吗?!”
薄老爷子气得扬声。
“他为了帮你出气,动用了能动用的一切手段对付祁氏,他甚至还把这些手段,用在薄家头上!
他把景欣丢进雨里,我不过替景欣说了一句话,他竟然叫我闭嘴,还扬言要让薄家从京北消失。
他怎么敢的?
他是不是忘记了他姓薄,他身上流得血是薄家的,他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都是薄家给的?
他说他要灭薄家,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忘恩负义,欺师灭祖吗?!”
最窝火地是,他才知道混小子这些年在国外,积攒了不少资本和人脉,他是真有本事灭了薄家!
要不是知道他有本事,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景欣——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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