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三章 噩梦
“结婚是大事,当然要认真。”
“对,对,对。”
李星一边拍,一边把照片发给薄景言,他心想,薄总如果看到这些照片,心情一定会变得很好。
“安小姐,我拍完了。”李星合上资料,“剩下的您继续看,如果有看中的,随时发照片给我。”
“好。”
“安小姐,今天下午,恒大城的钮经理会带一批新款钻戒,来拜访您,您有喜欢的,直接留下。”
“好。”
“那我先走了?”
“李特助慢走。”
下午一点多,恒大城的人到了。
这一次,她们带来的戒指更多了,但款式都很简单,安静看了十来分钟,选了最简单的那一枚。
“就这个吧。”
“好的。”钮经理取出戒指,“安小姐,请您试戴一下,看看大小是否合适。”
“恩。”
戒指戴进她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刚刚好。
钮经理立刻拍了一句马屁。
“薄总给得尺寸真是准极了。”
“是挺准得。”
“安小姐,您要不要看看其他款式?对女人来说,衣服、包包和首饰,都是永远缺一件的东西。
而且,您以后嫁进薄家,见得人多,去得地方也多,如果总戴一款戒指,会不符合您的身价的。”
“有道理。”安静抬起手,随便指了几个戒指,“这几个,我也要了。”
“好的,好的。”
下午三点,钮经理高高兴兴地走了。
她一走,安静回到主卧,裹上被子,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一条大蛇窜进她的梦里,那条大蛇一看见她,就缠了上来,她被蛇缠得喘不上气。
“呜——”
安静难受地睁开眼。
“醒了?”薄景言压在她身上,心情很好地勾起唇角,“小凤凰,还不到五点,你怎么就睡了?”
快五点了吗?
安静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边一片橙黄,昏黄的光照过落地窗,投射到床上,扫在了薄景言的眉眼上。
“这个点,你怎么回来了?”
“不能回吗?!”薄景言低下头,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安小凤,你真是一只没良心的白眼狼。”
“我干嘛了?”
“你不想我。”
“你也不见得多想我。”
如果他想她,怎么可能十天不和她打一个照面,不打一通电话,不发一条信息?
“我不想你?”薄景言被气笑了,“小凤凰,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想你,还是不想你?!”
“你要干——呜——”
薄景言咬住她的唇,压了上来。
他闹了很久,只要她敢说句“不要”,他就会拿“想不想”来堵她,她扭不过他,只能由他闹。
天色变得极黑时,安静受不了,干脆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她飘进一片雨夜,雨很大,她的身体横在地上,冬雨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子,扎得她血色淋漓。
“恩——”
她吓得睁开眼。
房间一片黑,过了一会儿,她才适应这片黑,她在黑暗中偏过头,薄景言躺在她身边,睡得正熟。
他的眼窝有些黑,看得出来,他最近真得挺忙的。
安静轻轻挪动身子,摸着床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凌晨一点。
她放下手机,打算接着睡,可她睡不着,即便她脑袋昏沉,整个人疲惫地像是跑过一场马拉松。
凌晨一点半,她躺不住了,轻轻扒开腰间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想离开主卧,却又舍不得房间里的人,于是,她坐上飘窗,靠着冷硬的后墙,开始欣赏夜色。
如果是过去,她晚上睡不着觉,大概会拿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上一篇“感情充沛”的失眠小纪。
可现在的她,写不了了。
她写不了,是因为手腕的伤,是因为“抄袭”的污名,但更多地,是因为她的心里没有哀和伤。
八年前,她为了活下去,掏空了喜怒哀乐,把自己变得麻木不仁,美其名曰地和自己“和解”了。
可是,如果她真得和自己“和解”了,她又怎么可能写不了?
如果因为手腕疼,写不了字,她可以用语音输入,凤安抄袭被封,她可以换一个笔名,接着写。
她写不了,恰恰是她无法“和解”,她无法和八年前和解,也无法和这样狼狈不堪的自己和解。
她生命里的大雨,从来没有停过。
安静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夜色。
看得累了,她才抱紧膝盖,闭上了眼睛,不到两分钟,她又一次飘回那一场被绝望笼罩的冬雨。
“小凤凰!小凤凰!”
“……恩?”
安静睁开眼。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还停在梦中,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触摸近在咫尺的薄景言。
她摸到了一手的温暖。
她又立刻松开了手。
“薄景言?”
“是我。”薄景言点点头,一脸忧心地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起来了为什么要坐在飘窗上?”
“不记得了。”
她笑笑,转过头,看向窗外。
天,亮了。
“几点了?”
“安小凤,回答问题!”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起来了为什么要坐在飘窗上?”
“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不记得了,至于为什么要坐上飘窗,是因为晚上睡不着,起来看看夜色。”
“你经常睡不着吗?”
她在2008年死里逃生以后,开始陷入多梦、易醒、失眠的恶性循环,这个症状持续了近三年。
2012年,她的经济状况有所缓解,就找了一个老中医调理,中医说,她患有重度的精神衰弱。
他建议她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但因为各种原因,她最终没有去。
2013年,她因为失眠的问题,经常性地发烧,感冒,严重到同办公室的华珊怀疑她得了绝症。
说实话,那个时候,不止华珊怀疑,她自己也觉得她命不久矣了。
然而,人的生命力有时候又强悍到可怕,就在她以为自己快不行的时候,她忽然间不药而愈了。
没想到,世隔多年,她又再次犯病。
“没有。”
“安小凤,别骗我。”
“我没骗你。
你知道地,这些年,我过得不算好,更习惯睡硬质的木板床,忽然换了环境,可能还不太适应。”
“……抱歉。”
薄景言抱起她,他一边把她抱回床上,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又郑重地承诺:“以后有我,不会了。”
“……好。”
“我陪你再睡会儿。”
“你今天不忙吗?”
“不忙。”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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