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飞离雀巢当凤凰
晓月闻言,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娄晏紫,震惊之下也忘了礼数,直言说道:“你——你说什么——兰亭王他——”
娄晏紫听她问答之间与自己颇有平起平坐之势,心下大为不快,但当此之时也不是脾气发作的时候,当即装作对她的失礼恍若未闻,笑着说道:“兰亭王英俊年少,又建立了不少军功,这京中多少女子抢破了头想嫁给他呢!可他这些年一直未对任何女子假以颜色,甚至一直有着婚约的郑家姐姐也一直未娶,众人都说可惜了兰亭王这般才俊,莫不是有着断袖之癖?可如今这一向不近女色的兰亭王竟对妹妹这般情有独钟,甚至不惜去求了当今圣上下旨赐婚。我这做主子的虽然舍不得,可是又哪里敢折了妹妹的好福气呢?”
娄晏紫一番笑语晏晏,却将晓月听得瞠目结舌,她虽是有些明白霜皓对自己的情义,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去求霜演赐婚——
而霜湛脸上更有不豫之色,冷笑道:“都说我这个广陵王荒唐,却不料我这弟弟也步了我的后尘了,竟然去求圣上这般事宜,也不怕惹人笑话么?”
而闾烟施施然走近,向霜湛福了一福,却斜睨着娄晏紫道,揶揄笑道:“这本是五王爷求当今皇上的事,却不知妹妹为何蹦跶得如此欢快?为五王爷牵线搭桥,连自个儿得力丫鬟都要舍了去么?”
娄晏紫听到闾烟说话便是脸色微微一沉,针锋相对地说道:“我这是为我自个儿丫鬟有了好归宿而感到高兴,哪里跟二夫人您一般,要么就将丫鬟生生拖到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为止,要么就将人好好一张脸给毁了。我说二夫人您要一直这样,可真没人敢跟着您了呢!”
站在闾烟身后的梓薯被娄晏紫戳中痛处,一张脸不由紫涨通红。
而娄晏紫似浑然不觉,只是拉着晓月的手说着自己的欢喜之情。
晓月只觉耳边嗡声,娄晏紫说得什么都听不进去,勉力挤出一抹笑来道:“劳王妃费心了。晓月不惯车马劳顿,现下有些头晕目眩,想下去休息一下,不知王妃可否准许。”
娄晏紫面露关切之意,“可要紧么?”
晓月已经受不住她的虚情假意,便垂下眼睑说道:“奴婢下去歇歇就好了。”这般不敢再望向众人一眼,便似逃一般回了自己小筑。
她这般刚庆幸知了那聒噪的丫头不在,否则真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却不料安谨那妖孽不知何时一阵风似地旋了进来,一见着她就八爪鱼似地蹭了上来,鼻涕眼泪通通擦在她的衣服上,带着哭音地说道:“晓月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记挂你吗?”
晓月深深哀叹着这衣服又得重新洗一遍,一边无奈地将安谨推开说道:“我跟你不是很熟,你不用跟我套着这近乎。我不在的辰光怕你是跟府里诸位姐妹玩得很是愉快吧?又哪里还会记得我到底在哪里。”
安谨笑嘻嘻地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锃亮通明,撒娇道:“人是真记挂你啊,你怎么总不知道这好人心?”
晓月拍了拍衣服,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胡扯下去。
而安谨这般也失了趣味,便正色道:“你不在的辰光我可是尽职尽责,把这府里的账务都翻了一遍,又跟王冕混了个熟……我们现在哥俩好,简直就能共穿一条裤子,我想等你回来你可就可以轻轻松松接管这个管账大丫头了,可是我没想到你的心早不在此了,到底是做侧妃有前途啊,怎么也是个主子了!”
晓月目光如刃,几乎要将这刻薄的家伙剜出心来,冷笑道:“安谨你知你的激将法……可是说到底你这般作为不也是将来飞黄腾达么?我到底不是男子,不能加官进爵,做个大丫鬟怕也是此生顶点,我为什么不能去做个侧妃,说不定将来还能做个王妃?”
安谨听她这般说倒有些急了,“你当真这么想?”
晓月冷笑道:“否则我该怎么想?你不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安谨见她这般针锋相对,不由有些无奈地耸耸肩,“晓月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晓月不愿与他多说,就做了个送客的姿势说道:“你走罢!我不想再和你多说。”
安谨急着拽住她的衣袖,“晓月……”
而晓月却生生将手垂下,只听“嘶”地一声竟是衣衫破裂,她有些猝不及防,不由退了一步,捂住胳膊,向安谨怒目而视。
安谨倒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将晓月的衣衫扯坏,愣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真不知……”
晓月将身子折了过去,呵斥道:“滚!”
安谨倒也真是能屈能伸,见她当真恼了,也就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而她兀自生着闷气,却也不知到底是恼着谁。
……
哥苓一觉醒来,见到日上三竿,便哈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近来几个主子都不在,她也就肆无忌惮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虽然安谨的事让她元气大伤,可她素来泼辣惯了的,在这府里倒也没人奈何的了她,便这般在府里横行霸道地度日。她瞧见窗台边上放了一束红梅,嘴角一扬,便知道谁来过了,于是推窗而出,果然便见到默默立于墙边的韩羽。
哥苓一脚踩在窗格上攀了出去,从半人多高的窗台上纵身跃下,瞧着韩羽笑道:“昨儿个府里热闹的很,几个主子可都回来了,你心心念念的晓月也回来了。你这大半个月也总不见人影,这会儿回来不去看她怎么来瞧着我了?”
韩羽笑容有些萧索,“我便来看看你又有什么不好么?”
哥苓拍了一下他的肩,神情中颇有怜悯,“你是不敢去瞧你家晓月吧?”
韩羽一声苦笑,眉宇间更见寂寥。
哥苓对他这般郁郁寡欢自是心知肚明,便淡然一笑道:“晓月那丫头素来是注意劲儿的,看她这么不动声色地把我和绿芜都给拉下来就知道了,这会儿她起了心要往高枝飞,怕你是要拦也拦不住的。”
韩羽的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一种坚定,“晓月她不是这样的人。”
哥苓的眼睛伶俐地瞟了他一眼,揶揄道:“如果你对她这般有信心,她都回来这么几天了,你怎么不敢去见她一面?”
韩羽面上一黯,沉默不语。
哥苓见他这般又有些不忍起来,顿足道:“我若是你,便不论如何也要去当面问了清楚,她若也是不情愿,我便带了她一道走;她若是贪图荣华富贵,不愿和你一道走,你便也干脆利落放了手,又何苦在这儿折磨着自个儿呢?”
韩羽却长叹了口气道:“或许如你所说,我觉得她就像一只要变成凤凰的小麻雀儿,我到底是留不住她的。”
哥苓万料不到他会这么说,不由长声叹息。
……
一连几日,晓月只是将自己锁在房中,而她总想着见韩羽一面,却又是鼓不足勇气,而这一日她的小宅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却是让她怎么也意想不到的。
来者是名年轻女子,身着烟紫色的曳地长裙,外笼着纯白的狐裘大衣,一头青丝如雾,而面上偏偏蒙了一块白帕,让人瞧着如同在雾里看花。
“这位姐姐是……”晓月瞧着她身后跟了两名侍婢,而引她而来的府中婢女也颇为敬畏的模样,想来这女子身份不低,只是不知这女子为何来找她,当下只是握了一卷书,有些茫然地望向她。
而女子施施然来到晓月的小筑,将面纱揭了下来,微笑道:“我常年在闺中极少出门,所以才带了这面纱来。”
晓月这才觑得她的容貌,见她生得极为清秀,肤色白皙得便似透明一般,只是似生来带着不足之症,这般说了几句,便微微娇喘。
而她却兀自带着笑容,柔声说道:“你姓郑,单名一个柔字。你也可唤我柔儿。”
晓月怔了一下,猛然想起霜湛那未过门的妻子,可不就是郑氏女么?却不知是否就是眼前的女子?她怔了一下方才说道:“这位柔儿姐姐……可是兰亭王的……”
郑柔嫣然一笑道:“晓月妹妹说得未错,柔儿羞惭,却正是兰亭王未过门的妻子。”
晓月登时面上流露出尴尬之色,心想她这般大张旗鼓来寻自己,可是让自己知难而退么?若自己当真是与霜皓共结同心倒也罢了,如今却是枉自担了虚名,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而郑柔仍是这般温和地笑着,便似一缕清风,这般徐徐掠过晓月心田,她说道:“柔儿自知此番来意,定会让晓月姑娘觉得万分尴尬,也让柔儿不守那闺中女子的礼数。只是柔儿一直好奇,能让兰亭王倾心的女子到底是如何,方才这般不顾一切地来瞧着妹妹了……”
晓月怔了一怔,勉力笑道:“那么姐姐想来极为失望,妹妹不过寻常女子一名,却不知为何能得兰亭王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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