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黎明前的黑暗
沿着一级级台阶，拾级而上，杨柳心里五味杂陈。
看来，周厂长让人探得的消息，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不然，也不能把这栋办公楼封得如同铁桶一般。
就在刚刚，武装部的那人和杨柳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小杨同志，这栋楼已经被武装部和公安的人控制住了，还在两间办公室里找到了监听设备。”
监听设备已经被他们毁掉，但嫌疑人尚在排查当中。
怀着这样的心情，杨柳来到周厂长办公室。
周厂长正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屋里，还有一个穿着格子衬衫，黑蓝裤子，架着一副眼镜的年轻男人。
男人正背对着杨柳，不知在和周厂长说着什么。
两人的言语很轻，杨柳的敲门声将两人的声音掩盖，杨柳并没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听到敲门声，格子衬衫男人一回头，杨柳愣了一下。
又一个眼熟的？
只是这人的眼熟程度，似乎比底下那位前台更深。
顿了几秒钟之后，杨柳惊呼出声，“你是徐泽？”
没错！这人正是徐泽！
徐泽来机械厂的次数比较多，怕被人认出来，他只能做一番改动，隐藏自己的身份。
他今天应聘的就是技术员，他戴的眼睛不是近视镜，而是老花镜。
还别说，这么一装扮上，倒有点技术员的气质。
双方一见面，各自寒暄几句，杨柳便打听之前让周厂长调查的事。
周厂长顿了顿，一个电话打出，让人去喊了老林过来。
食堂后厨，老林正切着萝卜。
中午，他准备包萝卜粉条馅儿的大包子。
面已经发上了，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包。
现在，他要剁萝卜调馅。
他心里有事，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指。
鲜红的血珠氤晕出来，他抬起手，看着越来越大的血珠，陷入所思。
“林叔！出血了，你快包一下吧！”
于大菊就在老林身边泡粉条，看见老林手指出血，就要去忙着扯布条帮老林包伤口。
老林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大菊，“没事儿！只是心不在焉，误伤了而已。”
他一个大厨，一辈子不知多少次发生这样的情况，都不算啥。
正在这时，食堂一个服务员急急跑来，“林叔，办公楼打来的电话，周厂长找你呢，让你过去商量一下，下个月的采购计划。”
这几天，食堂的人几乎都知道，老林动不动就往周厂长那去，因为因厂里效益好，周厂长准备给大家改善伙食，正在和老林研究下个月的米面粮油肉食蔬菜等采购类别和数量呢。
伙食好，就是待遇好，大家也干劲也足。
“好，我知道了。”
“林叔，你确定不包扎一下？”
于大菊见老林要走，有些提醒似的，指了指老林受伤的伤口。
“没事儿！你林叔我皮糙肉厚。”
老林朝于大菊扯了扯嘴角，走了出去。
看着老林的背影，于大菊有些动容。
她似乎想叫住老林说些什么，可终是垂下了头。
又有人叫于大菊过去帮忙，于大菊应了一声，垂着头干活去了。
老林到的时候，看见屋里这架势，着实吓了一跳。
“周厂长——”
“别紧张，都是自己人。”
周厂长给老林介绍了一下众人，又让老林坐下慢慢说。
老林娓娓道来，将自己这两天时间观察的，摸排的，打听的关于于大菊的所有消息，和众人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也把自己的想法，以及对于大菊的分析阐述的明白。
就连经常接触于大菊，甚至是经常接触于家其他人的那些人的家庭背景也都详细说明。
不得不说，老林这个厨子，还是挺适合干侦查摸排的工作的。
只让他干十分，他居然干出了十二分的效果，着实有几分这方面的天赋呢？！
“小杨同志，周厂长——”
最后，老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后厨，我跟大菊那孩子接触是最多的，她心地其实挺好的，我怀疑有些事她并非自愿，而且她对老于两口子应该是有怨恨的，你们出去打听一下，在厂里，除了宣传办的那位女同志，她从不与任何人接触，一是她本身可能性格的原因，不喜与人交流。二是我猜测着，她其实并不想祸害别人。”
老林的意思，杨柳明白。
于大菊不和别人接触，就是不想把别人也拉入漩涡。
一旦与她深交，很容易就会被鼓动、策反，甚至是胁迫为那些人做事。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
周厂长狐疑说道，“老林，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是把大菊那孩子看成自己孩子一般。可事实上就是，无论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母亲，甚至她自己都是在为特务服务。就算这件事了，她肯定也会被清算，即使调查出她并未参与任何事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甚至一辈子都会生活在监视之中。”
老林叹息一声，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当猜到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大菊的结局。
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基本已经定性，只凭周厂长和厂里的保安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可是敌特分子，动不动就搞暴动，动不动就搞炸毁的敌人啊
他们藏在暗处，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周厂长才在和上头取得联系之后，将此事全权交由武装部和公安体系负责，而机械厂和他全力配合。
“杨柳同志，经我们分析，敌特分子很有可能会对你进行劫掠或是暗杀。从现在开始，你的人身安全，是我们最重要的事。”
徐泽已经从公安局长那里知道了杨柳的真实身份。
杨柳是机械部重点要求保护的设计人员，就连他身边那位一直跟着的“大堂哥”，其实也只是国家安排过来的安保人员。
可想而知，杨柳身份的重要性。
在来之前，他已经向局长保证过，誓必会完成任务——瓦解隆平县境内的所有敌特势力，消灭潜伏在隆平的所有敌特分子，务必保证杨柳同志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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