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选妃
被她哭得心痛极了。风逸忍不住用力拥住她。
如果可以，他愿在五年前孤注一掷，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她。那么此时，他和她也就不会是这样咫尺天涯的无奈局面了。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放开她，柔声说道：
“祈曜也不小了，为他选个王妃吧！”这话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一下子就把离歌炸醒了，泪眼婆娑地追问：
“我吗？”
“是啊！你做皇婶的，不该为侄儿选个贤良淑德的王妃吗？”他理直气壮地反问。
“”她没有说话，心里很是不安。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但若祈曜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做？
“你不愿意？”他微微侧头，凝神看她。
“不是！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去办的！”为了不让他怀疑，又能时常和风祈曜见面，这应该是最好的方法了吧！
只有见到了他，她才能得到来自于他的准确消息，神秘人谋害祈煊的事才可以顺藤摸瓜。
天瑞宫。
“妹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真是稀客呢！”淑妃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离歌客套寒喧了几句就摒退了左右，神秘得令淑妃一头雾水。
“姐姐，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
“帮什么忙，你尽管开口！”淑妃应得爽快。
“姐姐还记得上次祈煊昏倒的事吧？”
“当然了！现在想起来，我这心里还不安稳呢！”
“其实那次，祈煊昏倒，就是龙裔果有问题。我当时不敢告诉你，一来怕你担心，二来也想查清楚了再说，我也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
“那，那你查清楚了？是谁要害煊儿？”淑妃顿时花容尽失。
“还没有！我本来是要去找祈曜的，可那天去巽王府根本没见着，反而还让皇上误会。现在，我也只有来找姐姐你了。”
“你说，我能做什么？只要能查出谁对煊儿图谋不轨，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淑妃毅然决然的样子，似乎天底下再没有事比这个重要。
离歌忙说不急，娓娓道来：
“皇上让我为祈曜选妃，可我又怕他事先知道了，不肯来。所以我想暂时不告诉他，由姐姐出面邀他入宫，让他先和那些千金闺秀们见个面，顺便我也好问他龙裔果的事，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这个好办！他最近没上朝，说是身体不适。其实皇上也心知肚明，他是不想再理会那些凡尘俗务了。不过最近好像有些个王公大臣都在找他的麻烦，希望皇上疏远他呢。万一他来了，那些人又趁机大做文章，那可如何是好？”淑妃一向消息灵通，又心思缜密，考虑事情很是周到。
“不妨事。这是皇上交代的正事儿，只要他心里明白，那些王公大臣就任由他们去吧！”
“也是！那好，等你哪天有空了，让人知会我一声，我就派人请他去。他也的确该成家立室了。”淑妃舒颜一笑，甚是乐意。
离歌也微笑以对。
“我可是天天都有空呢！明天我就着人给合适的二品以上官员送帖子，让她们十六入宫。这几天咱们都准备一下，姐姐也早点通知祈曜，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地出纰漏。”
“嗯，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淑妃赞同地点点头，离歌四下张望，又问：
“祈煊呢？我可都好久没见他了！”
“他被奶娘带出去玩了，皇上前些日子还说要让他去太傅府读书呢！我觉得他太小了，识几个字还可以，书等再大些读也不迟！”
“姐姐此言差矣！祈煊现在五岁半，正是学东西的时候，太傅也不敢太过为难他，当然要一步一步一来。这可是为他将来继承皇位打基础呢！”
“依妹妹看，他该去？”淑妃被她说得没了主意。
她浅浅一笑，
“当然该了，再不读书，可是迟了！我可不想听百姓们说咱们的太子徒有其表。”她半认真半打趣地说着，与淑妃两人笑作一团。
转眼已到十六，离歌早早地在御花园里等候了。卯时刚过，各府的千金都陆续到齐。一共五位姑娘，各个都是天姿国色，纷纷向她施礼问安。
“都免礼吧！本宫今天请你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大家一起聚一聚，玩一玩。所以都不必拘礼了。”
“谢娘娘！”众女子施礼谢恩后随着她逛御花园。
不管在家里如何娇贵，到了宫里，陪伴的又是当今皇后，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希望给离歌留下个好印象，也许有朝一日，得以飞上枝头，即使当不成凤凰，当个金丝雀也不错！
正逛着，淑妃由风祈曜陪着过来了。
“巧合”之后，众人相互问安。风祈曜淡淡地应付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只是时不时地看向雍容自若的离歌，眼神明亮而深邃。
“都是容颜倾城的美人，让人看了想不喜欢都难。你们的父母真是有神气啊！”淑妃欢喜地看着几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由衷地赞美。
众人都谦逊地推辞，偶尔还会偷看风祈曜几眼。大街之上很难见到如此出色的男子，即使是王孙公子中，也少有像他这般俊逸、潇洒之人。本是来陪皇后解闷，却无意中得见堂堂巽王爷，五个女子各怀心事，举止也更加淑女优雅，只为搏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你们来的真是时候。昨天定南王送来几盆罕见的奇花，不如咱们一起去先睹为快，如何？”淑妃盛情邀请，那些女孩子岂有不愿之理？
人群中的粉衫女子首先应道：
“好啊！我最喜欢花了！”她是卫丞相的孙女，从小就被卫府之人视若掌中珠，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极为任性。
“赏花能陶冶性情，有益无害！”穿雪衣的学士府千金也随声附和。出自书香门第的她，从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名门闺秀的典范。
“只要能让娘娘高兴，咱们也就高兴了。”米黄色长裙的姑娘满口奉承之意。她的父亲本是侍卫统领，靠溜须拍马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二品大员，难怪她小小年纪就如此谄媚。
“那些花真的很漂亮，看了保证你们不后悔！”这次开口的正是淑妃刚才提到的定南王的宝贝女儿——颜雪郡主。只见她一身青色劲装，英姿飒爽，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既然大家都愿意去，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微带淡漠的嗓音来自于一直沉默的绿裙女子。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却因母亲不是正室而屡遭非议，故而养成了冷淡的性情，这次入宫也是逼不得已。
淑妃冲离歌微微点头，领着她们往天瑞宫走去。细心的姑娘中早有人发现皇后没有跟上，就连巽王爷也依旧一动未动地站在那儿，心里顿时失落极了，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离歌目送她们越走越远，好一会儿才回神看他。
“身体好些了吗？”她柔声询问，关切的语气毫不掩饰。
“已经好多了，谢娘娘挂怀。”他强迫自己将她当成像云婉一样陌生的人，淡然而疏离地回答。
“刚才那几个姑娘都不错，对吗？”她意有所指地暗示，不想明目张胆地骗他。
“叫我来，只是为了给我选妃？”他一语中的，离歌讶然怔住。
“你怎么知道的？”
“淑妃娘娘叫我来，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逛花园，直到遇到你们。那些姑娘又都是名门闺秀，无故被召进宫，说没有内情，只怕没人会信！”他冷静地分析着，说的话句句在理。
离歌索性不再隐瞒，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们的确是为你选妃而被点中的千金，只不过她们还都不知道。叫你来，也不全是为了跟她们见面，我有正事找你。”
“什么事？”
“前几天，你是不是送了一批龙裔果入宫？”
“不错，怎么了？”风祈曜颇为讶异。当时送进来，他还特意叮嘱太监们不许声张的，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她的耳中了？
“那些龙裔果有毒，你知道吗？”
“什么？怎么可能呢？”他不禁大吃一惊。
“是真的！当时祈煊吃了一个，不多时就中毒了，是我为他解的毒。你说实施，那些龙裔果哪儿来的？”离歌一脸凝重。
风祈曜眼神闪烁不定，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是我买来的，但我并不知道它有毒。”
“你撒谎！”离歌严肃地拆穿他的谎言，“龙裔果是罕见果品。据我所知，普天之下也只有孜政国都附近有几十株，而且产量极低。孜政皇室会对此等极品果子视而不见，放任国人随意贩卖吗？”
“你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他惊异地反问。见识广博如他，也只知道龙裔果被孜政国人视为圣果，以往每年也只是运送极少数到胤昶皇宫尝个新鲜。但自从五年前天宥政变后，两国中断往来就再也不曾见过了。
“你以为那五年里，我都是窝在家里独自忏悔吗？”离歌叹了口气，“为了找凤鳞草，我跑遍了胤昶的名山大川，孜政国也去过几次，有一次还差点被他们当奸细抓起来，多亏了月莹公主的令牌。”她沉浸在往事的记忆之中，风祈曜的眸底闪过一丝疼惜。
讶然回神，她自嘲地笑了。
“看我扯哪儿去了！龙裔果我见过，所以你骗不了我。告诉我，那些东西到底从哪儿来的？”
“是一个从三品的侍郎托我送进宫的。他希望通过淑妃，让他女儿入宫为妃。”风祈曜又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出实情，离歌难以置信地皱眉。
“你~你怎么会管这种闲事？”难道他平日里不上朝，就做这些事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神情痛苦而迷茫，“因为，只要他身边的人多了，也许就会忽略你的存在，就会~忘了你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残存的理智让他停住了口，不至于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
离歌心中一滞，别扭地转开视线。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会引火烧身的！”
他微微一笑，却无比苦涩。
离歌深吸一口气，让表情恢复平静。
“那你知道他是从哪儿得到的龙裔果吗？”
“他说，他有一个做生意的亲戚，他的亲威有一个朋友是孜政国人，是托那位朋友买进的。”
听了他的话，离歌若有所思，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
“最近，我们和孜政的关系很紧张，是吗？”
“是！可能不久之后就要开战了。”
“那他们交易应该很难才对，这样想来就更有问题了。说不定，还牵扯到一个大阴谋~”她自言自语地说着，紧皱眉头的样子很是忧愁。
“既然你这么关心国家大事，我来帮你查好了！”他像是做出什么决定般毅然坚决。
“查什么？”她倒不明白了。
“龙裔果的来历啊！你一没人手，二没经验，还被限制了自由。靠你去查，只怕还没开始，咱们就被人家一锅烩了！”他的神情又变得轻松起来，离歌也被他的话逗笑了。
“有那么严重吗？”
“不是你说会牵扯出一个大阴谋吗？”
“那也没那么夸张吧？你以为是做菜，油焖大虾呢！”看她半认真半责备的神情，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查清这个大阴谋，你让皇叔升我做全国兵马统领，嗯！就这么定了哦！”他自作主张地一语定江山，认真的样子让离歌哭笑不得。
气氛突然微妙起来，两人都面含微笑，却又相对无语。
“那个~”风祈曜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最近过得好吗？”
“你都不管我的死活了，问这个干嘛？”离歌难得地和他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死活了？”他平静地反问。
她盛气凌人地把左手伸到他的面前，掌心依旧微微红肿。
“我被欺负成这样，你关心过吗？恐怕还不知道吧！这是一个弟弟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吗？”气愤的指挥声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和我姐姐一点都不像，我不要你做我姐姐了！”他平静地说着，认真而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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