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470、打起来了
两人来到筒子楼这边的时候，楼下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好好的除夕夜，本来都应该开开心心的过年，偏偏家属院出了这样子的事。
众人看到江暖和苏红过来，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陈继业的房子在三楼，两人直接上了楼。
楼道里全都是看热闹的人，一个个仰着头，听着三楼的动静。
三楼的动静很大，江暖刚进入楼栋就已经听到楼上传来的吵闹声。
两人脚步飞快的上到三楼，过道里全是人，有人在旁边劝架的，有人靠在一旁看戏的，还有人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都让让，大过年的，吵什么吵。”
苏红还是有点政委媳妇的威风的，直接开了口，原本堵得人都挤不进的过道立刻让出一条狭长的通道。
江暖和苏红穿过人群，很快来到徐连香的家门口。
只见一个小孩头发凌乱的在门口哭着，嘴里喊着‘娘’。
江暖低头一看，小女孩脸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巴掌印，江暖瞬间眼神冷凝。
抬头，看向屋内，就看到地上两个人还在那纠缠着打。
江暖看了眼，认出其中一人便是前几天的那个陈婆子，另外一个不用猜，应该就是这家的媳妇徐连香。
“行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这里是军区家属院，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你们家里男人以后的前途。”
苏红再次开口，一旁看热闹的人见此也纷纷上前将两人拉开。
江暖打量了一下两人，徐连香脸上有几道血印子，身上衣服也被撕破了几处，头发似乎也被揪掉了好几缕。
而另一边的陈婆子样子更惨，一边眼睛肿着，脸上也有好几道血印子，嘴角也破了个口子。
站起来的时候，江暖明显感觉到陈婆子一边腿没办法受力，而且那脑袋上似乎还有血在往外渗，这是往死里打啊。
江暖又打量了一下徐连香，看着没什么攻击性的女人，此刻眼底有着一种和她气质不符的愤怒和恨意，可见她对这个家，这段婚姻应该是失望透顶了。
这时，门口的小女孩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到了徐连香的怀里。
“娘，疼不疼，妞妞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小女孩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此时也是眼泪鼻涕的，不过比那个小女孩要好多了，至少身上没看出什么伤痕。
徐连香看着自家女儿一边红肿的脸，终于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我要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说着，徐连香抱着女儿儿子嚎啕大哭。
两个孩子也不大，看自家娘哭了，然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哭声连天，看着周围人对陈婆子的态度越加不善。
陈婆子一听徐连香的话，像是找到了发泄点，在那趾高气扬的说道。
“离，一会儿我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有谁要。”
“老婆子，你确定要怂恿你儿子离婚，军人离婚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苏红在一旁吓唬道，不过军人离婚的确会影响到未来的晋升。
那陈婆子一听，立马又蔫吧的坐在一旁。
江暖不想掺和这事，离不离婚她管不了，她现在就想弄清楚为啥闹成这样。
“究竟怎么回事？谁来说说。”
江暖一开口，陈婆子像是生怕徐连香说了不利于她的话，率先开口道。
“正好团长媳妇和政委媳妇都在，你们给我评评理，我好好的做着年夜饭，这贱皮子忽然就跑过来指着我说我偷东西。我可是她婆婆，她的长辈，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看这贱皮子就是有了工作以为自己厉害了，不把我这老婆子放眼里了。”
“我呸，你难道没有偷东西吗？厂里昨天发的布，我今天想要拿出来给妞妞做身新衣服，一看那块布没了。家里就我们几个，三个孩子还小，陈继业一大早就去了营区，除了你还能有谁拿了这块布料。你们看看，妞妞五岁了，从她出生到现在，就没穿过一件新衣服，我当娘的只想过年的时候给孩子做一身暖和一点的衣服，可这老婆子呢，直接把那布料给拿走了。”
徐连香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众人将视线落在小丫头的身上，那衣服，简直比街上的乞丐还要破旧，而且这一看就是用大人的衣服改的，看着薄薄一层，恐怕里面棉花都没多少。
再看小姑娘旁边的小男孩，虽然全身脏兮兮的，但衣服上一个补丁都没有，这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
要不是这俩孩子五官长得极其相似，任谁看了都不会想到这是一家人。
可能是打累了，徐连香现在非常的平静，就在那坐着，将这些年受的委屈一股脑儿的都吐了出来。
“自从我嫁到陈家后，我就没有一天休息过，就算是怀了孕，哪一次不是一直干到生孩子。怀孕九个多月，挺着个大肚子，我还得下地挣工分，别人家媳妇一天挣留个工分都被婆家当宝贝似的，我一天挣八个工分回去还要被这老婆子骂没用。”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就是个没用的贱皮子，这些年吃我们老陈家的，用我们老陈家的，让你下地干点活怎么了，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婆子下地挣工分养你们吗？”
那陈婆子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一听徐连香这么说，又开始在那骂骂咧咧起来。
徐连香连个眼神都没给，只是冷笑一声道。
“那老大老二家的媳妇呢，同样是你儿媳妇，为什么她们不用下地挣工分，就因为他们家有男人护着吗？”
“呸，你能和他们比吗？老大老二家的可是为我们老陈家生了几个孙子呢，你呢，第一个就生了个赔钱货，没用的东西，不能给我们老陈家传宗接代，还不得多挣点工分吗？”
“好，可我现在也给陈继业生了两个儿子，为什么你还这么偏袒那两个。陈继业一个月就七十多块钱的津贴，他又不是一线部队，平时也没有什么奖金，就这么一点死工资要养活我们一家五口。你倒好，一张口就要让陈继业给另外两家各补贴十五块钱，你有想过家里三个孩子能不能吃饱吗？”
周围人一听，全都一阵唏嘘。
按照陈继业的职级，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七十三块钱的津贴，难得能有个奖金。
还要拿出三十块钱寄给老家两个哥哥，一家五口就靠着这四十几块钱过活，也难怪徐连香和两个孩子一直这么瘦弱。
这一只吃不饱，怕是平时连肉都不舍得吃，要是能长肉才怪。
陈老婆子感觉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鄙夷眼神，又抻着脖子扯着嗓门在那狡辩。
“老三有本事，两个哥哥只能在老家种地，让他补贴两个哥哥怎么了。你一个靠男人养的女人，给你留点吃的已经不错了，还有这赔钱货，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吃那么好干嘛？到头来还不是给别人家养。”
“陈继业有本事那是他自己的能力，陈继业从入伍到现在，靠过家里一分吗？凭什么要让他养着两个哥哥。我是他媳妇，妞妞是他的女儿，他凭什么不养我们，这是就是闹到团部也是我占理。”
徐连香越说越气，刚才还能心平气和的，可想到这些年过得日子，她就跟不得将这老婆子生吞了。
“我现在有工作了，那块布是我工厂发给我的福利，你凭什么拿走，你没看到妞妞没衣服穿吗？五岁的孩子，连件像样的厚棉袄都没有，你的心是黑的吗还是眼睛瞎了，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她也是从小叫你奶奶的啊。”
“你别冤枉人，我说了我没偷，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陈婆子还在那极力狡辩。
一旁的江暖和苏红都看不下去了，而且她们都还急着回去准备年夜饭呢。
“行了，有没有偷直接看一下房间就行。”
苏红建议道。
只是她的话刚说完，就听一旁的丁玉秀来了句。
“说不定已经偷偷拿出去卖了呢，今天下午我可是看到陈婆子鬼鬼祟祟的出了家属院，当时我还喊她，不过她也不知是耳聋了还是心虚，根本就没搭理我。”
陈婆子原本以为没有证据自己死不承认就行，反正等儿子回来了肯定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陈婆子立马朝丁玉秀瞪了过去。
“小何媳妇，这是我们陈家的家事，你可别乱管闲事。”
“切，都闹成这样了，还以为是家事呢，你以为大过年的谁乐意来这里看你们闹了。我今天下午就是看到你出去了，你这身花棉袄我可是看的真真的，你要是不承认，可以去营区门口问问下午站岗的小战士不就知道了。”
陈婆子一听，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低着头，眼珠子乱转，然后强装镇定的叉腰说道。
“我下去是出去了，这家属院也没规定军人家属不能外出啊，我这不是在家属院待着无聊，就想出去转转吗？”
周围人一听还有什么猜不到的，肯定是这老婆子偷了徐连香工厂发的布出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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