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五六章 眼界，限制了你的认知

凌霄环视着眼前的世俗繁华，心中泛起一丝动容。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与强敌浴血奋战，他确实渴望这般宁静安稳的生活。

但他更清楚，在这弱肉强食的寂灭界，唯有站在巅峰之人，才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些宣扬“平凡可贵”的人，不过是为自己的无力寻找借口。未曾登临绝顶，未曾见过真正的风雨，又何以谈“淡看云卷云舒”？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宛若一体。

“你想，我便陪你。”凌霄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

或许，姬明空是他此生最亏欠的女人。

对月女，他是孺慕与敬仰交织的依赖，愿为她付出一切；而对姬明空，却是沉甸甸的愧疚与感激，若不是这个女子以一己之力撑起霸天帝国的后方，安抚民心，调度资源，他早已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所谓的宏图霸业，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

两人并肩离去不久，闹市区的虚空突然泛起一圈涟漪。

一道苍老的身影破空而至，白发如霜，身着圣堂专属的白袍，正是圣堂的白发老妪。她刚一现身，面前便凭空出现一道人影。

那人高马大，身着黑色战甲，周身煞气如实质般凝聚，宛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正是赶回来坐镇的刀煞！

“又一个隐藏的高手。”白发老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嘴硬，“那凌霄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你们这般拼死护着？”

刀煞淡漠地看着她，语气冰冷如刀：“呵呵，你无需知晓他的来历，只需记住，他是你们圣堂惹不起的人，趁早收手，别作茧自缚！”

“放肆！”白发老妪怒喝一声，周身圣力暴涨，“交出魔尊黑天剑与至尊毒蛊，圣堂或可留他全尸！”

刀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周身煞气愈发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我倒是期待你们真有本事去抢。届时，你们便会明白，何为自取灭亡，何为万劫不复！”

“狂妄！”白发老妪周身道则如银链缠绕，圣力蒸腾间，虚空泛起细密裂纹，“你对圣堂的底蕴一无所知！便是寂灭帝境，在我圣堂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我只知道……”刀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身形缓缓融入虚空，只留余音在风中袅袅回荡，“尔等正在亲手打开潘多拉魔盒，释放出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杀戮厄运。”

魔针乃万古神物，岂是寻常势力能够觊觎？若非有月女在暗中替凌霄分担了大半因果反噬，这少年早已被神物之力碾碎形神。即便是威震寂灭界的寂灭圣堂，又当真能承受那纠缠万古的滔天厄运？

刀煞隐入虚空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他至今看不透两人，一是月女的深浅，那等缥缈却恐怖的气息，宛若亘古神明；二是凌霄，那道在魔针空间显现的巨大黑影，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诚惶诚恐。

…………

临渊城外，云海翻腾处。

春晓一袭素白长裙静立虚空，眸光淡得不起波澜，只是淡淡看着红女，仿佛对方的存在与尘埃无异。

红女眼神骤然一冷，红衣猎猎作响：“既然阁下不愿通名，那就休怪我无礼了！圣堂红衣圣女，红女，请赐教！”

声浪震碎周遭星辰碎片，裹挟着刚踏入寂灭帝境的无敌道心，如泰山压顶般直扑那道素白身影！

春晓依旧负手而立，衣袂纹丝不动，仿佛眼前这足以让星河震颤的战意，不过是清风拂面，转瞬即逝。

道心澄澈，不为所动！

此刻的红女，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熊熊战意！

她有狂妄的底气，就在方才，因这场极致对峙带来的心境蜕变，她竟冲破了困扰千年的桎梏，踏足了传说中的寂灭帝境！

这个境界，莫说当世，纵使回溯万古长河，能在史册留名者也不过双手之数。寂灭帝境，便是站立在亿万修行者金字塔尖的存在，举手投足间可碾碎星辰、撕裂虚空！

求战心切！

从最初的谨慎戒备，到此刻的极度自信，心境的蜕变让她道心通明。她急需一个值得倾尽全力的对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来稳固这来之不易的境界，甚至窥见更高处的风景。

眼前的白衣女子，无疑是最佳的试金石！

春晓缓缓转身，眸光淡如秋水，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那眼神令人心悸，仿佛九天神明垂视凡尘蝼蚁，不带半分情绪，却让红女的道心莫名一滞。

红女五指缓缓收拢，周身磅礴道韵如海啸般奔涌而出，化作实质的威压，朝着春晓席卷而去：“请阁下全力一战！”

然而，这股足以碾碎星河的恐怖气势，在靠近春晓三尺之地时，竟如冰雪消融于烈日，悄无声息地消散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

红女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自信瞬间被凝重取代：“阁下为何不出手？我诚心求战，你……”

“我已经出招了，你没发现吗？”春晓朱唇微启，声音清淡如羽，却清晰地传入红女耳中。

红女愕然转首，满脸不解：“此言何意？你何时出的手？”

正当她欲要追问，忽然脸色剧变，双手死死捂住脖颈，指缝间，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红衣！

这一刻，红女的道心剧烈震颤，如遭雷击！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眼中满是惊骇与不甘：“这……这不可能！我乃寂灭帝境，怎会……怎会连你的剑都看不见？！”

春晓并未作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恕我直言，阁下修为虽至帝境，眼界却未跟上，故而不见剑光。”

“不可能！”红女嘶声怒吼，声音嘶哑破碎，“我苦修千载才踏足帝境，怎会……”

“眼界，限制了你的认知。”春晓再次轻叹，话音落下的瞬间，红女猛地喷出漫天血雾，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刚稳固的帝境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碎裂。

在她身形坠落的刹那，怀中一枚玉符骤然爆发出璀璨白光，冲破虚空壁垒，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去，最终落在寂灭圣堂的议事大殿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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