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在蔬菜批发市场
第10章：在蔬菜批发市场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帮C把那个坏蛋找出来。这事儿过后，我也去找个班儿上，就算是象哨儿那样找个保安当当也行，在停车场给你人家看看车，晒晒中午的太阳，反正不想象现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瞎混了，或许做个正经买卖也不错。前些日子，老爹老妈已经把市中心新买的一个商铺的产权登记在了我的名下，这商铺花了他们九百多万，老爹老妈说，你马上就30了，这个铺子归了你，你出租也行，自己用它做买卖也行，但是以后我们就不额外给你钱了，我说行。
常常半夜里我静下来心来想，我的那些真正快活的日子好像都是在上班的时候，不管是我在汽车修理厂的那四年，还是跟洪哥在蔬菜批发市场当保安的那三年多，就算跟着老爹老妈在北京的那两年都很不错，剩下的那闲混的几年，说实话除了和姑娘们在一起，基本上没啥印象。而最让我长见识的还是跟洪哥干的这三年多，唉，要不是最后洪哥遣散了我们，我真想跟洪哥一直干下去。
那天洪哥跟我说，听耗子说，你想跟我干。我说是。他说那就来吧，一个月工资一千五，干好了回头再涨，用你的车，车钱另给。我说行，第二天我就上班了。
早上在洪哥的办公室，洪哥问我，你知道啥叫保安么？我说保安就保着大伙平安么。洪哥说对啦，在我这儿当保安就是保着我们这个市场平安，要让在这儿搞批发卖东西和买东西的人都得平安，所以你一颗心得摆正了。遇到吵嘴打架的劝劝，遇到小偷小摸抓抓，遇到成心捣乱的该打就打打，我们楼上有宿舍，你可以在这儿住，规矩就俩，第一个大便入坑，小便入池，便后冲水——我就讨厌厕所里脏。第二个，不能带女的来这儿睡觉，这两条做不到你就给我滚蛋。我说这个我知道。
那行，一会儿我带着你到下面转转，打过架么？
我说倒是打过几次。他点点头说，回头我带着你去找刘师傅练练散打，当保安的不会打架可不成，看你这身子骨还行，喏，给你个红箍先戴在胳膊上，等这里的人都认识你了，你就不用戴了。
我随洪哥下了楼，先沿着市场外侧的门市转了一圈，然后又转到市场里面。市场里外的大大小小的买卖人都认得洪哥，纷纷主动的和洪哥打招呼，洪哥还把我介绍给一些人，说这是新来的保安麦穗，你们以后相互照应着点儿。
窗户外面天色渐渐黑了，蚊子出来活动了，我点上蚊香继续窃听，屋里很热，我把电扇放到梯子下面，让它扬起脑袋对着我吹，风从短裤腿吹进我的裤裆，我觉得我的鸟很凉快，这种给鸟吹电扇的感觉很特别，但是我还是后悔应该叫C跟着来了，因为骑在梯子上，撅着屁股，扬着胳膊，歪着脖子窃听，这活儿很累人，我要租下她楼上好了，那样我躺在垫子上就把事儿办了，多舒服。
楼上的女人一直在用电脑上网聊天，我真希望她能干点儿别的，可是她就坐在那里不动。她跟谁再聊天呢，她长什么样，现在穿着什么衣服呢，我真想从窗户爬出去，爬到她的窗户前看看，省得用脑袋顶着房顶在这儿受罪。但我跟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开始感到厌倦，先前偷听的热情已经消耗殆尽，我真想喝冰镇汽水——桔子味儿的冰镇汽水，去年夏天我一直喝的那种。
去年五一过后，结婚的高潮过去了，那天早上我们帕萨特车队的人聚在婚庆店门口等时间，大伙凑到一起闲聊，有人提议，是不是大家开车一起出去玩儿一次，每次凑在一起都是给人家忙活，这次我们为我们自己凑一次，再说没准以后就没活儿了，还凑不到一起了。大伙在一起都一年多了，有了些交情，说没问题，一会儿中午吃顿饭先商量一下。
麦穗，你去不是去？芳芳问我。
你去我就是去。我说。
我要是不去呢？她笑了一下。
你不去我也去。我说。
——讨厌，你自己一个人去么，还是带上别人。
没有别人，就想带着你。
麦穗，那你别想了，你已经没机会了。她笑。
哦，这样啊，想想还不行啊。
想想可以。
那就好。我不动声色。
他们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挺帅的。她淡淡的说，挑了一下细细的眉毛，她眉毛挺好看。哦，不是好人吧。
反正比你好！她说。
那可不见得的，这世界上比我好的人有，但不多。我说。
反正比你会说的人不多，比你讨厌的人也不多。她格格的笑，这个也能逗自己乐，笑点也太低了，切。
哪天带着你的男朋友来，让我帮你看看，我可是有名的兽医。
你才是狗呢，不理你了。芳芳赌气走了。
我心里想，谁让你先气我啊。
可是没有汽水，我从梯子上下来，感觉下边比上边儿凉快，我忽然想，明天就去买胶带，把听筒粘在房顶上不就得啦，省得举的胳膊疼，顺便弄个带长线的耳机来，对了，干脆把家里那对有源音箱搬来接上不就更好么，顺便把我的电脑还有录音效果特别好的索尼MP3也带来，省得带着个听诊器到处跑，我靠，我发现我太他妈聪明了。
我喝了口水，抽了棵烟，又爬上梯子，她还在上网，偶尔出去一趟，一会又回来了，估计是厕所或者喝水去了。上网有那么好玩儿，你出个声儿，打个电话行不行，或者来人敲个门，你自己一个人闷声呆着，我窃听个屁啊，什么女人啊——这样儿。
终于，她开始说话了，估计是和别人视频聊天了。
我现在挺好的呀，嗯，挺忙的，那有，呵呵呵……女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有点闷骚的味道，估计和她聊天的是个男人。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她就这么唧唧歪歪的聊个没完，不过在我听来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话，到后来，都是嗯嗯啊啊的听对方说，真是闲聊啊闲聊。不过通过听她说的，我基本知道楼上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上班族，应该是单身，离过婚也说不定，除此以外好像没什么特别，这个多少让我失望，而本来我以为这里应该住着一个风流女人，和C有着斩不断的爱恨情愁，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要不就是我还太不了解这个女人，我想我应该尽快见到她，把她的隐私翻个底儿掉。
聊天到最后，她说，我们改天再聊吧，有些晚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休息了，晚安，拜拜。不一会就听到电脑关机的声音，然后她走出屋子。我猜她去卫生间了，尽管我不想了解细节，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搬着梯子去了卫生间，她果然在刷牙，我看了看手表才十点半，心想今晚就这么完了，太他妈无聊了。我关了窃听器，拉开窗帘，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望了望，对面的楼上，稀稀落落亮着些灯光，天气说不清阴晴，反正很热，一个人安静下来，我才觉得周围很陌生。我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才想自己是不是把问题搞的复杂了，不就是几张艳照么，大不了C和幼儿园老师分手，苏小红结不成婚，最后C娶了她不就得啦，C要是稀罕艳照，再和苏小红拍一套，天天拍谁管得着啊，这样一想我突然很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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