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和三凤幽会
第19章：和三凤幽会
我从楼下诊所拿了点药，本来想回家吃了睡觉。
在楼道门口，二楼的刘老太太拦着我说，麦穗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我说我出门了。她说楼下临街开了家饭店你知道么，我说我怎么知道，她说这两天晚上，他们家弄烧烤，烟熏火燎的，呛得不行，我们家都没法开窗户，昨天我去跟他们说，他们根本不听，晚上还是那样，你看能不能帮我去跟他们说说，我觉得他们能听你的。我说行。跟着老太太从大门口绕到前面新开的那家饭店。我进了饭店门，用手啪啪的拍了拍门口的吧台，老板从后面跑出来。我说你们家晚上有烧烤是吧？他说是。我说你想办法把烟的问题解决了，二楼的老太太家都没法开窗户了，要是解决不了，你这饭店就甭开了，不信我从上面往你们家门口拉屎撒尿浇开水。
老板一看我就不是好惹的主，赶忙说，我们正想办法呢。
我瞪着眼睛说我不管，反正明天早上楼下的老太太找我，说他们家还开不开窗户，你就等着瞧吧，别说我砸你的饭店没提前通知你。说完我就出来了，跟刘老太太说，今儿晚上你们家开不了窗户，明天早上告诉我。
吃了药，睡着之前我想，要是天天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顶着，人生真他妈的无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不是一样么。
前些天，C还跟我说，麦穗，你这天天也没个正事儿，我也是天天瞎跑，要不我们回头一起投点儿钱，也干个事业。
我说什么事业啊。
比如开个饭店、酒吧什么的，你跟你老子要个几百万，我再凑个一百多万，你当董事长，我当总经理，哨儿当保安，多牛逼啊。
牛逼个屁啊，这他妈也算事业，你北京青年看多了吧。
我靠，那他妈什么才算是事业。
不知道，但这个肯定不算，事业是个很崇高的东西，崇高你懂么？但凡就想给自个挣点儿钱的都他妈算不上事业，再怎么装逼都不算，就算你开多好的车，住多好的房，泡多俊的妞，都不算。
崇高个屁，你鸟儿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我鸟儿每次只戴一个套，套戴多了效果不好，你没试过？
你他妈就是一个不打折的流氓。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我只觉得洪哥干的还算是事业，尽管东城蔬菜批发市场不是他的。市场里每天人来车往，这里每天来多少人、有多少笔交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会有很多人在这里挣钱发财。
每天天还没亮，这里的一天就开始了。批菜的大车头天夜里就来了，凌晨四五点上菜的小商小贩也上来了，蹬着三轮的，开小卡，各找各的上家儿，一般老百姓来的要晚一点，六七点也都来了，毕竟批发市场的菜比普通菜市场的便宜。
虽然我们排了班，每天早上都有人当班，但是洪哥每天还是起的很早，有时候会下去转转。
那天快傍黑了，洪哥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抽着烟往市场里望着，好像在想事儿。我刚一上楼，洪哥看到我，说麦穗你过来。
我说洪哥啥事儿。
洪哥指着市场的西南角说，我想着在那儿再搭个大棚，专门做进口瓜果批发，你觉得怎么样，那块地方一直闲着，再说我们这个市场进口瓜果这块也比较弱，我们搞出个专区应该行。我说这个我不懂。不过洪哥我听别人说，我们这个市场现在管理费算是低的，我们干嘛不提高点儿，那不是凭空就多收钱了么？
没错，现在我们提的话，一年多收个百八十万，玩儿似的。
那干嘛不提呢？
麦穗，是这样。我们现在是个市场就跟个牲口似的，你好好的伺候它，它就会给你好好干活。但是你不能让它太累了，每年每天都让它使出百分之百的劲儿，时间长了它会扛不住的。所以，你只要让它干个七八十就行了，剩下的那百八十万就是那百分之二十，我不收，这钱留给谁了？留给了商户了，别小看这些钱，少交了这些钱，商户们觉得压力就小，生意做着就顺手，价格就低，谁得实惠了，老百姓得实惠了。你以为只是老百姓得实惠了么，其实最后还是我们得实惠了，因为我们赚了人气。你看到下面这一排卖水产的档口了么。说着洪哥用手往下一指。从门口数一直到里面这是七家，开始他们建议我以拍卖的形式往外出租，前面的位置好啊，后边的不好，谁出钱多，前面的好位置给谁，就跟现在土地拍卖一样。我说不行。将来这样非乱了不可。多花钱拍下来的，他得想办法把钱挣回来吧，那他只能提高价格，或者想办法坑人，最后谁倒霉，来这儿买水产的人倒霉，然后我们市场跟着倒霉，人家会说我们市场价格贵还坑人，就不来了。所以我们现在采用协商评估的办法给每个档口定价，然后大伙抓阄。所以我们这儿的水产品价格才比较低，现在的房价为什么高，还不是政府搞土地拍卖搞起来的，老百姓挣点钱容易么，你政府干什么吃的。变着法儿把老百姓口袋里的钱抠出来，老百姓兜里没了钱，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怎么会幸福，拿什么发展生产啊。唉，不说了，国家大事我们也管不了，管好咱这市场就得了，现在能让在咱这儿做买卖的人挣到钱，我就乐着呢。
我觉得让洪哥这样的人管个菜市场，太他妈屈才了。
回到市场的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刘师傅的练功房。
我一去就看刘师傅脸色不对。
刘师傅带着徒弟们练了一会儿功，就叫我跟他进了屋子。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让我坐到他对面的小凳子上。
半天，刘师傅才开口说话。
麦穗，我先跟你讲过故事，你洪哥的。
哦，我应了声。
你知道你洪哥为什么跟我师父练了几年功夫，却没有正式收他当徒弟么？
我说洪哥从来没有跟我们提过这事儿。
他说，大洪是结了婚才来跟师傅学武术的，因为我师傅跟大洪的丈人家是个远房亲戚，当时大洪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我们师傅宅心仁厚，就让大洪跟着学了三四年，当师傅的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收徒弟的，他扯得看呢，看人品，看性情，看身手，日久见人心啊。后来别看我们师父不动声色，其实挺喜欢大洪的，我们都看的出来，心想说不定哪天师傅就同意正式收他当徒弟了。可是哪成想啊，有天大洪跟几个人打架，差点把人家打残了，一个下巴打裂了，一个折了根儿肋条。当时我师傅带着我们几个登门给人家赔罪啊。
第二天，我师父当着我们的面，说大洪啊，我常跟你们说，我教你们武术是让你们修身养性的，不是逞强斗狠，可是你出去打架，下手还那么重，说明你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练武啊，你要是连这个都没有想明白，我还怎么收你当徒弟啊。这样吧，我给你十年，十年后你想明白了，还想学功夫，你就还来找我，我再教你。
当时大洪就哭了，跪在师傅面前，说师傅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我师父说，我没有赶你走，只是回家让你反省，十年之后再说，学功夫不怕晚，就怕懒。
可惜啊，我师傅没活到十年就病故了，所以临死也没有收大洪当徒弟。
我听得这儿，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了擦，给刘师傅鞠了个躬，说师傅，我知道了，十年之后我再来找您吧。
好吧，麦穗，练武的人讲究的是仁义二字，不是说对好人要仁义，对坏人也要讲究仁义，对你喜欢的人如此，对你讨厌的人也该如此，这个你以后慢慢体会吧。
听师傅说完，我扭身抹着眼泪就走了。
那一次我真的很伤心。
以后的好几天，因为被师傅赶出练功场，我心情很坏。晚上没事了就找哥们儿们打牌喝酒。白天在市场溜达也提不起劲儿。洪哥知道了这事什么都没说，我的心情他了解。过了几天他安排了一个场儿，请姚氏兄弟一起吃了个饭，我们这门官司就算结了，后来姚氏兄弟又回请了一顿，关系更熟了，从此再没人来市场捣乱。
那天傍黑，我去开我的捷达车刚要走，从钱家的铺子里，三凤蹑着小步猫似的走到我跟前，小声说，麦穗，今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这儿看家，你来么？
就三凤这一句话，我心里这个美啊，连日烦恼一扫而光，心想练功干嘛非要去练功房，在床上还不是一样。我觉得我的生命一下子又迸发出灿烂的光芒。
我笑着凑近三凤小声说，安全套买了么？
——流氓，你自己用的东西你自己去买。三凤的脸媚的比桃花还好看。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钱家铺子二楼那间小仓库。里面四周码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把窗户都掩上了，墙角地上堆着袋子，屋子里满是十三香的味儿，开始你会觉得有点儿呛人，但是呆一会就觉得这才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在库房靠墙的一边，有张简易的双人木床，床的正上方垂着根儿电线，下面吊着个十五瓦的灯泡。
我猜这床上原来也都堆着货，不过我每次去的时候，上边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蓝床单儿上一个褶儿都没有，不过每次我离开的时候，留下的全是褶。
这间调料仓库的情调，真比我住过的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还要强一万倍，我想就算洪哥和洪嫂年轻时候亲热过的饲料仓库，也没法和这儿比。
那天晚上快十点了，我在三楼好好的洗了个澡，刮了刮胡子，穿着短袖衬衫和大裤衩，趿拉着拖鞋，兜里揣着盒安全套就下了楼，三哥巡夜刚回来，看见我说，麦穗这么晚了你干嘛去，我说我回家，然后往南边走。
回去小心点。背后三哥叮嘱了一句。
哦，知道了。心里话儿说，是得小心点儿。市场里很黑，虽说边儿角上有些个路灯，但都不怎么亮，这大晚上的，家家都关门闭户，市场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到了三凤家的铺子门口，看了看表，正好十点，我轻轻的敲了她家的卷帘门。卷帘门立马被轻轻的拉起来半人高，我一猫腰就钻进去了，卷帘门还没拉到底儿，我就把三凤搂在怀里了，手伸到她小背心里摸她的胸脯。
你这坏蛋，门还没锁呢。三凤着急的说。
不用锁了，有我在，你还怕偷么。我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说。
黑暗中，她扯开我衬衫的扣子，着急火燎的摸着我的前胸肩膀，说麦穗你真结实。然后手往下一滑，就伸到我裤裆里，喘着气娇声说麦穗，你抱我上楼吧。
从那天起，我常常半夜去钱家铺子，不过都是三凤主动约我，我跟她定了个暗号，她想我了，就给我发条短信，哪怕就发个句号。每次我都是悄悄的去，并且这件事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人家三凤还要嫁人呢，我可不想坏了她的名声。
白天，我偶尔也去钱家铺子待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钱聊会天，四凤后来也不躲着我了，说麦穗哥，你没事干嘛老来我们家啊。我说来看看你呀，看你找到对象没？
麦穗哥哪是来看我呀，来看我姐吧。四凤酸了吧唧的说。
我说是啊，可是你姐她不让我看啊。
麦穗，没事儿你别瞎说了，三凤不动声色回应到。
我估计离开批发市场之前，没有人知道我跟三凤的关系，除了四凤。
有一回三凤躺在二楼的床是跟我说，麦穗，要是哪天你结婚了，我还没嫁人，要是想你了，我给你发短信你还来么？
能来我就来，不过，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说。
她叹了口气说，麦穗，你真会讨女人欢心。不过别说你结了婚，就是你交了女朋友，我就再不会给你发短信了。
我说别呀，我会想你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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