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先没有力气
晚上的时候，谢祁鹤抱着她说，“等过完年，我们出国玩吧。”
“我一个人？”
谢祁鹤的手紧了紧，“我陪你。”
“那不用了，”枝意兴致平淡，“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
枝意没接话。
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祁鹤弓起身子，把脸埋进她的后颈，絮絮地说，“不要这么对我，枝枝，我爱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皮肤潮湿，好像沾上水。
枝意知道这段时间他也很痛苦。
公司里事情很多，之前谢家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就又多了个李家。虽然李家现在是李慕岚当家做主，但李励之前的那些旧部，把帐全算在了他头上。不仅生意上给他各种使绊子，还威胁到了他的生活。
各种死老鼠死狗，时不时寄过来，光枝意收到的，就有好几个。
收件人都是谢祁鹤。
阿姨没注意，帮她拿快递的时候，一起拿给她，她拆开看了眼，差点吐出来。
而且她总觉得，最近一直有人在门口徘徊。
像个幽灵，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目的，但肯定不只是监视他们的生活这么简单。
她不信谢祁鹤没发现。
但他却什么也没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依旧自顾自地和她接吻。
枝意很不自在。
甚至有几次，她在院子里看书，谢祁鹤突然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捏起她的下巴，低下头，暴烈地亲她，像在发泄，又像在证明。
她被吻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像被埋在棉花里，浑浑噩噩，但同时脑子也越发清晰。
他就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
怕那人看不到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就特意挪到他眼皮子底下，让他看个够。
枝意觉得，她大概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了。
晚上出水太多，睡到一半被渴醒，起来倒水喝，经过走廊的飘窗时，转头看了眼，本来没想太多，却忽然停住脚步。
因为她看到一个浓黑的影子，正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虽然离得很远，却还是看到了那人的眼睛。
幽暗，黢黑，发着令人心惊的光。
浑身都被衣物包裹，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带着浓浓的恨意和不甘，火光四射，恨不得把枝意烧死。
枝意后退两步。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眼神。
在曾经无数次碰面中，李慕芝都是这么看她的。
只不过那时更多的是嘲讽和愚弄，还有上位者看下位者时，天生的厌恶。
但她现在恨极了她。
枝意没敢再下去，抓着衣领，迅速跑回卧室。
望着谢祁鹤平静的睡颜，第一次感觉到安心。
她躺进去，虽然还是背对着他，却忍不住往他那儿靠了靠。
而谢祁鹤几乎是在她躺下的瞬间，就伸出手，揽住她的腰。
没有醒，只是做过无数次的条件反射。
就算在梦里，他也不肯放过她。
枝意心里乱乱的，一晚没睡。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又开始做噩梦。
梦到有条狗一直在追她，追到一处悬崖后，无路可逃，她没办法，只能跳下去，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再强大也撑不下去，心口一酸，忍不住哭了出来。
意识回笼，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了过来，面对面躺在谢祁鹤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像是抓着保命符，依恋地靠着他。
男人不停安抚着她，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在这儿的，枝枝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
他抵在她的头顶，抱她的动作很用力。
那一刻，是枝意唯一一次想要放弃挣扎。
但黑夜的温存只是泡沫，黎明来临的那一刻，她只想奔赴阳光。
原以为出去玩的话题只是一时兴起，她拒绝了，也就过去了，但吃早饭的时候，他却再次提起。
枝意这次很认真地说，“不用了，马上就要上班了。”
如果晚上一定要回到这里，那她希望，至少早上是属于自己的。
但谢祁鹤却轻笑道，“不急，要是你想休息，我可以让你一直放假。”
“什么意思？你想囚禁我一辈子？”
他说，“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
“那又怎样？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真的吗？你觉得那群人会轻易放过你？”
他拿着块吐司，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枝意忍不住发抖，“所以你想把我也拉下水？”
她怎么就忘了，这才是他的本性。
被他甜言蜜语浸泡太久，居然也开始动摇，他说的爱她至深是真的。
“不，我想保护你，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枝意逼自己冷静，深深吸了口气，退而求其次，“行，这段时间我可以配合你，但总得有个期限，一旦你处理好那些事，就必须放我走。”
“而且你得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找我。”
谢祁鹤:“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起码第一条……”
“枝枝，”谢祁鹤放下叉子，蓦然打断她，“可能我说得还不够多，才让你又忘了。”
他抬起眼，目光幽深冷峻，“你是我的，不管天涯海角，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谢祁鹤！”
枝意气恼。
他挑了挑眉，“你说，我听着。”
她一腔怒气无处发，扔掉手里的勺子，攥住他的衣领，“晚上睡觉小心点，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我一定捅死你。”
“好，既然这样，那我一定会在此之前，让你没有力气。”
他望着她，还是那副妖孽样，仿佛无坚不摧，没有任何软肋。
枝意被他气走，早饭几乎没怎么动。
谢祁鹤坐在那儿，继续不为所动地吃着，垂着眼，看上去好像很落寞。
可明明，他已经把一切都抓在手里。
他应该笑才对。
过了会儿，他伸出手，把枝意只喝了一口的粥拿过来，就着她的勺子，一点点吃完。
自嘲地说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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