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就这么走了
高中的时候，枝意和谢祁鹤来往不多。
即使有，也都是她单箭头的。
作为许妙妙的跑腿，帮她给他送情书，送礼物，送各种东西。
原以为他不会记得她，但有一次，在许妙妙那帮人的捉弄下，枝意不小心掉进他怀里，他贴在她脸侧，对她说了句话，让她感觉，他可能也对她有印象。
当时枝意已经有几年不跳芭蕾，许妙妙却还不肯放过她，指使跟班，把她骗到一家娱乐会所，让她跳所谓的膝上舞。
不跳就不让她走。
比起耻辱，更多的是恐惧。
即使过去那么长时间，枝意也还是无法从脚底都是玻璃渣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要一摆出舞蹈姿势，就会自动浮现脚尖被扎破的疼痛。
她蹲在地上，抱着被扯得歪歪扭扭的衣服，抖个不停。
许妙妙给她挑的，是个可以当她爸的老男人，男人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看到枝意的脸，再加上许妙妙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好像一只留着口水的野兽，抓起枝意的手，就要把她往腿上带。
膝上舞，顾名思义，在膝上跳的舞。
舞娘穿着清凉，和客人面对面，坐在客人腿上，极尽性感舞姿，让客人情动，获取小费。为了保护舞娘安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管怎么放纵，客人都不能伸手触摸舞娘，更不能动手动脚。
枝意之前练舞的时候听说过，有好几个学姐为了赚钱，在做这一类兼职，当时别人说起，都很不屑，觉得她们玷污了舞蹈。
她虽然没什么感觉，但作为一个舞者，对这一行业，说到底还是排斥的。
然而她越抗拒，许妙妙他们就越兴奋。
他们把她推到老男人身上，往后扒着她的衣服，然后全都掏出手机，对着她拍。
她浑身发冷，血液都被凝固。
闭上眼，脸色发白，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准备硬挺过去。
但就在这时，包厢里的灯光忽然全都熄灭，整个空间刹那间，变得黑暗无比。
她看不见别人，也看不清自己。
不知是谁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拉。
门一开一合，她跟着男人往前跑。
救她的人有高大挺拔的背影，坚硬利落的发尾，还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
枝意愣愣的，望着男人，心怦怦直跳。
虽然他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但脊背还是少年模样。带着面具，认不出是谁。
他把她带到安全通道，把她藏在身后，看到后面有人追来，又带着她往楼下跑。
没有跑到底，来到二楼，随便找了间空屋子，把她带进去。
他跟她解释，“他们现在一定都在一楼等我们，为了保险起见，先在这儿等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再离开。”
枝意魂都被吓掉，坐在沙发上，眼神空空的，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点头，“好。”
他们在空包厢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外面不再有动静，面具男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对枝意说，“没事了，人都走了。”
“哦，好的。”
枝意站起来往外走。
但手刚抓上门把，拉开一条缝，玻璃门就被人从后面重新关上。
面具男单手撑着玻璃，站在枝意身后，语气低低地说，“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么？”
温和的气息瞬间变得侵略感十足。
枝意睁大眼，责怪自己太没有警惕心。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面具男轻笑一声，接着说，“救人都是有代价的，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
“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没想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枝意又愣了下。
短短几秒钟，心情仿佛在坐过山车。
面具男俯低身，灼热的呼吸拉近，贴在她耳畔，问她，“那封情书，除了给我，你还给过谁？”
什么情书？
一瞬间，枝意被击中。
目光闪烁，整个人都被提起来。
他是……谢祁鹤？
她放缓呼吸，握紧双拳，猛地回头，想要摘下他的面具一看究竟。
但又被男生料到，在她抬手的刹那，男生扣住她的肩膀，拉开门，把她推出去。
两人之间被隔开天堑。
她在明，他在暗。
他勾起唇，深邃的目光能灼伤人。
他说，“以后小心点，别再来这种地方了。”
“那个答案，下次再向你讨。”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看样子他是知道她为了报复许妙妙，一样的情书复制粘贴了很多份，才故意那么问的。
难不成……那个时候就吃醋了？
枝意边喝酸奶边刷手机。
这次的校庆办得很大，还没开始，就在本地头条挂了好几天。
她这会儿刷实时，还能看到它的身影。
喝完酸奶，正要下车，一辆小跑忽然“唰”地一下挤进来，不偏不倚，就停在她旁边，离她的车门只剩几厘米。
枝意摇下车窗，想叫车主停过去点。
却没想到对方车上四个人，两男两女，听到她的声音后，齐齐回头。
好死不死，正是之前许妙妙的四个狗腿。
也是那次把她骗过去的人。
高中的时候，枝意没少在他们手里吃苦头。
虽然都换了张脸，但他们化成灰她都记得。
几人显然也还记得枝意，一看是她，立刻阴阳怪气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车比较娇贵，就得这么停，移不了一点，要不你从另一边下？”
“……”
很难不让枝意怀疑，他们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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