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手下败将
“整个陈家只有这儿没监控？”
“那也不一定，说不准还有其他地方，是留给别人的。”
他又开始不正经。
枝意瞪他一眼，捂着自己的衣服往回走。
他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等等我。”
“不等。”
“你认识路？”
“一会儿碰到人了，我自己问。”
“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衣服，和你的妆。”
枝意停下。
他趁机走上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以为只有她口红花了？”
看着她一脸懵的样子，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等他们再回到吃饭的花园，陈青墨的大伯和姑姑已经重新坐在位子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热情不减地陪陈爷爷聊天。
枝意不敢多看，匆匆扫了眼，就坐回去。
陈青墨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迷路了。
陈青墨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
过了会儿，佣人来添酒，拿的是陈爷爷珍藏多年的一瓶白兰地，倒到孟雨薇的时候，不够了，问陈爷爷要不要去换瓶别的，被陈青墨的大伯抢着说，“对了，雨薇啊，今天是我们家里人吃饭，你和你爸怎么也来了？”
说完直直地望向孟雨薇和她爸，目光不善。
枝意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她一下子就想到自己。
要是孟雨薇都不算他们自家人的话，那她就更不是了。
一时间有些不安。
对这个男人的观感也更差。
陈青墨显然也想到了，正在给枝意夹菜的手停了下，接着若无其事地放进她碗里，不紧不慢地说，“雨薇的根在陈家，来参加是应该的。”
“都已经不跟咱们一个姓了，哪儿来的根在陈家？还是说打算之后等他爸死了，再迁回咱们家的家谱？”
他这话就说得很不客气了。
别说孟雨薇爸爸这会儿在席上坐着，就算他不在，也不应该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这么诅咒人家父亲。
枝意握紧拳头，有些忍不了。
但还不等她开口，前面就传来一道促狭的声音，“没想到陈家这么苛刻，自己人和别人分得这么清，要不是看到风扇在转，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难怪这几年都不和其他家族来往，原来是只和自己人玩。”
谢祁鹤垂着头，散漫地说。
因为他的姿态过于恣意，眼也没抬，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但桌上每个人都知道不是。
尤其是陈青墨大伯，几乎立刻说，“谢总说笑了，这是俩码事，不应该混为一谈。”
“是吗？可我怎么听陈总的意思，就是这么个理？而且刚才看到我来，陈总脸色可差了，您自己没发现吧？我还纳闷呢，想着我也没得罪您啊，原来是因为我是外人，难怪难怪，是我唐突了，事先没有了解您的底线。”
“底线”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用力。
这下不仅陈青墨大伯，就连坐在旁边的小姑，都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他恍若未觉，手指点了点桌子，满嘴抱歉。
但看他的样子，哪儿有半点冒犯到别人的愧疚，撩起眼皮，半笑不笑地说，“不过陈总，您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应该不会不知道闭关锁国就会落后挨打这个道理吧？陈氏现在在您手上，要是按照您这理念，我看陈氏别说扩大发展了，就是维持现状，都有点悬啊。”
“谢祁鹤！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在说我们家的事，你插什么嘴！今天要不是我爸同意，你以为就凭你，进的了我们家的门，现在还坐在这儿？不过一个低贱的私生子，老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居然敢嘲讽我，谁给你的脸？别以为搞上了孟雨薇就能进我们家，她都不算我们家的人，更别说你！”
“行行行，您说的是，我不是什么好货色，就您是！您最正直，最清白，最高不可攀了，不知道刚刚离席这么久，您去了哪里？连领带都打错了。”
他随意地看男人一眼，因为最后那句话，别人也都跟着看过去。
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一直在旁边默默吃饭的妻子，这会儿也有些尴尬。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谢祁鹤也没打算给他留面子，手拄着头，懒怠地歪了歪，“对了，陈夫人，您知道吗？”
被点到名的妻子下意识去看自己的丈夫，但她的丈夫哪里还管得了她，一双浑浊的眼里怒气冲冲，死死地盯着谢祁鹤，像是马上要喷出火来。
“我……”妻子嗫嚅。
“够了！”似乎终于忍受不了这场闹剧，坐在主位的陈爷爷沉沉开口，“谢总，我们家的规矩不用你来评价，如果你是来交朋友的，那就请你好好吃饭，但如果你是来找茬的，还请你离开，陈家和谢家关系淡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不着刻意修复。”
“雨薇是我们家的人，她可以随时来吃饭，但你还不是，而且将来大概率也不会是。我们陈家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绝不会做坏人姻缘这种事，更何况你的未婚妻慕芝，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可能放任她嫁给一个狼心狗肺，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说这话时，陈爷爷没有看孟雨薇，反而看了枝意一眼。
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着些她看不懂的光。
“没想到您和慕芝这么熟，”虽然餐桌上的气氛明显冷下来，但谢祁鹤却一点也没被影响，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薄薄的眼皮懒倦地耷着，整个人看上去特别淡漠，“不过到底是谁和您说，我想进你们家了？”
他放下手里摆弄的叉子，一瞬间，眼里漆黑冰冷，“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和雨薇是在门口不小心碰到的，并没有约好，所以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一定要借她攀附你们家？就这么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还轮不到我费尽心思进来。雨薇是个好姑娘，要是没有婚约，说不定我真的会去追她，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和陈家没有任何关系。”
“谢总，你过分了。”
谢祁鹤刚说完，陈青墨就出声制止。
声音很冷，表情阴沉。
虽然他也想维护孟雨薇，但他毕竟是这个家里的人，不可能单单为了她，和席上所有人撕破脸。
但谢祁鹤可以。
他不管不顾，单刀直入，撕开平静表面下，腐朽糜烂的现实。
然而即便这样，陈青墨也是这腐烂现实的一部分。
他不可能独善其身。
所以他一方面感谢谢祁鹤为孟雨薇做的，一方面也不会允许他侮辱他的家人，更何况他现在说的做的这些，难保没有夹杂私心。
至于对象是谁……陈青墨用余光将身旁艳丽的身影笼进来，心脏一点点下坠。
早知道今天不带她来了。
不仅没有让她对自己心动，反而涨了别人的势气。
真是该死。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谢祁鹤好像总是先他一步，走到她跟前。
陈青墨握紧拳头，转过头，隔着餐桌和谢祁鹤对视。
是的，他们俩其实很早就认识。
早在福利院的时候，他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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