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斑驳的光影照在方瑶脸上，忽明忽暗，浅色的唇微微撅着，一副委屈坏了的模样。淡淡的叹息自顾南序鼻尖溢出。

“坏......坏东西，顾南序。”

“睡着也不忘了骂我。”轻浅柔和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宠溺。

车子驶入主流车道，即便凌晨两点，街道依旧热闹。风声与汽车轰鸣声被隔绝在外，副驾驶上睡得正熟的女孩秀眉微微蹙起，嘴唇翕动，看上去有些痛苦。

轰轰轰——

机车发动的声音相继响起，荒野的郊外，女孩躺在公路上，双手被一根粗长的麻绳捆住，那根麻绳绑在机车后座。

“我没有想过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女孩声音微弱地为自己做着辩解。

坐在车上的男人往后转头，他冷笑一声：“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是杀人犯吗？”

女孩嘴唇干涩，脸颊苍白，绝望地看着那张冷漠却模糊不清的脸，下一瞬，机车发动，她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极速向前拽去，皮肤剐蹭在水泥路上，剧烈的疼痛感让她几乎失去语言能力。

灰尘与泥土的气息混杂钻进鼻尖。

渐渐地，被血腥味取代。

在漫天的疼痛里，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彻底闭眼前，天地万物倒转......

方瑶猛地睁开眼，双瞳写满了恐惧，道路两旁的路灯极速往这边涌来，再迅速往后退去，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方瑶脸上的惧怕。

“做噩梦了？”

驾驶座低哑的声音将方瑶混乱的思绪拉回几分。

她往左看去，顾南序轮廓分明的侧脸落入眼帘，脑中浮起梦中那张坐在机车上模糊不清的脸。

认识之初，顾南序很爱机车，后来没再碰是因为有一次赛车出了车祸，她又担心又生气，顾南序出院后，她跟他提了分手。

她回家难过了一夜，第二天顾南序来找她，说把他那些机车都卖了。

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让她担心的危险的事。

那时她并不敢完全信顾南序的话，但还是因为舍不得，没有坚持分手。

此后两年，顾南序再没碰过机车。

会是他吗？

梦里的“她”似乎把怀孕的苏筱雅推下了楼，因为她伤害了他，为了苏筱雅出头吗？

这是她在书中的结局吗？可第一个梦里，她明明死在了那个小巷里。难道这一次并没有导致她死亡？

方瑶心里一团乱麻，看着顾南序的眼神渐渐变冷。

为了苏筱雅，他可真豁得出去。

连犯法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车在车库停下，顾南序这才回头去看方瑶，只见她怔怔看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愣，手抬起些许，很快又放了回去。

“睡傻了？下车。”

丢下这句话他便率先下了车，独自留在车内的方瑶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下了车。

跟着顾南序的脚步往前走了两步后，她停下。

现在去顾南序那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这里，方瑶下了决定——离开这里。走在前面的顾南序刻意放慢了脚步，走着走着，他总觉得后面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一回头，方瑶已经走出两米多，顾南序有些错愕。

她又怎么了？

从刚刚睡醒就一直不对劲。他眉心动了动，抬腿追了上去，三两步便追上方瑶。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被抓住，方瑶身体抖了抖，下意识想甩开。抬眼间，对上顾南序眉目锋利的脸，淡淡的白色灯光衬得那张桀骜的脸有些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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