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瑶瑶。”
方之砚沙哑的声音透过从病房内传来，方丞这才意识到方瑶来医院真不是看他妈的：“方之砚怎么住院了？”
“发烧了。”方瑶一边回，一边准备起身。
刚刚哥哥打着针睡着了，她才出来，这会儿大概也要叫护士换药了。
“说起来他最近搬出去住......”
话头在此戛然而止，方丞猛然想到了些什么，走廊上的白光映出他眼底的震惊：“他搬你那儿去住了？”
方瑶没有回答。
但方丞已经从中得到了答案。
刚站起来的人又被他摁回长椅上，“他没地方住吗？非要跑去跟你一起住？公司要倒闭了？”
方瑶白了一眼方丞：“你怎么对哥恶意那么大？”
“他跟我一起住怎么了？我们以前不是同住一个屋檐下吗？”
明明哥哥对方丞一直也挺好的，他总是敌视哥哥。
“他......！”方丞真想把方瑶的脑子掰开看看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方之砚喜欢她吗？就这样跟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可真大。
“你最近跟裴青寂怎么样了？”
方丞有段时间没见过裴青寂了，如今听闻方之砚居然跑去方瑶那里住，才想起他。
听到裴青寂的名字，方瑶表情变了变，梦中的那些画面再次接踵而至。人前阳光开朗的裴青寂在整治她时可谓是冷漠至极，残忍至极。
如今只要一想到裴青寂，后颈便会泛起凉意。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能有什么。”方瑶随意敷衍了一句，起身进了病房。
她的反应让方丞觉得有点惊讶，但又不算意外，裴青寂对方瑶......不能说不好，但总缺了点什么。跟以前顾南序追她时完全不同，细想一下，总觉得他的情有些浮于表面。
不接触倒是好事。
他还真怕方瑶因为自己不是方家的女儿，又放不下从前纸醉金迷的生活把裴青寂当救命稻草，他才会那么着急去给她送卡。
-
“哥，你醒了？”
方瑶看了看吊瓶，果然......她绕过床位走到床头按了呼叫铃。
“你去哪儿了？”
方之砚侧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床边的人。因为生病，那双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看上去跟平时那个总是成熟稳重的人很是不同。
方瑶回过头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染着些许破碎感的方之砚。
她微愣。
这一刻，面前的人仿佛不再是那个总是处处细致体贴照顾她的哥哥，更像是依赖着她的......恋人。
恋人两个字在方瑶脑中浮现时，她只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把这种字眼用在她跟哥哥身上。
不过哥哥原本就喜欢她......
按下呼叫铃几秒钟病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打断了方瑶的思绪。心中正嘀咕护士居然来的这样快，抬眼便见着双手插兜，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方丞。
方之砚见装可怜没用，于是往右侧看了一眼。居然是方丞来了。
跟方瑶独处的喜悦瞬间被冲淡。
方丞一直不准他跟方瑶过界，即便方瑶不是方家女儿，方丞也自有一套理论，让他注意分寸。
他弯起唇角，看着方丞：“今天不上班？”
言下之意是——你很闲吗？
方丞自然听了出来，他假装不懂，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占了方瑶的位置：“听说哥你生病了，瑶瑶这个做妹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你我怎么放心呢，当然要来看看你。”
妹妹这两个字上，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方之砚脸上笑容又淡了些。
这时护士推着车进来了，乍一看，居然又来了个帅哥，口罩下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根，今天实在是运气爆棚。
“把这瓶打完你就可以带你男朋友回家了。”护士换药水的时候笑吟吟跟方瑶搭话。
方瑶点头说了声谢谢。
见她没有否认，方之砚唇角再次扬起。
反观方丞，则是愕然瞪大双眼。男朋友！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射，这两人不会真背着他在一起了吧！固然方之砚对方瑶很好，人品能力都是极好的，但——
两人若是真在一起，旁人只会说，他们必定是还在做兄妹的时候就勾搭到一起。
会指责他们不顾伦理道德。
待护士一走，他立刻换上审视的目光。
方之砚倒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眼神，方瑶却被盯着有些受不了，板着脸踢了一下他：“你干什么？不去好好陪着你妈，来哥这里捣乱。”
“你怎么把妈惹生气了？还气的进了医院？”
一找到话题，方之砚立刻借题发挥，质问起弟弟来，只是几十秒钟，局面立刻得到扭转。
说起这事，方丞再次闭了嘴。
无非是他妈不满他把房子给方瑶住，卡给方瑶刷，让他全都收回来，不准再接济方瑶。因此牵出从前爸妈偏心的事。
他妈认为方瑶不是她生的，所以从生理上无法喜欢她。
并且列举了方瑶从小到大无数条不讨人喜欢的罪状。
说着说着，她妈上了火，气晕了过去。
-
方瑶站在西药窗口拿药，转身时，大厅里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前进的脚步停下，与此同时，顾南序的眼神也投了过来。
视线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闹哄哄的声音离她远去。
眼中只剩下顾南序的脸。
距离隔得有些距离，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很快，顾南序便移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刚刚凝固的世界仿佛从中间炸开，化成无数碎片，落在地上的刺儿的声音震的方瑶有些发懵。
跟方之砚分手这件事，有了更清晰的实感。以后他们见面，就会像现在这样，招呼都不用打，陌生人一般。
方瑶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涩。
这样也好。
“瑶瑶。”
温柔坚定的声音穿破喧闹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她转头，隔着人群，看到了几步开外穿着蓝色毛衣的方之砚。
他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方瑶收了情绪，快步走到方之砚跟前。
“不是让你在病房里等我一会儿吗？怎么自己出来了？今天风大，你要是吹了风感冒更严重怎么办？”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探他额头。
“瑶瑶，我身体没有那么弱。”方之砚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拢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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