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什么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裴助理的声音低了几分，“是...陈屹。他们...关系似乎很亲密。”
“陈屹？”傅司臣握紧了方向盘，“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他的车刚驶出两个路口，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傅廷枭”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傅廷枭震怒的声音传来，“会议开到一半中断，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你干什么去了？给我马上回来。”
傅司臣声音却异常平稳，“临时有个重要客户在机场，需要我亲自去接。”
电话那头传来钢笔重重搁在桌面上的声响。
“什么客户比季度汇报还重要？”
“是德国VIYI集团的少东家。”傅司臣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上次合作案他们很满意，这次特意绕道来谈新项目。”
傅廷枭沉默了几秒。
“让裴助理去接。”
“林少点名要见我。”傅司臣看见裴妄打了转向灯，车子稳稳拐入另一条车道，“父亲不是一直想打开欧洲市场？”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果然，傅廷枭的语气缓和了些，“几点能回公司？”
“今天回不去了。”傅司臣看了眼腕表，“我会让秘书先把会议纪要给您送过去。”
傅廷枭随即说，“那让盛秘书过来吧，别人我不乐意见。”
傅司臣轻轻蠕动唇角，“盛秘书被我带出来了，她和我一起去见客户。”
傅廷枭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盛秘书？她什么时候开始负责外联业务了？”
傅司臣语气从容：“VIYI集团的少东家带了夫人同行，需要女性陪同接待，盛秘书做事细心，是最合适的人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傅廷枭意味深长，“你倒是会挑人。”
傅司臣淡笑，“父亲教得好，商务场合，细节决定成败。”
傅廷枭满意地笑了。
挂断电话后，他眼底的冷意才彻底浮现。
三年来他如履薄冰地周旋，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偷偷收购散股，不断安插自己的人，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摆脱控制。
老爷子把盛矜北放在自己身边，自以为是技高一筹，实际是棋差一招。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就像这三年来他小心翼翼维持的假象。
最终。
他还是在陈屹家找到了她。
当看见她在别的男人家的那一刻，他生气，愤怒，当然还有欣喜。
欣喜之余，又不敢过分开心。
不敢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那天，他将她强行带走，私心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
可他没想到的是。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将会失去她第二次。
柏林。
傅司臣第五次看腕表时，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开一团墨迹。
他皱眉合上文件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D国金融区永不熄灭的霓虹，映衬着他熬得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像一片扭曲的星河。
距离盛矜北的生日还有十三个小时，而原定会议至少还要持续八个小时。
“裴助理。”
办公室门立刻被推开，裴助理眼下挂着同样浓重的青黑，“臣哥，德方代表要求将技术转让条款再修改——”
“推掉。”傅司臣打断他，“订最近一班回元城的机票。”
裴助理拧眉，“可是明天上午还有和福西斯高层的...”
“我说，推掉。”傅司臣转身，眼底的寒意让裴妄瞬间噤声，“让李副总留下代我出席，条件按我们昨晚商定的底线来。”
裴助理欲言又止，“老爷子那边...”
“父亲那里我自有交代。”傅司臣揉捏眉心，“我必须要回去给她过生日，现在订机票吧。”
裴助理看了下最近的航班，“傅总，最快也要转机迪拜，到元城预计晚上十一点。”
傅司臣扯松领带，“太晚。”
“除非...”裴妄犹豫道，“调用您的私人飞机，但老爷子明令禁止——”
“准备飞机。”傅司臣已经拿起外套，“一小时后起飞。”
.......
飞机上。
傅司臣望着舷窗外渐亮的天空，从西装内里口袋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
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蓝色火焰，内侧刻着的“C&B”的字母。
在掌心微微发烫。
这是他在苏黎世拍卖会上拍下的蓝钻，请老匠人花了整整三个月切割成木棉花形状——她最喜欢的花。
他想象着。
她看到礼物时的满眼惊喜。
她扑过来时发梢扬起的弧度。
以及她埋在他颈窝小声说“我就知道你记得”时温热的呼吸。
这些想象支撑着他熬过连续三十六小时不眠不休的谈判。
飞机穿越云层时，傅司臣终于允许自己短暂地闭目养神。
他想起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在傅家老宅的西厢房，她穿着那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在烛光下许愿时微微颤动的睫毛。
没有鲜花，没有蛋糕。
只有他亲手做的一盘水果，插满了蜡烛。
那时她双手合十，烛光在她脸上跳跃。
他站在阴影处望着她，看她许完愿睁开眼，眼底盛着比烛光更亮的笑意。
“许了什么愿？”他记得自己这样问。
盛矜北摇摇头，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笑着回答，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他感觉到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蝴蝶停留般一触即离。
那一刻，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傅总，准备降落了。”
裴助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傅司臣睁开眼，窗外已是元城璀璨的夜景。
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丝绒盒子，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飞机刚停稳，傅司臣就快步走下舷梯。
他看了眼腕表——七点五十分。
还来得及。
“车准备好了吗？”他边走边问。
“已经等在停机坪了。”裴妄快步跟上，却突然神色一滞。
只见一辆黑色的红旗l9横停在停机坪出口。
车门打开，关雎尔踩着细高跟从车上下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司臣，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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