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交易

“难怪我们翻查监控时，只有停车场出入口的监控正常，原来你一早就已经选中万城商场为下手之地。”钱大伟说。

周雨辰：“没错，那里是B市的CBD，约江一城见面，他不会怀疑。”

沈清风：“继续说吧，离开万城商场之后，你是去了哪里？我想你应该不会马上回江一城的别墅吧。”

周雨辰：“我去了郊区山脚下的一个小仓库。”

沈清风：“如没猜错，你是把那个乞丐王展的尸体放在那里。”

周雨辰：“是，我提前半年就已经租下了那个仓库，那里地处偏僻，不会有人发现。”

沈清风：“对于王展这个人，我们仔细查过多年前他犯的那宗强奸女童案，当时出庭指证他的人是你，虽然他被判了刑，但后来那女孩却自杀了。这是否你选他做替死鬼的原因？”

周雨辰点头承认：“正是这样。虽然王展那家伙坐过牢，但我觉得那远远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罪行！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也许是天意，一年前我在B市的一座桥下偶然发现了他，那时的王展已经沦为乞丐。然而，他还是死性不改，我暗中调查发现，他以收留小乞丐为名，继续对她们施暴。我的计划正需要一个替死鬼，与其杀一个无辜的人，不如就选他。这家伙罪跟江一城一样罪有应得！”

说到这里，周雨辰是拳头紧握，双眼发红。

“保持冷静！”局长钱大伟让他控制情绪，以确保审讯继续进行。

片刻之后，沈清风：“继续往下说吧，去完那仓库之后又怎样？”

周雨辰：“我把王展的尸体同样塞进车尾箱，接着开着江一城的车回他的别墅。由于盛豪别墅区和江一城自己那栋别墅的大门都是对车牌自动感应的，所以我很顺利地把车开进了他别墅的车库里面。”

这时钱大伟问：“你怎么确定江一城的车库和家里没有其他监控设备？”

周雨辰简洁地回答：“因为我事先调查过。”

沈清风接着说：“你应该是用了类似在万城商场的方法，混进了盛豪别墅区吧。”

周雨辰确认道：“没错。离开万城商场保安的职位后，我应聘成为了盛豪别墅区的电工。”

钱大伟插话质疑：“等等，你真的会电工技术吗？就算你懂，你怎么能保证盛豪别墅区一定会聘用你？那可是富人居住的地方。”

周雨辰解释道：“我进入社会后，报名参加了电子工程夜校，并且拿到了相关证书。在计划实施前，我对盛豪别墅区的一名在职电工进行了跟踪，发现他有酒后骑电瓶车的习惯。于是我在他的电瓶车上做了手脚，制造了一场交通事故，导致他住院一个月。我确保了这场事故只会让他受伤，不会危及生命。他出事后，我立刻前去应聘电工职位，凭借我的专业证书和他们急需人手的情况，我顺利被录用了。”

沈清风听后感到震惊，因为他记得三个月前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个电工出车祸的新闻，没想到竟是周雨辰精心策划的。周雨辰的心思缜密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沈清风平复情绪后继续问：“成为电工后，你又是怎么布局的？”

周雨辰说：“江一城经常外出玩乐，不在家，而清洁工也只是钟点工，晚上不会来。于是我找了一个无人的深夜，用无人机飞进他的别墅进行侦查。结果发现，他后花园处有一个下水道井盖，我认为这可能是我计划的关键。”

钱大伟追问：“那你是怎么确定那个下水道的走向的？”

这时沈清风插话：“应该是无人机。你找机会进去江一城的别墅吧？”

周雨辰：“是的。那天，我确认了江一城在家。随后，我故意在电机房切断了他别墅的电力供应。正在家里玩游戏的他勃然大怒，立刻打电话给物业，让他们派人去检修。我主动提出去处理，物业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江一城的脾气有多暴躁，不想被他责骂。而江一城只想着快点恢复电力，根本不会在意我在别墅里做些什么。于是，趁他在房间里喝酒的时候，我把无人机从后花园的井盖处放进了下水道。这架无人机不仅具备拍摄功能，还有定位功能。果然，飞行了一段路程后，我发现下水道的出口竟然直通别墅区外，而且有好几个出口，其中一个正好连接到外面的一个垃圾站旁边。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亲自前往那个垃圾站，打开了井盖，无人机顺利地飞了出来。如此一来，我就可以使用这条通道为后面的计划服务。”

沈清风把这些记录下来后，接着问道：“那晚成功混入别墅后，你对江一城做了些什么？”

此时，周雨辰是冷笑道：“当然是复仇，为我的父母，婉婷的父母，志庭哥，复仇！”

“具体点。”钱大伟严肃地说。

周雨辰：“我将江一城绑起来，用水泼醒他。本来我是想着得用些酷刑，他才肯招供。可是，我高估了他。我只是掰断了他两根手指，他不但把当年自己如何害死我父亲，如何陷害王明叔，如何找人虐待志庭哥的事实说了出来，还把其他的坏事也都一一坦白。”

“具体有哪些坏事？”钱大伟问。

周雨辰：“他利用开酒吧、KTV等场所向学生放高利贷、卖迷幻药。如果学生还不起，女的会被拍下裸照，继续被勒索，甚至被迫卖身给一些富商。男的则被迫继续在校园放贷，骗更多的女生进来。如果不答应，江一城就会让他的流氓手下对他们进行毒打，不停骚扰他们的家人。还有，对于不满意江氏集团拆迁项目的百姓，他会雇佣流氓对他们进行暴力骚扰，强迫他们同意。这中间还各种牵涉绑架、非法禁锢。这些都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江一城这个混蛋！”钱大伟听后是一脸气愤。

沈清风：“如我没猜错，你在动手之前已经看过天气预报，知道26号凌晨后会有台风暴雨来，同时，你也猜到我会识破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回来后一定会再次去找江一城，所以你故意选择在那个时间动手，目的是要利用台风来阻止我。”

周雨辰嘴角一扬：“是，你们从B市去C市那个荒废工厂，一来一回要8小时，就算你不累，你的队员都累，你作为队长一定不忍心再让他们顶着暴风雨前行的......”

沈清风看着周雨辰，感到一丝寒意，没想到周雨辰竟如此了解自己。

“之后呢？接着说。”钱大伟说道。

周雨辰：“折磨完江一城之后，我让他再次陷入昏迷。接着，我把乞丐王展的尸体从车尾箱拖出来，然后放火烧了别墅。江一城一直有酗酒和嗑药的习惯，这在很多八卦杂志上都有报道，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一个人吸了烟、磕了药，神志不清，再加上他家里藏有那么多酒，一不小心引发火灾，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钱大伟：“那放火之后，你是将江一城从后花园那个下水道带走？可那时不是在下大雨吗？下水道应该很多水，你拖着晕倒的江一城在下面能走吗？”

周雨辰：“在我刚在那里当电工的时候，我已经仔细观察过数次，即使是特大暴雨，在雨停之后，别墅下面的下水道都能在1个小时以内把水排完。而26号凌晨的那场台风的雨量并不是很大，且雨在凌晨的4点40分已经停了，而我放火的时间是早上6点40分，中间隔了两个小时，水早就排完了。之后我从垃圾站那里逃离，相信你们也查到了，不然我今日不会坐在这里。”

沈清风分析道：“如果我的推断没错，你当时准备了三手方案。首先，如果警方被你的李代桃僵之计蒙蔽，相信别墅里的尸体是江一城，你就会指使孙日飞去杀江成天，然后你和王婉婷可以带着钱安全离开，留下孙日飞被警方逮捕。其次，如果警方发现尸体不是江一城，孙日飞就会成为主要嫌疑人，特别是他和江一城在印象咖啡店的冲突视频上了热搜之后。这时，你会勒索江成天，在盛世广场进行交易，让孙日飞去取钱，警方最终会逮捕他，成为你的替罪羊，而你和王婉婷则已经逃出国境。最后，如果警方识破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会去机场拦截你。但你已经准备了一个假的计时炸弹，放在孙日飞儿子身上，作为最后的筹码，确保王婉婷能够安全脱身。”

听完沈清风的分析，周雨辰注视着他，叹服道：“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沈清风：“那江一城呢？你是什么时候把他杀了的？”

周雨辰冷冷地说：“我录完视频给江成天后就杀了他。像他那样的败类，我绝不会让他活着，而且还让他受尽折磨才结束他的生命。”

钱大伟问道：“为什么要把尸体藏在下水道里？”

周雨辰解释说：“下水道是你们已经注意到的地方，我利用这一点来个回马枪，估计你们不会再次搜查那里。而且，江一城这种败类的尸体只配扔在下水道里，成为蛆虫和老鼠的食物。”

钱大伟又问：“那江成天呢？据我所知，他并没有直接对你或王婉婷的家人下手，你为什么要让孙日飞杀他？”

周雨辰轻蔑地说：“如果不是他一直纵容自己的儿子，江一城也不会如此嚣张。在江成天眼里只有钱，他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所以他也该死！”

沈清风：“那王婉婷的哥哥王志庭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周雨辰回答：“我知道我和婉婷都无法带他离开，所以我把他安置在C市的一家疗养院里，并留下了我大部分的积蓄，确保护士们能好好照顾他。志庭哥是个好人，只是不幸遭遇了恶人的陷害，我希望他余生能过得舒适一些。”

说完这些，沈清风注意到周雨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沈清风问道：“我还有个疑问，那天我和钱大伟去万城商场找你协助调查时，你已经提前剪掉了长辫，而且后来还有律师来到警局，难道你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在那时候出现吗？”

周雨辰摇头笑了笑：“我必须承认，我留长辫、假装右脚有残疾，这一系列行为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打乱你们的阵脚，让我能够顺利进行下一步计划。但我毕竟只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精确预测到你们会在哪一天来找我。”

沈清风追问：“那你究竟是怎么......”

周雨辰解释道：“是因为那位姓尹的男警员。18号晚上，他和你们局里的两位女警员一起在餐馆里询问过我，我记得他的样子。后来那天，我看见他又出现在万城百货，我就意识到你们可能已经发现别墅里的尸体不是江一城，甚至可能已经和江成天接触过。于是我就启动了预先准备好的计划，让婉婷帮我剪掉长辫，并提前打电话给律师，这样当你们来调查我时，我就能反过来将你们一军”

沈清风听后，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

“好了，我要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沈清风，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周雨辰接着说道。

沈清风：“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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