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张利民之死
到了8月10日上午,沈清风与甄昕开车前往高铁站,准备接局长钱大伟。
然而,就在他们刚接到钱大伟,准备返回局里的途中,突然接到了局里小尹的电话,称在石桥村外的西面锦绣豪苑别墅区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得知这一消息后,沈清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驱车赶往现场。
抵达后,只见案发现场的别墅已围起警戒线,附近的治安员在维修秩序,警员小尹是早已赶了过来。
“小尹,什么情况?”局长钱大伟问。
小尹眉头紧蹙,道:“死者是张利民。”
此话一出,沈清风与甄昕是大吃一惊。
钱大伟:“张利民?就是你们前两天才调查过的那个男人?”
沈清风点了点头。
钱大伟:“三天之内死了两个人,清风,非同寻常啊。”
沈清风脸色凝重:“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小尹的带路下,沈清风等人是进入别墅。
刚到别墅二楼,一股混合着血腥与水的刺鼻腥味便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浴室的灯亮着,马桶上方的窗户紧闭。地砖被浴缸漫出的血水浸着,整个空间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一具尸体仰卧于浴缸之中,浴缸内的水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
尸体双眼闭合,头部斜靠在浴缸的靠枕上,右手搭在浴缸内侧扶手。右手手腕处可见明显的割脉创口。在浴缸旁,放置着一张小圆凳,凳子上有一把沾有血迹的水果刀,刀刃上的血迹已部分干涸,在灯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是割脉自杀。”甄昕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钱大伟:“在真相未出之前不急着下定论,通知法医了吗?”
小尹:“已经通知了,应该快到了。”
沈清风没有说话,缓缓蹲下,目光聚焦在死者右手手腕的伤口上,细细查看。
紧接着,他将视线转移到浴缸旁的小圆凳上。
片刻后,他站起身,走向浴室的马桶和窗户,一番查看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是谁发现张利民的尸体?” 沈清风问。
小尹回答:“是张利民汽车维修店的一名员工和别墅区的一名保安。”
沈清风接着问:“他们人在吗?”
“在外头,我去喊他们。”
不一会儿,小尹带着两人走进别墅。
只见那维修店员工穿着满是油污的工装,头发有些凌乱,保安则身着整洁的制服,神色紧张。
沈清风示意他们坐下,说道:“请你们讲讲当时发现尸体的情况。”
维修店员工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是张老板店里的员工。平常老板早上 9 点左右就会到店里开门,可今天一直等到十点多都不见他人影。我跟另一个同事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那时还有客户来取车,实在没办法,我就想着来别墅找他。到了别墅后,我喊了好久都没人开门,就找了物业保安一起帮忙,可还是没人回应。之前听老板提过,说被些不干净的东西缠身,晚上还试过几次呼吸不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和保安商量,让他强行破门而入。我们上了二楼,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顺着味道找到了浴室。但那时浴室的门是锁着的,我担心老板出事,于是,我们两人合力一起将门踹开。结果,打开门后就发现老板他......死在里面了。”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吗?”沈清风看着一旁的保安。
保安点头道:“是的,我们发现后就第一时间报警了。”
此时,沈清风的双眼在他们的脸上扫视了片刻,接着是脸色一沉。
钱大伟:“怎么了清风,有可疑?”
沈清风说道:“还是先等法医过来了再说吧。”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便走进了案发现场。此人正是法医老陈。
老陈开口道:“沈清风,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刚过去三天,怎么又出事儿了?”
沈清风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啊,又得麻烦你跑一趟了。”
老陈轻轻叹了口气:“行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让我来处理吧。”
说罢,老陈便开始仔细检查起尸体来。
趁着法医老陈检查尸体的空档,沈清风安排甄昕和小尹到别墅里展开搜查工作。
二十分钟后,老陈完成了初步的检查。
法医老陈:“死者右手腕有创口,边缘整齐、创角锐利,深度切断血管,创口旁有皮瓣,符合割脉特征。浴缸旁圆凳上有带血水果刀,刀刃宽度与创口相符,疑为致伤工具。检查发现死者球结膜有出血点,口唇黏膜青紫,结合现场,不排除割脉后因失血、溺液吸入窒息死亡。”
钱大伟:“尸体上有其他打斗或挣扎过的痕迹吗?死了有多久?”
法医老陈:“从尸斑和角膜混浊程度判断,死亡时间不足一天。体表无抵抗伤、抓痕等打斗挣扎痕迹,现场也未见明显搏斗迹象。结合割脉创口特征及现场环境,目前来看,死者自杀的可能性较高。 ”
就在此时,甄昕与小尹急匆匆地走进了浴室。
甄昕:“局长,清风哥,找到了张利民的手机,在便签里写着文字。”
钱大伟带上手套后,接着过了那台手机。
随着手机便签的打开,钱大伟将一段文字读了出来。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没脸活在这世上了。我铸下大错,找人杀了关咏婵。我孩子没了,全是拜她所赐,当时我满心仇恨,一心只想让她血债血偿!为了逃脱法网,我让杀手模仿通缉犯谭坤的杀人手法,本以为能瞒天过海,结果还是被警察盯上了。我心里清楚,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这两天,我被折磨得几近崩溃。晚上一闭眼,就梦到浑身是血的关咏婵前来索命,白天有时也仿佛能听见她在我耳边低语。其实这半年来一直如此,我常常梦到那些被我害过的人前来索命,好几次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都快窒息而亡。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实在过够了,最近我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我知道这都是我的报应。
我累了,身心俱疲。我没勇气面对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也没力气再承受这般折磨。死,或许是我唯一的解脱。我对不起那些被我伤害的人,恍惚间,仿佛看到他们在我面前涕泗横流、哭诉冤屈,只希望他们能在天堂安然无恙,也希望我的死能让他们的痛苦减轻几分,张利民。”
甄昕:“刚才我跟小尹已经对整栋别墅仔细检查过一次,除了大门外,屋里所有的窗户,甚至连每一层的阳台推拉门都是锁着的。”
钱大伟:“这么说来,当时是一个密室的状态。”
小尹:“看来张利民真是畏罪自杀了。”
“未必。”沈清风把目光移向了浴缸的尸体上。
钱大伟:“清风,你到底有什么发现?”
沈清风指着尸体右手手腕的位置,道:“问题就出在这里。”
接着他蹲了下来,继续说道:“按照伤口深浅程度来看,手腕外侧的伤口比较深,内侧比较浅,那就是说当时那把刀是从手腕的外侧开始割脉,而且用的手极有可能是左手,对吧?”
他回头看着法医老陈。
法医老陈点头:“是的。”
沈清风皱着眉头回忆道:“8月7日煤气爆炸案发生后,我们把张利民带到警局调查,那时他签字用的是右手,离开时还用右手拿起烟斗吸烟,所以他不是左撇子。”
甄昕连忙点头:“没错,我当时也看到了。”
钱大伟思索片刻后说道:“话是这么说,但就算他惯用右手,左手也不是完全不能用来割脉,一般人左手虽然不如右手灵活,可完成割脉这个动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沈清风摇头道:“这说不通。如果一心求死,肯定会选择自己最熟练、最有把握的方式,对张利民而言,就是用右手割左手的脉。你们看,张利民现在头部靠着浴缸左边的靠枕,而割脉用的水果刀却在浴缸右侧外面的小圆凳上。要是他用左手割右手的脉,割完后再把刀放到圆凳上,这个动作不符合常理了,也很麻烦。”
众人听后是连连点头。
这时沈清风继续说:“还有,通常自杀的人都是一心求死的,他们根本不会在自杀时所用的凶器究竟事后会如何。但在这个现场,水果刀却被放在了圆凳上,这显然不是顺手为之。依我看,是有人担心水果刀如果掉在浴缸或地上会被水泡到,继而影响刀柄上的指纹。如没猜错,这刀柄上只有死者张利民一人的指纹。 ”
小尹:“听你说完后确实是感到有些奇怪,只不过,按先前张利民的员工和物业保安所言,他们赶到时浴室的门是反锁的,而我们进来后浴室的窗户也是关着的,这显然是一个密室,这......”
沈清风:“也正是这两点才让我更加肯定张利民不是自杀。”
小尹:“怎么说?”
沈清风还没来得及开口,钱大伟便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清风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一心求死选择割脉自杀,根本不会特意把浴室的门窗都关上,制造出一个密室的假象。现在现场这种密室的状况,正应了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众人听后是连连点头。
甄昕:“如此说来,那张利民手机上的这封遗书岂不是伪造的?”
沈清风点头道:“我认为是,刚才老钱在读那份遗书时我已经觉得可疑,里面用到多个四字词语,如满天过海,插翅难逃,每况愈下,涕泗横流、哭诉冤屈等,据我所知张利民只有小学学历,文化轻度并不高,他不可能会在遗书里面运用这些词汇。”
甄昕眼睛一亮,分析道:“这么说来,张利民买凶杀害关咏婵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从现场这些布置和留下的信息来看,真正的凶手应该是有一定文化程度和学识的人。而且,这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都十分诡谲,很多细节都像是精心策划的,所以很有可能杀害张利民和关咏婵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此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沈清风点头认同。
小尹:“等等,虽然我是赞同清风哥刚才的分析,但是,这里确实是一个密室,凶手在杀害了张利民之后究竟是如何全身而退的呢?”
沈清风:“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只见沈清风两臂交叉,开始踱步。
片刻之后,他停了下来,说道:“这样吧,尸体先让法医老陈那边带回去做详细检查,甄昕小尹,你们去找物业调查这栋别墅和周边小道的监控,看看这两天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我跟老钱留在这里再看看有没新发现。”
言毕,警方与法医人员是风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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