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苏瑶的抉择
“还没死？清风哥，你是否发现了什么疑点？”甄昕问。
沈清风：“在李守义名下那辆车里发现的那只断耳朵，你们都看过，是没有耳环的对吧？”
他们三人点头。
沈清风说：“可是，如我没记错的话，当日跟老钱与李守义家找他时，他的左耳是戴着一个黑色的宝石耳环的。”
甄昕提出猜想：“有没有可能，他当时急着离开，一时疏忽忘了戴呢？我有时候着急出门，也会忘记带手机。”
沈清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
韩晓满脸疑惑，追问道：“你为何这么肯定？”
沈清风解释道：“李守义曾讲过，他小时候母亲找过一位算命大师。大师说他命格五行属木，然而身弱，需要借助帮扶元素。五行之中水生木，黑色又代表水，遵循男左女右的说法，所以从那时起，他母亲就让他戴一只黑色耳环，用来旺身保命。这么多年来，无论走到哪儿，他都一直戴着。像跑路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事，他就更不可能不戴，肯定指望这耳环能保他平安了。除非......”
韩晓神色凝重，分析道：“除非在肢体激烈碰撞时，耳环不慎掉落，这极有可能意味着，李守义被人抓走了！”
甄昕接着话茬，声音微微发颤：“为了误导我们警方，让大家都相信李守义已经死了，所以对方......对方很可能把他的耳朵砍了下来，还故意留在车里。”
小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要是真这样，也太残忍了！怪不得车子都冲进江里了，那只耳朵竟然都没被水冲走。这么一想，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甄昕：“要真是如此，清风哥，咱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沈清风沉思片刻后，说道：“按照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我打算按以下三个方面进行调查：
一、把调查范围从盘龙江出事的那段公路扩大到周边，特别是山路出入口以及附近商店、油站等地点的监控，看看是否有目击者或其他线索。
二、让法医那边尽快鉴定那只断手的DNA，以确认其身份。
三、继续派人寻找陈强的下落，他可是案中的关键人物。”
“是！”
齐声应答，甄昕等人是分头行事。
因连续发现了两宗命案，再加上盘龙山路发生的车祸有可疑，警方上级非常重视，下令尽快破案，并指示周边区域的伙计全力协助沈清风他们扩大监控的调查范围。
在伙计们的全力配合下，终于在盘龙山路前的一条镇区的监控处发现了李守义名下出事的那辆车。
时间是8月15日凌晨0点30分，监控画面中，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过镇区的监控摄像头下，方向正是前往盘龙江公路的。开车的司机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面部特征被遮挡得严严实实，难以辨认。
可是，沈清风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
司机的左耳没有戴耳环。
此外，司机左手手背上有一块类似胎记的东西，这不禁让沈清风联想起一个人人。
于是，沈清风立即让伙计们放大这段监控视频，仔细查看。
经数次的仔细查看，沈清风确定对方左手手背上的那块东西就是一块黑色的胎记。
沈清风回忆起之前在苏瑶的心理咨询机构时曾经看到遇到过秦风，而那时的他左手手背是有一块很大的胎记。
更巧合的是，经再行放大，沈清风还发现司机的眼珠竟然呈现出蓝色。
随后，警员韩晓那边收到了其他伙计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的时间显示为15日凌晨1点20分，一辆电瓶车出现在盘龙江公路的西出口，被旁边的加油站摄像头拍到。
视频中的人戴着头盔和口罩，背着一个背包，虽然衣服与之前监控中的司机不同，但其左手手背同样有一块很大的胎记。
电瓶车随后转入了一条小路，那里小路众多，根本难以跟踪。
在沈清风看来，此人跟上一段开着李守义车的司机是同一个人，他极有可能就是秦风。
于是，8 月 15 日下午，沈清风派人再度前往苏瑶的心理辅导机构，将苏瑶和秦风一同带回警局展开调查。
但是，秦风与苏瑶踏入警局时，沈清风瞬间察觉到秦风的异常。
只见今日的秦风戴着一副墨镜，身着黑色长袖，双手还套着一副手套，在这酷热难耐、温度直逼35度的天气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清风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朝韩晓使了个眼色，韩晓心领神会，上前用手语向秦风问道：“秦先生，今天气温这么高，你却穿长袖、戴墨镜和手套，是在引领什么时尚潮流吗？”
秦风不慌不忙，轻轻摇了摇头，通过手语回应：“最近吹冷气吹多了，有些感冒，穿长袖、戴手套是怕再次着凉。这墨镜呢，我平时外出也常戴，今天下午太阳出来了，紫外线太强，戴着能挡挡光。”
沈清风心里虽满是疑虑，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待处理，便暂时将这些疑问搁置一旁。
随后，沈清风安排甄昕与小尹把苏瑶带到1号询问室，自己则与韩晓带着秦风前往2号询问室。
一进入询问室，韩晓便率先用手语向秦风发问：“秦风，本月15日凌晨，你在什么地方？”
秦风面露困惑之色，比划着回应：“警官，我下班后就直接回家了，哪儿都没去，出什么事了？”
这时沈清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秦风，沉声道：“秦风，昨晚盘龙江公路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李守义的车坠入江中，他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有理由怀疑这起案件与你和苏瑶有关。两年前，苏瑶的父亲苏铁林和女儿苏果果在大巴事故中失踪，经警方调查，大巴上的乘客全是石桥村村民。大巴事故后，李守义牵头成立的资产管理公司便与天成集团顺利签约。据此，我们怀疑苏瑶与李守义关系密切，而你和苏瑶的关系也十分紧密......”
话说到这儿，沈清风停顿片刻，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秦风。
待韩晓翻译完，秦风神色淡定，轻轻摇了摇头，用手语回应：“警官，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苏瑶家里的事我一概不知。我和她非亲非故，不像你说的关系那么密切。”
沈清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关系，接下来给你看段视频。”
说罢，他示意韩晓播放之前警员们找到的两段监控视频。
第一段视频显示，15日凌晨0点30分，一辆黑色小车出现在盘龙江公路前的镇区监控画面中。司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面部特征难以辨认，但视频放大后，能清晰看到其双眼呈蓝色，左手手背上有一块醒目的黑色大胎记。紧接着，第二段视频播放，15日凌晨1点20分，一辆电瓶车出现在盘龙江公路的西出口，司机同样戴着头盔和口罩，背着一个背包，左手手背上那块黑色大胎记格外显眼。
沈清风紧紧盯着秦风，一字一顿地说道：“秦风，视频里的男子虽看不清面容，但左手手背上的胎记清晰可见，而且还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之前我们也注意到你左手手背上有同样的胎记，而且在快餐店里也看到你用左手拿筷子，你是左撇子。据我们判断，杀害张利民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左撇子。所以，综合种种迹象，你嫌疑重大。”
秦风看完韩晓的翻译后，抬眼看向沈清风，微微一笑，比划着反问：“警官，你的意思是，这个手背上有胎记的人，可能就是杀害张利民和导致李守义出车祸的凶手，我理解得没错吧？”
听到这话，沈清风不禁皱起眉头，秦风这超乎寻常的淡定和反问，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在沈清风心底蔓延开来。
见沈清风不说话，一旁的韩晓严肃地用手语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秦风，现在我们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犯了罪是一定逃不过法律制裁的！”
秦风点头笑了笑，比划道：“我认同这位女警官刚才所说，犯了罪是一定逃不过法律制裁的。可是，我可没有犯罪，而且我的左手手背根本没有警官说的胎记。”
话音刚落，秦风慢慢地把手套脱掉。
接下来的一幕，让韩晓与沈清风都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眼前秦风的两只手光洁如玉，竟然连一块胎记的影子都没有。
不仅如此，秦风像是要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震撼，随后更是不紧不慢地把戴着的墨镜摘掉。
刹那间，沈清风和韩晓是彻底呆住了。
只见秦风的双眼眼珠并非监控视频里呈现的蓝色，而是跟沈清风他们一样，是纯粹的黑色眼珠。
这时秦风继续比划着：“还有警官，你们说那个凶手是左撇子，可是我并不是左撇子。不知警官能否借笔一用？”
沈清风眉头一紧，但此时也不能不借。
沈清风只好把桌上的钢笔递给了他。
接过笔后，秦风竟然用右手熟练地在纸上写起自己的名字来，写完后，他还把钢笔在右手上灵活地转了一圈，继而嘴角慢慢扬起。
见此，沈清风是心中一惊，因为他意识事情越来越不对劲。
然而，此刻的韩晓满脸怒容，情绪激动地比划着：“这不可能！本月14日，我们在苏瑶的辅导机构内，明明看到你左手手背上有一块黑色胎记！而且，当天中午在附近快餐店，你用左手拿筷子吃饭，咱们还打过招呼！”
韩晓的双手快速舞动，急切地想要戳穿秦风的伪装。
秦风不紧不慢，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比划着回应：“不好意思，警官，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本月14日晚上，我一直在公司加班，忙到很晚才下班。下班后，我直接回了家。不过在回家途中，路过出租屋楼下的云朵超市，看到超市正在搞促销活动，就进去买了些食物和日用品。当时大概是已是15日凌晨1点左右，超市里装有监控，而且超市的女老板和员工也在，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秦风的手语打得条理清晰，神情镇定自若，仿佛所言句句属实。
“秦风，你！”
韩晓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当场反驳，却被沈清风抬手及时制止。
因为沈清风心中清楚，他们已然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眼前的秦风，抑或是其背后的主谋，绝非等闲之辈。
这个局，恐怕远比他最初设想的更为庞大、谋划得更早，布局也更为精妙和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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