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她说：“谢枭，我很想你。”

“你呢？会想我吗？”

谢枭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她，像一截生了根的木头僵在原地。

眼神冷得像寒冬的湖面，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讥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想？”

他猛地挣开点距离，反唇相讥，：“真把我当狗了？说丢就丢，说想就想？”

她凭什么觉得，只要她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他就会像之前那样巴巴地凑上去，摇着尾巴原谅她？

“你不是要为他们去死吗？还管我干什么？”

谢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破音的沙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要剜开皮肉，看清她藏在心底的真话。

“我活该被你丢下，是吗？”

“凭什么？”

“说啊，凭什么！？”

一开始，谢枭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冷静。

但渐渐，那双总是覆着层冷雾的眼忽然红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喉咙，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

到最后几乎是目眦欲裂，他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额角的青筋也跟着突突跳。

陆曦倒是想说，但质问声一句叠着一句，压根不给她插话的缝隙。

她只好停声，安静地等着，等他把那些憋在心里的火气全发泄出来。

谢枭胸口剧烈，眼里那层冰冷的嘲讽早被翻涌的情绪冲散，只剩下狼狈与不甘。

陆曦被他吼得心头一窒，却没后退，反而抬眼望进他泛红的眼底，声音轻而坚定：“不止是为了人类，谢枭，也想为你博一条生路。

“我不需要！”

谢枭几乎是立刻打断，语气里淬着冰碴。

借口，都是借口。

那些人类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曦却轻轻摇了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异常坚定：“你不需要，但我想给你。”

“谢枭，死掉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陆曦伸手想去碰他紧绷的下颌，指尖刚要触到就被他偏头躲开。

可她没气馁，目光依旧执拗地追着他，声音柔得像浸在了温水里：“你保护了我这么多次，这次换我来好不好？”

“我也想让你活着，我也想救你。”

不该信的。

她最会骗人了。

谢枭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说不定又是想让他心软的手段。

可是……

当他撞进她那双如水如月的眼睛里时，里面盛着的恳切与疼惜太过真切。

某一刻，那道高高竖起，布满尖刺的防线，竟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下去一块。

他僵在原地，忘了躲闪，就那么任由她的指尖再次落上来。

指尖的温度像初春化雪的水，一点点渗进皮肤里，熨得他心尖都跟着发颤。

陆曦微微抬头，带着点试探的轻柔，将一个吻落在他唇上。

触感很轻，带着她身上惯有的、淡淡的温软气息。

像一片羽毛落在滚烫的心上，又像一滴温水融进了冰封的河。

谢枭浑身一僵，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方才还翻涌着怒火与戾气的眼底，此刻只剩下猝不及防的错愕，连呼吸都忘了。

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质问，那些死死憋着的委屈，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里，竟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掐断了似的。

只剩下心口处一阵细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痒，顺着血液蔓延开去。

陆曦原本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安抚他翻涌的情绪。

唇瓣刚要撤开，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攥住了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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