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祖母
“他不留在这里，我这就送他出去了。”
“一会儿我就去看他。”
徐晚宁拉着谢煜的衣袖就往外走。
谢煜收敛的神色，抬步跟上。
等到了门口，徐晚宁双手握着大门，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谢家老夫人要见自己的邀请。
“明日我就不去了，这今晚闹了事，天一亮我就会成为这皇城的议论对象，若是去你府上，许是要添麻烦。”
“你回去吧。”
“可.....”
“砰-！”
关门声。
谢煜脸上一道风袭来，看着大门紧闭，只能无奈后退了几步。
次日，天色大亮。
街上，集市里都熙熙攘攘的围满了人，尤其是徐晚宁的府门前，大家都听闻了当初太师府的嫡出徐姑娘，没死，还活着，据说还得了赦免令，大皇子还赏赐了好些东西。
一时间，众人都纷纷猜测徐晚宁和大皇子的关系不匪。
四皇子被剥夺一切权力，封号闲，禁足皇子府的消息更是让人难以置信，都纷纷说这楚皇是不是改变了主意，要大皇子做储君。
“徐姑娘，杂家这就宣完旨了，徐姑娘的福气，还在后头。”
徐晚宁起身接旨，将赦免令的圣旨接下。
瞥了一眼那院子里的金银珠宝，颇有些满意楚临天府识时务，知道她如今最缺的，就是钱。
“劳烦公公跑一趟了。”
示意红烛给他塞了些银子。
宣旨的公公顿时喜笑颜开，乐呵呵的说了些奉承话，然后才带着人离开。
等到人走后，徐晚宁才收敛笑意。
“昨晚你去哪里了？”
红烛也变了脸色，“姑娘，昨日奴婢被人给迷晕，今日才醒过来，奴婢保护姑娘不利，请姑娘责罚。”
“无事，没事就好。”
徐晚宁眯起眼睛，有自己的考量。
“姑娘，迷晕奴婢的人，是冲姑娘来的，奴婢觉得可能是....”
“行了，我自有分寸。”
徐晚宁打断了红烛的话。
心里似乎都不约而同有一个答案，却谁都没有点破。
“随我去看看祖母，祖母应当是知道我回来了。”
“是。”
“徐姐姐！我也要去！”
江厌刚好听见徐晚宁要出门去，便都来不及看这些金银珠宝，直奔徐晚宁的身侧，眼神希冀。
徐姐姐的祖母，他一定要好好见见，他将徐姐姐视作亲人，那徐姐姐的亲人，自然也就是他的亲人。
徐老夫人待得寺庙，平日里香客很少。
领路的小和尚带着徐晚宁去后院的时候，徐晚宁一眼就看见在给水缸灌水的桂嬷嬷。
“桂嬷嬷。”
声音落下。
桂嬷嬷手里的动作一愣，水桶掉在地上，桂嬷嬷神情激动，一时间不知道是进屋去通禀，还是迎上来。
“姑娘回来了。”
转身立马进屋去唤了一声，“老夫人！姑娘回来了！”
徐晚宁让红烛和江厌先等在外面，自己先进去。
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环境给触动了。
一桌一椅，一床，空无一物。
眼眶顿时一热。
等她看见床榻上坐着念经的老妇人时，才彻底红了眼睛，一切都好像没变，却又变化太大。
桂嬷嬷喜笑颜开，却也是低头擦眼泪。
姑娘没死，她们一直都知道，可姑娘做事太绝，老妇人心里就算是不在乎，但那也是一个疤。
徐晚宁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磕响头。
“祖母，我回来了。”
徐老夫人手里的念珠一停，半响才睁开眼睛。
“回来了。”
语气淡淡。
桂嬷嬷出门去，将空间留给祖孙二人。
“起来吧。”徐老夫人睁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徐晚宁身上。
“孙女不起来，孙女让徐家倾覆，孙女自知愧对祖母。”
“那你可后悔？”
“不后悔。”
她不后悔，她只是愧对祖母一人，可却从未对不起徐家半分，更没有对不起徐遮。
“既然不后悔，何必跪着。”
徐老夫人似乎苍老了许多，又合上眼，继续念着嘴里的佛经。
“祖母怪我，我无话可说。”
“当初给你那些人，就想过，可算起来，是我做的孽，让你和你母亲受到了伤害，你又何必觉得你有愧。”
徐老夫人劝了一句，却不再看徐晚宁一眼。
“祖母可愿与我回去，让我侍奉祖母身侧。”
“.....”
一老，一少，对立而在，互不言语。
桂嬷嬷进屋送水，察觉到了气氛不对，这才将徐晚宁从地上拉起来，无奈道：“姑娘可愿意与老奴聊聊？”
“桂嬷嬷何必说这样的话。”
徐晚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徐老夫人，最后还是一个人出了这屋子。
“桂嬷嬷，祖母是不是觉得，我心狠，对生父下手？所以...责怪我....”
桂嬷嬷叹息，“姑娘知道，当初老夫人人有姑娘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什么也的后果，老夫人如今在这寺庙里吃斋念佛，过得很好，姑娘何必强求。”
“为何？”
“老夫人觉得自己有罪，亏欠你们母女，也知道是老爷做的孽，姑娘断老爷一掌，老夫人从不怪罪，可徐府到底是老夫人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如今又成了什么样子。”
“老夫人不怪你，可姑娘做事太绝，这终究是老夫人心头一个疤，姑娘可明白？”
话音刚落，屋里就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桂嬷嬷只能进屋去侍奉。
“姑娘回吧，老夫人有老奴照料，姑娘放心。”
徐晚宁愣在原地，死死地咬住唇瓣。
她还是伤害了祖母。
红烛见人走了，这才带着江厌上前去。
江厌问，“徐姐姐，祖母呢？可要我进去帮忙拿东西？”
“不用了，祖母她不会跟我回去。”
红烛耳力好，刚刚的对话她听了七七八八。
忍不住说，“姑娘为何不说，徐家倾覆是四皇子的局？姑娘明明就没有想过把徐家...”
“行了。”
说再多又有何意义，祖母心里芥蒂，她又有何办法。
拿出了怀里的令牌，规规矩矩的放在了石桌上，“祖母，我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半响，院子里寂静一片。
门‘咿呀’一声响起。
桂嬷嬷一眼就看见了石桌上的令牌，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姑娘留下的。”
徐老夫人似乎早就想到了，眼睛都不抬，“放起来吧。”
“老夫人可要找梁安来问问，姑娘这一路发生的事情？”
“不用了，晚宁这孩子，心里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又何必多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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