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盯梢
毅国公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纸条上。窗外蝉鸣阵阵,暑气逼人,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紧绷的神经。
洪州传来的消息令他心烦意乱——西陵侯并未抵达洪州。
这个消息让他始料未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砰”的一声,他猛地拍了下桌子。
他原本以为西陵侯会和南安郡王他们一起行动,毕竟那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可现在,西陵侯竟然不知所踪。
这只老狐狸,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毅国公冷笑一声,起身踱步到窗前。院中的石榴花开得正艳,火红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他眯起眼睛,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好不容易把人调离云京,若是能找到他的下落,这便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但大周朝地域辽阔,要派多少人手才能找到西陵侯的踪迹?更何况,他也担心调走太多人手,西陵侯会趁机回京。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龙骧军的事。
“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张管事推门而入,脸色凝重。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案前:“国公爷,监视王郎中的眼线暴毙身亡。”
毅国公眸光一冷,转身盯着张管事:“怎么死的?”
“在巷子里发现的,像是中毒而亡。”张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尸体已经送去仵作那里了。”
他原本只是怀疑王大夫就是给老国公解毒之人,现在看来,已是板上钉钉。
“王大夫人呢?”
“张家医馆歇业了,人不知去向。”张管事声音越发低沉,“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查到一半,那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毅国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继续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跟我玩躲猫猫。”
与此同时,西陵侯府内院。
王大夫一家被小厮领着往里走,除了他还算镇定,他的妻儿和小伙计都吓得瑟瑟发抖。
妻子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当家的,这里真的安全吗?”
王大夫拍了拍她的手,没有说话。这里可是西陵侯府啊,那个臭名昭著的“土匪窝”。虽说和毅国公府只隔一堵墙,方便给毅老国公治病,但要在这里住下去,实在令人心惊胆战。
穿过几进院落,终于到了安置他们的院子。韩氏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他们便笑着迎了上来。
“王大夫,这些日子就委屈你们了。”韩氏温和地说道,“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你们先安顿下来。”
王大夫揉了揉太阳穴,这几天过得实在煎熬。
短短三日他造访毅府四回,每次都能碰到府里的人来探望毅老国公,解毒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那些人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每次离开都是大汗淋漓。
作为一个聪明人,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太多的巧合往往意味着危险。毅国公一定是怀疑有人在给毅老国公解毒。
离开毅国公府第四趟之时,他就发现了药铺外的盯梢之人。那人装作买药的客人,但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扫向柜台后面。
虽然强装镇定继续给人看病,但他已经偷偷写信让小伙计送到督察院,向秦景远求助。
沈玉给的信号弹虽然能救命,但他担心等发出信号时,一切都晚了。医馆中皆是些弱不禁风之辈,遇到危险怕是连等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所幸秦景远及时把他们安置到了西陵侯府。
韩氏待他们很是和善,这让王大夫一家颇感意外,完全不似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土匪。但住进来容易,给毅老国公治病却成了难题。
毅国公将受伤的侍女带走之后,又安排了新的丫鬟和小厮进来。那些人像是影子一样,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毅老国公房间周围。
虽有皇上派的护卫,但也不好阻止毅国公的安排,毕竟他才是毅老国公的亲生儿子。
正当王大夫为此发愁时,韩氏想起了一件事——密道。
“当年修建这两府时,为了方便往来,修了几条密道。”韩氏指着地图说道,“这一条就通向毅老国公的房间。”
为防毅国公府的人潜入,西陵侯虽然封了密道,但韩氏找出密道图,察觉毅老国公的厢房暗藏机关。
于是,她做主重开密道,让王大夫从那里进去给毅老国公解毒。
虽然这样治病像做贼一般,但总算解决了难题。每天夜深人静时,王大夫就会悄悄通过密道去给毅老国公施针解毒。
七天转眼而过。
入伏天的炎热让人难耐,早上从沉香轩到望月堂这一段路,就能让人汗流浃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连树叶都无精打采地垂着。
沈玉刚走进屋,就看见丫鬟在往外抬冰盆。冰块在盆中叮当作响,散发出丝丝凉意。
“如何给抬走的?”桃儿疑惑地问,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老太君染了风寒,昨晚多添了个冰盆。”丫鬟一边抬着冰盆一边解释道,“这不,大夫说要少用些冰。”
沈玉走进屋内,瞧见老太君卧在软榻上不住地轻咳,脸色有些发白。大夫正在收拾药箱准备去开方子,药匣子里各色药材整整齐齐地摆着。
“这夏日天气闷热难耐,幸亏大少夫人出手相助,咱们定国公府才能这么清凉。”三太太端着茶杯说道,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沈玉。
沈玉微微一笑:“三婶过奖了,这都是毅国公府送来的冰块,功劳可不在我。”她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问道,“老夫人可好些了?”
话音刚落,西平郡主走了进来。她的脚步有些虚浮,面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显然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自那夜一别,她消瘦了许多,头发也因为烧伤少了一大截,发髻比从前矮了不少。曾经那个光彩照人的郡主,如今却像是蒙了一层灰。
“伤势如何了?”老夫人关切地问道,示意她坐下。
“已经结痂了。”西平郡主轻声回答,手上还缠着绸缎。她坐下时微微皱眉,显然伤处还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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