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孔雀

此时的九皇子寝殿内，九皇子和沈阳正席地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前的两只孔雀。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这两只孔雀是他们从瑶池园里“请”来的。孔雀优雅地在殿内踱步，长长的尾羽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宫女太监们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这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孔雀啊！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们的脑袋怕是都保不住。

“快看！孔雀要开屏了！”九皇子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沈阳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生怕惊扰了这美丽的生灵。

那只花孔雀左顾右盼，尾巴轻轻一动。它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在表演一场精心准备的舞蹈。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

它优雅地拉了一坨屎。

殿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都仿佛停止了，只剩下孔雀悠然自得的脚步声。

九皇子和沈阳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宫女太监们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恼了这两位小祖宗。

“这......”九皇子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沈阳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它是不打算给我们开屏了。”

九皇子也跟着笑起来：“这孔雀，倒是有几分脾气。”

两个人笑作一团，完全忘记了这是皇上最宠爱的孔雀。宫女太监们看着这一幕，心中直打鼓。这要是传到皇上耳中，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波。

沈阳站在九皇子寝殿的窗边，目光落在那只高傲的孔雀身上。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孔雀翠绿的羽毛上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令人屏息。

连着两天了，这只漂亮的大鸟就是不肯开屏。他都快把眼睛盯酸了，却始终等不到想要的画面。

“你说，它是不是在和我赌气？”沈阳转头看向九皇子，眼中带着几分无奈，“我都在这里守了两天了。”

九皇子坐在软榻上，小脸涨得通红，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是为难。他张了张嘴，目光游移不定，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忽然一阵风吹过，掀起窗帘的同时，也带起地上未干的水渍，溅了九皇子一身。几个宫女慌忙上前查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地擦干净！”九皇子气急败坏地对着宫女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的怒意。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端来铜盆和抹布，跪在地上开始擦拭。有几个胆小的手都在发抖，生怕惹恼了这位年幼的主子。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两天，把整个玉京都浸泡在一片潮湿中。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混合着花园里牡丹的香味，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今天终于放晴了。

碧空如洗，白云朵朵，阳光温暖得让人想要飘起来。微风轻拂，带着春日特有的清新，抚过每个人的面庞。

当然，这种不着调的想法也就只有沈阳才会有。他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时的西陵侯府上下正为了找他忙得焦头烂额。府中的下人们分头出去打探，却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尤其是城西那片贫民区，大雨过后房屋倒塌，许多乞丐们无处可去。破旧的茅屋被雨水冲垮，露出里面潮湿的泥土，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味。

韩氏听闻此事，立刻带人前往城西施粥。马车上装满了热气腾腾的白粥和馒头，还有一些干净的衣物。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的马车刚到城西，就看到好几家大臣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已经在那里施粥了。各家的下人们忙前忙后，场面颇为热闹。

“这是怎么回事？”韩氏有些诧异，目光扫过周围熟悉的面孔。

程总管凑近小声道：“夫人有所不知，您要施粥的消息传出去后，这些府上就都跟着来了。现在连户部尚书府的夫人都亲自来了。”

韩氏微微蹙眉。她哪里知道，西陵侯府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满朝文武的神经。就连这样的善举，都能引来这么多人效仿。

西陵侯府的药好，御医署就抬不起头。

沈阳文武双全，云京世家子弟就睡不安稳。

现在连她施个粥，都能引来这么多人效仿。这种无形的压力，让韩氏感到有些疲惫。

“夫人，少爷的消息打听到了吗？”程总管见她神色不佳，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氏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知道沈阳向来有主意，可这次消失得太突然了。

文渊阁内。

陛下处理完政务归来，正在和几位大臣议事。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待丞相告退之时，负责监视毅老国公的护卫进来复命。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老国公的病情如何？”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沉声问道。

“回皇上，年迈的国公爷面色渐有起色。这两日虽然下雨，但他每天都坚持在院子里走动。”

皇上点点头，心中稍安。毅老国公虽然已经致仕，但在朝中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这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皇上，不好了！瑶池园的孔雀不见了！”

君王柳眉紧锁，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喜公公正要说话，又一个太监跑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是九皇子怕孔雀淋雨，把它们抱回寝殿养着呢！”

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九皇子向来心善。”喜公公笑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这些日子他病着，大概更能体会这种感受。”

皇上想起儿子生病时自己都没去看望，心中一软。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殿。

“把朕的那方孔雀纹砚台赏给九皇子吧。”

当小太监把砚台送到九皇子寝殿时，殿内的人都惊呆了。这方砚台可是皇上最喜欢的物件之一，平日里连碰都不让人碰。

谁能想到，私自把瑶池园的孔雀抱走，不但没受责罚，反而得了这样贵重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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