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困境
陈伟回到别墅时，唐月如和张问雅已动身前往德辉电子。一直在外奔波的马文杰恰好在办公室，见陈伟正专注地按着计算器，便上前细心询问：“老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陈伟头也不抬，手指仍在快速计算，吩咐道：“你马上联系黄鸳，让她尽快从HK回来。我手头还有一批木雕需要她处理。同时，让她把展会筹集的资金，连同几家古董店的现金，尽快归集到我的主账户。”
“明白！”马文杰立即领命，当场致电黄鸳。
电话那头的黄鸳听闻又有大量木雕待售，语气欣喜，表示明天就飞回内地，并会设法将资金合规转回。
初步统计，几家古董店的现金储备竟高达二十五亿，比陈伟预估的还多出十亿，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陈伟稍作思考，继续问马文杰：“你还认识其他有实力的大收藏家吗？”
“有，”马文杰肯定地回答，“很多投资人也涉足古董收藏，他们的出价未必低于程老、张老。”
“好，那我委托你带一批古董去找人接洽。如果你对估值不确定，就从店里调派鉴定师随行协助。”
“没问题！”
陈伟转身上楼，从浴缸空间中取出一批瓷器，包括瓷盆、瓷碗、瓷瓶以及若干造型精美的摆件。这些器物数量可观，釉色饱满润泽，在光线下流转着美轮美奂的光彩，连马文杰看了都为之惊叹。
他当即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潜在买家。对方几乎秒回电话，表示愿意全部吃下，尤其对那几件摆件兴趣浓厚，要求立即送货。
陈伟将三十多件瓷器仔细装箱，交由马文杰负责运送。为保障人员和货物的绝对安全，张建军安排了四名保镖随行护卫，并从帝都的古董店紧急抽调了两名资深鉴定师一同前往。
处理完所有紧急事务，陈伟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上楼。
刚进入房间，他便看见浴缸里散落着许多纸张。他俯身拾起，展开其中一张，坐下细读。
是凤双双的留言：
「神明尊鉴：
乌尔夫部落与塔卡部落，已尽数臣服！
此役，乌尔夫部落归顺六万余人，牲畜四百八十头；塔卡部落归顺五万余人，牲畜三百九十六头。
凤家军未损一兵一卒，便将漠北八大部落中人口最众的两大部收于麾下！
此番功成，全仰神明恩泽。
双双恳请，望神明能为凤家军领地设计旗帜。从今往后，旗下所有疆土，皆奉神明为主！
今于漠北立国，国号亦祈求神明赐予。」
「此乃凤家军为神明打下的第一片疆土，恳请神明赐名！」
读至此处，陈伟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伸手触碰脸颊，指尖一片湿润。
终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土！
那是东蛮族的广袤领地，是两大部落的臣服！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其中交织着此刻身处困境的艰难，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欣慰。
凤双双成功了，她兵不血刃地收服了两大部落，此刻的漠北，想必正在举行盛大的庆功仪式。
尽管他自己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但陈伟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凤双双，值得他倾尽所有去支持。
陈伟将散落的纸条一一拾起，仔细阅读。
字里行间，除了胜利的喜悦，更透露出东蛮族眼下的困境：缺粮、缺草、缺水……而解决这一切，都需要巨额的金钱。
难，真的太难了。
他无力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浴缸边缘，发出一声闷响。就在这沮丧的瞬间，他忽然感知到浴缸空间内的异样，那片本应用于景州抗旱的湖泊，水位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愈发深邃，已深达十米！
这浴缸空间，似乎又升级了。
原本内部灰蒙蒙的，能见度很低，如今却清晰了许多，甚至能望见湖泊对岸起伏的山峦轮廓，仿佛内部有了光源。
脚下的土地变成了肥沃的黑色，而堆放物资的区域，已扩展到十几个足球场大小。整个空间变得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俨然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陈伟看见里面有种子，尝试用精神力操控犁耙耕种那片黑土地，却失败了。除非能亲身进入……他用头重重地又磕了一下浴缸，咚的一声，人依旧在外面，只留下额头的阵阵痛感。
他有些气馁。
没想到，这小小的举动被凤双双感知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晰的笑意传来：“神明？” 显然是被他孩子气的行为逗乐了。
陈伟揉着发红的额头，小声回应：“凤双双？”
“我在~”
“你那边怎么样了？一切都好吗？”
“很好，已命人开挖河渠，准备引水灌溉。要满足十几万人和八百多头牲畜的日常饮水，还要教他们种植牧草，所需水量极大。”
她继续说着她的计划：“双双打算在河流上下游百里河段进行拦截，将香炉中的水注入河中。我发现，香炉只需保留部分存水，一日之后湖水便会自行回满。如此，便无需神明再辛苦奔波收集雨水了。”
陈伟心中一动，这确实解决了水源可持续的大问题。
“你我忙碌至今，终于看见一统天下的曙光，”凤双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神明高兴吗？”
“高兴！”陈伟由衷地回答，随即关切地问：“八大部落，还剩下六个？”
“我已让乌尔夫部落首领去联络其余部落前来会盟。若能说服他们臣服最好……”她的声音瞬间转冷，带着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决断，“若他们不同意，我不介意将他们尽数诛杀。失去了首领的子民，在生存面前，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毕竟，没有牧民能拒绝水源和粮草。”
凤双双所言确实在理。但剩下的六大部落，即便人口再少，加起来也有几十万之众。眼下陈伟资金紧张，如何能养活这凭空多出的几十万人？
他已订购了大量蒙古特色的奶酪、牛肉干，草料方面也从网上直接采购成捆的牧草，以及碎玉米、豆粕、麦麸、糠皮、盐砖等精饲料。单价虽不高，奈何需求量是个天文数字。
更何况，现实中的德辉电子正等着巨额资金注入才能盘活。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此刻，无疑是他人生中最艰难、压力最大的时期。
陈伟陷入了沉默。
另一端的凤双双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
她虽看不见陈伟，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神明今日的兴致不高。往常谈及这些，他总会积极地与她讨论该送去何种物资，如何让牧民过得更好，更加忠诚。而此刻，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难道神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凤双双心思流转，话锋悄然一转，对陈伟道：“神明，章海鹏许久未见刘欣、刘勉，甚是挂念。能否请他们过来，让章海鹏与他们说几句话？”
陈伟闻言，稍作迟疑，答道：“刘欣尚未放学，刘勉在别墅。我去叫他过来？”
“好。”
陈伟将浴缸移至房间的会客厅，唤来刘勉。“章海鹏很久没见你们了，想和你们聊聊。”他指了指一旁的纸笔，“纸笔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刘勉听闻能与章海鹏交谈，眼眸顿时一亮，恭敬鞠躬：“多谢神明！”
“去吧。”
“是！”
见陈伟转身出去，刘勉才迅速拿起笔，在纸上匆匆写下几行字，投入了浴缸之中。
......
漠北，乌尔夫部落临时驻地。
凤双双拾起散落在地的纸张，上面是刘勉潦草的字迹：
「世子爷，神明近来在四处筹钱，他在现世的产业遭人算计，只剩空壳，还背负了巨额债务。」
「他现在连购买武器装备的钱都要赊账了。」
「刘勉只恨自己人微力薄，想帮却无能为力！」
「他现在不断变卖将军送去的东西，还欠下许多人情，您和将军快想想办法！」
看到这里，凤双双指节骤然捏得发白，原来神明方才的沉默，是因为在现实中遭遇了如此困境！他竟这般缺钱！
刘勉见对面没有回音，又接连投来纸条：
「因神明落难，有一位富家公子表示愿变卖家产相助，但条件是让神明与他妹妹联姻。」
凤双双目光瞬间一凛。
第三张纸条紧随而至：
「世子，我看那公子对神明的事格外上心，神明被骗也是他告知的。」
「另外，他妹妹今日还邀神明一起吃饭了。」
看到“一起吃饭”四字，凤双双的手猛地攥紧，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第四张纸条落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子爷，神明背负的债务实在太多了。」
「那位公子说，他愿意替神明偿还所有债务——只要神明肯娶他妹妹。」
「哐！」
凤双双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实木书案上！只听一声巨响，厚实的木桌应声碎裂，木屑四溅！
帐外众人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纷纷惊慌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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