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赫凡曲云

这一天，有人拉徐曲进微信电气群。刚进群，便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看了网名不认识。那人说出了真实姓名，是宣凡。徐曲很是高兴，两个人又单独加了微信，并约定周末一起吃饭聊天

。

这个周末，徐曲很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不多久，宣凡来了。徐曲笑说：“我们哥俩好好喝个，别跟我抢，今天算我请客。”两个人进了饭馆，找位置坐定，徐曲先要了一壶茶，问了

宣凡有没有忌口的，自己便点好了菜。徐曲给宣凡倒了茶水，徐曲说：“要不是有微信，我还找不到你。”说完话，哈哈大笑，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宣凡说：“你现在还做技术？”徐曲说

：“可不，不干这个，别的我也不会。”宣凡说：“你技术是强手，到哪儿都没问题。”徐曲叹口气说：“也是坎坷。你不能比别人强，那会遭嫉妒，又不能比别人差，那会被淘汰。做人是

很难的。”

服务员端上来菜，两个人都倒满了酒，干了一杯。徐曲又给宣凡倒上酒，说：“人要学会，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宣凡笑说：“不管是在技术上还是在做人上都比我强。”徐曲笑

说：“宣工不用自谦，这里没有旁人，我们就拣选实在的说。”宣凡说：“平总和郝工还在模图电气吗？”徐曲想了下说：“好像在的。这样，哪儿天，我们一起去模图看看他们，毕竟我们

在一起也好几年，虽说有些磕碰，工作上的事谁又说的明白？所有的恩恩怨怨也都化解，能一起工作好多年，就是有缘分的。”每个人都喝了几两白酒后，宣凡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他说

：“你跟容工还有联系吗？”徐曲没有想到宣凡会问到这个事，罔知所措。

宣凡说完话之后，也感觉这个事讲的不妥。他用话岔开了，他说：“茹工，我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去模图电气是不是叫上茹工一起？”徐曲说：“茹工为人倔强，看似随和，外宽内窄，

还是不要叫他的好。”宣凡认为徐曲说茹炳阶是对的。徐曲想起刚才宣凡提到容音漾，自己不能不回答，他想了想说：“容工，我也是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容工，貌美

绝伦，除了秦艾轩，我还没有见过比她跟美的。但愿，她日子过的都好。”宣凡说：“容工，性情温婉，善意待人，比有些人要强的许多。”徐曲知道宣凡说的有些人，指的是谭幸幸和雍馨

华。

徐曲在上卫生间的时候，打电话给容音漾，容音漾接了电话，徐曲说：“你好，现在过的好吗？”容音漾说：“我挺好的，你呢？”徐曲说：“我也还行。”容音漾说：“你还在那家公

司？”徐曲说：“是的，从离开玉慧电气，来到这里就一直没动地方。现在，工作越来越难做，没有更合适的地方。”容音漾说：“哪儿都一样，没有必要总换地方。你有技术，也会处事。

应该不会吃亏。”两个人又聊会儿，徐曲挂了电话。从这以后，他们没有再通过电话，只是过春节群发祝福信息的时候，容音漾才看见徐曲发过来的短信。徐曲从电话里，听出来，容音漾有

责怪自己的意思，对他已经没有留恋了。徐曲默默地走回到餐厅。

宣凡说：“卫生间去了好久？”徐曲微笑说：“卫生间有人，刚等了半天。”宣凡说：“现在工作不好做，加班不说，还发不出工资。”徐曲给宣凡倒了酒，说：“现在我们这行业可跟

二十年前不能比了，我们还算好，勉勉强强能维持。”宣凡说：“私企不如国企好做。我们那里加班属于自愿的，没有加班费。说的是自愿，其实也是强迫的，没办法呢。”徐曲微笑说：“

现在人多，工作少，很多退休的人在我们公司打工，说的还是病退，我看他们比我身体都棒。那干起活来，我是比不了的。”宣凡说：“荜门委巷出来的人，你这个公子哥怎么能比？”徐曲

说：“我小时候也是敝衣粝食，哪儿有公子。”两个人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聊的话，彼此也记不清楚。最后，两个人约定了去模图电气的时间，便各自找路走了。

茹炳阶离开玉慧电气后，在网上看招聘，模图电气要预算的人，他随便点了下应聘。没过一天，模图电气人力资源部的张曦媚便打电话让他来面试。

第二天，茹炳阶来到模图电气人力资源部，张曦媚笑着上下打量茹炳阶，说：“看您，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您今年有三十五岁？”茹炳阶知道，她一定是看过自己简历的，简历上写的

清楚，是四十五岁。茹炳阶说：“您说的是我十年前。”张曦媚嘻嘻地笑着说：“不像的，一点也不像。看了您的简历，知道您在这行是做技术的，而且，是权威技术人才。”茹炳阶微笑说

：“马马虎虎干了二十多年，也就算懂一点。”张曦媚让茹炳阶坐了。张曦媚说：“我们这的平总，以前跟你是一个公司的？”茹炳阶说：“我到哪儿都能碰到他，以前在两个公司，我们都

是同事。不过，他是领导，我就是一般的职工。”张曦媚笑说：“平总，在我们这里还是领导，你们关系好吗？”茹炳阶说：“平总是领导，平时接触少，谈不上好还是不好。”张曦媚说：

“他懂的也应该很多，技术、工艺都懂。只是……”张曦媚犹豫着，茹炳阶看着她，她改了口笑说：“平总就是平时不爱讲话，少言寡语的。”茹炳阶不同意她的说法，但没有反驳，张曦媚

又说：“平总跟郝赫关系很好是不是？”茹炳阶不假思索地说：“是的，郝赫在玉慧是工艺部二次线班长，很是受到平总好评。”张曦媚说：“郝工在我们这里还做工艺。”两个人又聊了会

儿。最后，张曦媚说：“应该问题不大，你回家等着，一个星期通知你。”茹炳阶离开了模图电气。

张曦媚来到平云办公室。平云见她来，笑着说：“你找我有事？”张曦媚笑说：“没事就不能来了？”平云说：“随时欢迎您来，莅临指导。”两个人笑着都坐了。张曦媚说：“茹炳阶

来我们这里应聘预算工作，您与他以前在两个公司都是同事，所以，我来问问情况。茹炳阶这个人怎样？”平云沉思片刻说：“鉴往知来，秉性难移。一个人虽然有一定技术能力，可不能团

结大多数人，不能很好的配合团队完成任务，反而在其中起到不好的作用，我个人以为，这样的人不能任用。”张曦媚说：“您能具体说说吗？”平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但这个

个性要服从集体，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有意见可以提，但要先服从。对待工作，不能带有个人情绪，把个人的不如意带到工作中，是最不可取的。不说公而忘私，

但也不能自私自利。”张曦媚笑着说：“平总，您说的我都明白了。”

张曦媚从平云办公室出来，便来到了模图电气总经理办公室找旺连升。张曦媚把刚才所有的事情都跟旺连升说了。旺连升微笑说：“既然平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应该听平总的。你在去

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更合适的。”张曦媚站着没有动，旺连升笑说：“有些事情，是非曲直，我们不用去管，因为，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自然就不一样。这里不是有对错，而是要我们

往更有利的方向走。玉慧电气将平总推了出来，我给了他机会，希望他能珍惜，可目前看，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我这个人待人总是仁至义尽的，希望他能明白。”张曦媚点头出了旺连升办

公室。

张曦媚没有给茹炳阶打电话。茹炳阶在离开模图电气的第二天便已经找到了一家公司上班。过去了一个星期，模图电气没有通知他上班，茹炳阶心中想：“要有纯洁的心灵，才能看到美

丽的风景。”

旺连升在开中层干部会议的时候，特意提到工艺问题。旺连升说做工艺，看似容易的工作，其实不然，瓮里醯鸡怎能做好工艺，工艺是全面要求的，不仅要懂技术，而且要懂装配，要实

实在在的在车间干过的，而不是随便一个人，关门造车就能够想出来的。旺连升讲话的时候看着工艺部经理陈亚东。

散了会，陈亚东想找旺连升认真的谈谈，旺连升打了两个电话，便出公司了。陈亚东回了工艺部，对郝赫说：“今天，在中层干部会上，旺总，很是把我们部门批了一顿，你以后要多去

车间走走，把工艺文件写细致了。”郝赫只是答应。

郝赫去车间看配电箱，看见平云，她走过去。平云说：“来车间看看？”郝赫说：“开中层会，旺总，说到我们工艺部了？”平云说：“你做好本职就好，其它的你不用管。”郝赫说：

“是不是我在这里，连累你了？”平云笑说：“怎么会？以前，我们就是模图电气的，现在回来也很正常，你不用想过多，好好工作。”郝赫说：“工艺文件如果有错误，我自然要更改的。

现在，听陈经理的话也应该不仅仅是工艺文件的问题。”平云说：“人应该川泽纳污，而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两个人一起从车间离开，各自回了自己办公的地方。

过了几天，旺连升叫陈亚东到车间来。陈亚东不多时便到了车间，进门就看见旺连升站在一台配电箱前认真地看着。陈亚东走过来说：“旺总您找我？”旺连升瞧着陈亚东说：“我是不

懂工艺的，可我都看的出来，这配电箱做的有问题，你看看。”说着话，旺连升侧身到一旁，陈亚东看了看配电箱说：“走线不规范，应该再整理整理。”旺连升不高兴地说：“你还是工艺

部经理，就看出这点问题？这问题，谁都看的出来。”陈亚东又认真地看看配电箱说：“二次线号安装不统一，有从上往下读的，也有从下往上读的。”旺连升说：“这是个问题，还有吗？

”陈亚东又说：“接线也不牢固，有的线，稍微就掉了。线鼻子压接也不牢固。”旺连升说：“你们工艺部要定期进行检查，不能写的工艺文件没有检查，要有监督。我还要派别人检查你们

工艺部，是不是按照要求做了。”陈亚东说：“我回去就给他们开会，安排工艺检查，并写好记录。”旺连升说：“工艺问题要抓，还有人员问题，你也要认真考虑。我们要有危机感和紧迫

感，要优胜劣汰，你明白吗？”陈亚东显然是没有明白。旺连升又说：“我知道你是适时应务的人，跟你说事情，不用我多解释你就能领会。”陈亚东说：“我能理解领导的意思。”旺连升

说：“不是领导的意思，是公司的规章制度，还有公司的各项规定。”陈亚东说：“我明白了。我回去一定按照公司要求办。”旺连升笑说：“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而且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

旺连升从车间出来，直接去了平云办公室。平云见旺连升来，忙起身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笑迎过去，旺连升直接在沙发上坐了，说：“平总，你也坐。”平云坐到旺连升对面的单人沙

发。旺连升说：“我刚从车间回来，陈经理同我看了车间配电箱的制作。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懂工艺，陈经理给我提了不少工艺方面的问题，认为我们的工艺文件疏漏比较大，而且，工艺文

件不能很好的指导生产，致使车间的生产随意性比较严重，陈经理在工艺方面能够支策据梧，我是比较相信他的。你看我们怎么能够改进工艺方面的工作？”旺连升与平云之间是有嫌隙的，

微妙的关系让两个人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话。平云去了玉慧电气没有多长时间就又回到模图电气，旺连升是看在他有一定技术，才勉强收留了他。可平云回到模图电气以后，并没有感谢旺连

升，认为自己是靠着能力吃饭的。这让旺连升很是不痛快。平云工作还是很努力的，兔起乌沉，晚上一般工作到很晚才离开公司。

平云想了下说：“工艺文件，我已经重新审批，个别地方可能还有遗漏，我再安排人认真查查。工艺检查，以前我们是没有的，应该是安排人经常下车间检查工艺，可我们人员严重不足

，下来我跟人力资源部的人说，再招聘工艺的检验人员。”旺连升说：“再忙，也会有时间的，就看你愿意干还是不愿意干了。”平云说：“工艺部的人都还是尽心尽力的，虽有个别差错，

我能看到的，指给他们，他们还能够及时更正，总体对工作态度还是好的。”两个人谈了半个多小时，旺连升离开了平云办公室。

过几天，旺连升让张曦媚到他办公室来，张曦媚立即便到了。旺连升说：“前几天，我找了平总，让他对工艺部负起责任来，这几天看来，效果不好。一个人遂迷不寤，让人是气愤的。

你安排时间找郝赫认真的谈谈，我们必须要加强对工艺部的管理。车间已经多次反映，工艺文件不能指导车间的生产，存在很多问题。你明白吗？”张曦媚说：“我明白领导意思，我下午就

找郝工谈话。”旺连升微笑说：“你办事能力我是放心的，说话还要讲究艺术性，不要太直接。”张曦媚笑着点头。

下午，张曦媚给陈亚东打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说：“旺总经理让我找郝工谈话，你通知她，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陈亚东说：“张小姐找郝工谈什么？”张曦媚说：“关于工艺文件和

工作态度等方面的事情。”陈亚东说：“好的，我让郝工立即就过去。”陈亚东撂了电话，对郝赫说：“你去下人力资源部，张小姐要找你。”郝赫说：“她找我做什么？”陈亚东说：“张

小姐具体的也没有说，就让你马上过去。”郝赫答应着来到人力资源部。

张曦媚让郝赫坐了。张曦媚笑说：“最近工作忙吗？”郝赫说：“哪儿天不忙？没有一天是闲着的时候。”张曦媚说：“知道你们工艺部的人都挺忙的，那我们就简短地说，不会占用您

更多时间。”郝赫说：“你要找我说什么？”张曦媚说：“不是我要找你，是旺总让我找你谈谈。车间反映工艺文件错漏甚多，不能很好的指导生产，你知道吗？”郝赫说：“是哪儿个文件

？”张曦媚说：“有配电箱的也有配电柜的，车间反映很是强烈。”郝赫说：“具体是什么文件？我回去好好看看。”张曦媚说：“车间相关人员没有具体的说，但我想各个文件应该都有一

些。”郝赫说：“你说的这么笼统，我也无法查找。”张曦媚微笑地说：“人不能偷安旦夕，那不能长久。我们是比较正规的企业，年终要考核评比，要做到优胜劣汰。你看，现在的企业不

都是这样？不比以前的国企了，混日子那肯定是不行的。”郝赫说：“张小姐，你有话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张曦媚笑说：“你看看你，这都是领导的意思，让我把话带到，领导也

没有直说，我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只是告诉我，让我跟您说说工艺文件方面的事，要加强自身的学习，提高工作技能，把全部精力都用到工作中来。其它的我也就不知道了。”张曦媚言使

得郝赫心中郁愤，郝赫说：“你还有要说的吗？没有我就走了。”张曦媚微笑着站起来说：“我想，我已经传到了领导的意思，想必你也已经理解了。”郝赫站起来，直接出了人力资源部。

过了一个星期，车间组装工艺检查，提出几十条工艺文件的错误，旺连升很是气愤地对陈亚东说：“你们应该自省，做工作可不能这么做。”陈亚东回了工艺部开了个会，分别找人谈话

。陈亚东找郝赫谈话的时候，跟她说了旺总的话。郝赫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你给我一些时间。”

又过去一个星期，郝赫提出辞职。平云让她来自己办公室，郝赫马上就到了平云办公室。平云说：“不用辞职，没多大的事。”郝赫说：“我可比不了你，席丰履厚，我是小百姓。”平

云叹口气说：“这都是我影响了你。”郝赫忙说：“平总，您别这样说，不是您的问题。”平云说：“想好去哪儿了？要不要我介绍个公司给你？”郝赫说：“不用了，我都找好。”平云说

：“那也好，以后有事情打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帮你。”郝赫说：“我们工作这么久都没一起吃个饭，明天我请您吃饭。”平云笑说：“怎能让你请，我请。”

第二天，晚上下班，两个人刚出了办公楼，迎面碰上了徐曲和宣凡。平云笑说：“你们怎么来了？”徐曲说：“早想过来，可时间总是凑不好。今天，我约了宣凡一起来，本来早应该到

的，可路上堵的厉害，你们下班了？再晚一点，我们就碰不到了。”平云笑说：“打电话给我，我等你们。好了，现在我们一起，我请客。”

众人都上了平云的车，平云开车到一家饭馆前，停好车。众人进了饭馆。找位置坐了，平云点了菜。徐曲问郝赫现在工作怎样？郝赫说：“拔锅卷席，一言难尽。”宣凡看着平云，平云

回嗔作喜地说：“是个好事，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定，郝工以后还发达了。”平云看着郝赫说：“发达了，别忘记我们几个人。”郝赫笑说：“借您吉言，以后我们常联系。”菜陆续上来，

众人吃着聊着，徐曲说：“平总，现在还管工艺？”平云说：“我没有正经的工作，工艺也不是我的主管。说不定哪儿天，我也辞职走了。”宣凡说：“公司有很多，您有技术，还怕找不到

好的工作？”平云笑说：“这个我不担心，我时常的感到我命运多舛。”宣凡说：“人情世态，反复无常。”徐曲说：“我也是坎坷的命，到处奔忙，整日也不知道为啥。”郝赫笑说：“你

们都不错了，别感慨了。我要稍不注意，就会被人耻笑。还好认识你们。”宣凡说：“郝工，总是处在中间，左右很是为难。”平云想想说：“柴皆就是这样的人。”徐曲说：“柴皆是谁？

”平云说：“你不认识，茹炳阶应该认识，我们以前的同事。”

平云端起酒杯说：“来，让我们杜隙防微，干一个。”说完，自己先喝了，其它人也都喝了。郝赫说：“你看他们做事，假门假事。”徐曲说：“现在的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平云说

：“我们不说不愉快的事，就是喝酒。”他又端起酒杯，众人也陪着他喝了。

吃了饭，众人来到餐厅外。月色将他们四个人罩住，几个人又聊了会儿，便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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