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包间门推开，从外面走进两人，分别是通信研究院副院长洛琪，以及通信管理局总局处长陈可馨。
陈可馨显然在门外听到了只言片语，一进门便指着楚飞虹质问：“怎么又是你带头欺负阿澈？”
“我能欺负他？这不正商量着吗？”
楚飞虹与陈可馨是发小，从幼儿园到大学几乎形影不离。
敢在楚霸王面前耀武扬威还不用担心被报复的，大概只有她了。
陈可馨身着剪裁利落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腰线勾勒出优雅曲线。
高高束起的马尾辫柔顺如缎，随着步伐轻晃出灵动弧度，举手投足间，尽显女官员的知性干练与优雅气质。
“商量什么？简心用权益卡针对你，你就把压力转到阿澈身上，像话吗？”
陈可馨可不是能被楚飞虹三言两语说服的人。
“说得轻巧，几百亿损失！钱是大风刮来的？说到底，搞计费业务核减，不就是你挑头发起的？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摆出圣母的样子。”
“楚飞虹，你狗叫什么？”陈可馨叉腰反驳，“清理运营商存量的不健康业务是部里要求，发起人是你‘野生老丈人’，往我头上扣什么帽子？”
陈可馨一跟楚飞虹吵架就口无遮拦。她口中的“野生老丈人”，是楚飞虹前女友沈澜的父亲，现任工信部高官。
楚飞虹能从小镇做题家一路升任央企老总，除了自身努力，沈家的助力也不容小觑。
毕竟，这世上努力有才者众多，能被沈大小姐青睐的，却只有楚飞虹一人。
这层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却鲜少有人敢在爱面子的楚飞虹面前提及。
“陈可馨，说话过过脑子！要不要我跟你儿子说说，某人小时候往公厕扔炮仗的事？”
“少拿孩子威胁我！信不信我回去就跟你女儿爆料，某人上学时的渣男事迹？”
“你给我等着！”
“奉陪到底！”
谢雨薇无奈扶额：“这两人又开始了。”
江笑男没理会这日常斗嘴，起身将洛琪拉到座位上：“怎么就你们俩？小晴和绮绮不是去接你们了吗？”
洛琪将手包轻放在茶几上，低髻随着动作颤出柔美的光晕，金丝眼镜滑到小巧的鼻尖，杏眼弯成两汪春水。
“她俩不敢进来，说要在外面躲一会儿。”指尖自然地抚平裙摆褶皱，面对满屋子老同学，她笑得格外真诚。
只是瞥见程东阳时，左手无名指不自觉动了动。
“东阳，思妍怎么没来？”
一向油嘴滑舌的程东阳，在洛琪面前局促得连声音都小了几分：“她带孩子去海边玩了，走不开。”
“有什么走不开的？我还没见过你们家孩子呢。”洛琪的笑意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离婚后，她一心扑在研究院的工作上，凭借实力与家境成为外人眼中的人生赢家。
可每当听到程东阳的消息，心底总会泛起怅然若失的感觉。
“以后有的是机会。”程东阳干笑着敷衍。
谢雨薇见状，赶忙转移话题：“你们在门口都听见了？”
“嗯。几位大老板，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洛琪显然站在江澈这边。
见一帮老同学里有人撑腰，江澈立刻收起强硬态度，开始卖惨：
“洛琪师姐，你可算来了！你评评理，他们几个掌控着大半个华夏通信圈，就为了几百亿损失设鸿门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江澈的轻描淡写让堂姐江笑男哭笑不得：“你现在好大的口气，几百亿是什么概念？说得这么轻松。”
“产业调整有阵痛期很正常。就算简心开放代理，又能挽回多少？”
“收入肯定会跌，但要是有头部影视权益业务，至少能止损。不然大飞怎么向国资委交代？我怎么跟任总交差？老肖他们怎么对股东负责？雨薇又怎么向欧洲总部解释？”
“那你们想过，让阿澈怎么跟萧绮开口吗？”洛琪的话，让滔滔不绝的众人瞬间语塞。
众人看向江澈，神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陈可馨在楚飞虹那里没捞到便宜，索性走到江澈身边，站在他的立场说道：
“我们俩没有从商，不懂你们现在思考问题的角度。但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了所谓的事业，真的可以将所有事情都物化吗？”
“这怎么能是物化？这是在尽可能减少损失的情况下……”
“你给我闭嘴！”。陈可馨粗暴地打断了楚飞虹的辩解。
这句话带着十足的官威，竟让身为副部级的楚飞虹也闭上了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婚戒，声线微颤，眼眸中似有光影闪动。
“那时候，郝毅就一直把事业挂在嘴边。每天都会跟我说他今天加了多少班，离在首都买房的目标接近了多少步。但最后呢？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他所谓的事业，没有因为他的消失而停滞。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也没有人是可以被替代的。”
明邮八子中，唯一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就是英年早逝的郝毅。
陈可馨极少说起他，就像不愿意去触碰心底的那块伤疤一样。
“你们知道我很少提起郝毅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原谅过他，也无法接受他奋不顾身的行为。但你们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总是计算着人的时间、健康可以交换的价值，从自己身上算到别人身上。但凡事都应该有个底线，否则，大飞你建立的这个‘半壁’还有什么意义？”
楚飞虹难得地沉默，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的霞云，心里的挣扎风起云涌。
洛琪轻轻叹了一声，看着同样不言不语的程东阳说道：“我赞同可馨的说法，也很佩服阿澈的坚持。原则上的问题一旦妥协，便会如溃堤般一泻千里，两个人也就没了在一起的必要。”
她顿了顿，不待其他同学做出回应，便向所有人宣布道：
“开席前，我就把话挑明了吧！这次6G预研的一期经费，会向承鼎科技的基础通信与星罗科技的语义传输进行倾斜。你们别拿这个当筹码来劝阿澈了，咱们的小师弟，这次我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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