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钟昊选了洋葱
宴会厅内人头攒动，灯光璀璨。
钟昊站在舞台上，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摄制组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凤鸣阁的员工忙碌地端着香槟穿行其间，还有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看热闹的路人，加起来得有几百号人。
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美食和香槟混合的气息。舞台上的射灯打在他身上，让他感到一丝不适，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么多人...”钟昊低声呢喃，喉结轻轻滚动。
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那不是钟昊吗？”
“真人比电视上还帅！”
“听说他要唱歌诶！”
老周的声音适时响起：“钟昊，唱歌前，来聊聊你爱情的味道如何？”
钟昊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收紧，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程小雨正低着头摆弄手机，似乎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洋葱。”他轻声说道。
“洋葱？”老周来了兴趣，“这个比喻挺有意思，详细说说？”
钟昊抿了抿唇，“不，我是说这首歌叫《青檬》。”
他朝乐队挥了挥手，音乐缓缓响起。
台下的程小雨听到歌名时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手机差点掉落。她强迫自己继续盯着屏幕，生怕一抬头就会对上那道灼热的目光。
钟昊闭上眼睛，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程小雨的场景。那是在大学操场上，阳光明媚得刺眼，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在跑步，长发在身后飘扬，像一幅会动的画。
那一刻，他就沦陷了。
独守空房自嗨罢了，当成家人。每次生气了会跟他发脾气，开心了会拉着他分享，难过了会抱着他哭。这些亲密的举动，反而成了最深的折磨。
“若你目光为我停留，片刻的降临...”
钟昊的声音缓缓响起，台下瞬间安静下来。那深情的嗓音仿佛有魔力，让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他想起那些偷偷注视她的时刻。看她对别人笑，看她为别人哭，看她在别人怀里撒娇。明明是最亲密的朋友，却要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心意。
恰似一颗心的剥离，注定沦为陪衬罢了，躺在餐盘的角落里。
“得知你和你的红颜知己们，暧昧的空气...”
钟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次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说笑，他都要强颜欢笑。明明心如刀割，却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台下的程小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每次看到钟昊被粉丝围着的场景，看到他和其他女生互动时，自己也是这样强装笑脸。
可实际上，她比谁都难受。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
副歌部分，钟昊的声音达到了最高潮。如果有人愿意剥开那层层伪装，就会发现最深处藏着的秘密。那里面，全是你的影子。
歌声渐渐落下，整个大厅陷入短暂的寂静。
随后，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几个女远方已经红了眼眶，就连听不懂中文的雨恩也在使劲鼓掌。
“太感人了！”
“这歌声里的感情也太真实了吧！”
“他一定是在唱给某个人听...”
议论声此起彼伏，程小雨赶紧擦干眼泪。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说出那句话。现在的钟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男孩了，他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有那么多追求者。
而自己，只能做个永远的配角。犹如苦涩心事，默默地躺在角落里。能偷偷看他一眼，就已经很满足了。
钟昊站在台上，目光再次扫过台下的人群。他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程小雨，她低着头，似乎在擦拭什么。
他多想走下去，告诉她：你不是配角。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主角。
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害怕，害怕说出真相后，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会失去。所以他只能把这些话，全部融进歌声里。犹如苦涩心事，即使被剥开，也只会让人流泪。
“钟昊，这首歌真的很棒！”老周走上台，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告诉我们，你是在唱给谁听吗？”
钟昊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只是一首歌而已。”
台下响起一阵失望的叹息。
程小雨猛地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她需要新鲜空气，需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空间。
钟昊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像这首歌，唱给了所有人，却只为了一个人。
而那个人，永远不会知道。
这就是他的洋葱。苦涩的，心酸的，永远说不出口的秘密。
掌声还在继续，钟昊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站在聚光灯下，仿佛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带走了他全部的光。
“谢谢大家。”他对着话筒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走下舞台时，有人递来纸巾。钟昊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汗，不知是因为灯光太热，还是因为那些压抑的情感太沉重。
外面的走廊里，程小雨靠在墙上，深深地吸着气。她掏出手机，翻到和钟昊的聊天记录。最新的一条是他问她要不要来看他表演。
她想打几个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只是默默地关上了手机。
有些话，永远都说不出口。就像那颗永远剥不完的洋葱，层层叠叠，只会让人流泪。
宴会厅里的喧闹声渐渐远去，星辰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两个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外面，明明近在咫尺，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这就是他们的爱情。像一颗永远剥不完的洋葱，即使流干了所有眼泪，也永远看不到最后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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