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造孽
徐州。
与慕容甫分开不久后，赵怀羿便收到了他的诚意。他将慕容邺允诺给他的条件一字不落地告诉了赵怀羿，并明确告诉他玄鹰军确实在慕容邺的手上。
只是他们藏身何处，慕容邺打算如何用这支精锐，会何时用，这些慕容甫尚不得而知。
赵怀羿让段穆炎给慕容甫回信，让他继续暗中盯着。
随即，便让段穆炎准备一下，天黑后前往梁州。
“大人，离开前下官能不能？...”
段穆炎欲言又止。
“滚。”
赵怀羿语气不轻不重道。
“是！”
段穆炎紧忙退下去，给慕容甫送去密信的同时，去见了郭雨柔一面。
从盛京回来后，郭雨柔一直待在家中养伤，还跟着府上的教习嬷嬷学身为人妇的礼仪，这嬷嬷是郭岱从外面花重金给她请回来的，说是以前在宫里做过内宫女官，让她跟着人家好好学，别再想着偷溜出去。
是以，她就算是出门，也只会在徐州城内逛逛。
只是赵怀羿的行踪隐蔽，她竟不知道他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徐州那么多日。
听完段穆炎的话，她立刻按捺不住地想要出门去见见他。
段穆炎靠在高墙的屋檐上，打趣道：“你又不知他在何处？要想尽快见到他还不如先求求我。”
“求你？”
郭雨柔不屑地抬头看他。
也就是她这段时日跟教习嬷嬷学了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闺阁女子，不然这会儿她早就跃上高墙去教训他了。
“天色不早了，天一黑我们就要走了，你当真要错过这个机会？”
段穆炎看向天边的斜阳，晚霞落到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抹璀璨耀眼的光芒。
郭雨柔忽然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见她盯着自己发愣，段穆炎不满地催她。
郭雨柔撇撇嘴，她刚对他衍生出来的那点滤镜顿时荡然无存。
“那我求求你，燕王，你能带我去见怀羿哥哥吗？”
她看了眼霞光，晚霞一消失天色就暗下来了，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段穆炎怔了怔，看着底下站着拼命抬头恳求他的少女，她往日里骄横粗蛮，此刻娇滴滴地望着他，倒叫他不自在起来，他咳了咳声道：“我是诓你的。”
以赵怀羿的为人，他怎会希望郭雨柔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做这种在吃力不讨好的事。
“诓我？！”
郭雨柔顿时不干了，炸毛地瞪他，也不再维持方才的淑女形象，一跃上高墙，抬脚冲他正翘着二郎腿的小腿上猛踢出去。
被段穆炎轻巧地躲过，郭雨柔却没能控制住平衡，身子突然失重，人直接掉落下高墙。
“小心啊！”
段穆炎见状，跟着她跃下，在她摔到地下前掐住她腰身，将人转了个圈，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咚！”
俩人齐齐摔落在地。
段穆炎身子坚硬，只憋得脸色红了红，其他的倒无大碍。
“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俩人异口同声问出来。
郭雨柔愣了愣，见他无碍急忙将他推开，从他身上站起身，整理身上的衣裳。
“真是造孽！”
她背过身嘟囔道。
就连赵怀羿她都没这么亲密接触过，怎么偏偏就被他给占了便宜？！
“嘁！”
听到‘造孽’两个字，段穆炎顿时轻嗤出声。
“我走了！”
他板着脸冷冷道。
“我不管啊，你说过要带我去见怀羿哥哥的！”
他转身时，郭雨柔眼疾手快扯住他衣袖。
“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段穆炎瞥一眼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声音冷冷的。
“好，赶紧走！”
郭雨柔神色一喜，挽住他的手俩人一齐跃上高墙，翻墙出门。
“人呢？怎么不见了？！”
岂料，回到客栈时，却已不见了赵怀羿的身影。
“我，我怎么知道，早就叫你早点过来。”
段穆炎耍赖地怪到她身上。
郭雨柔咬咬牙，正打算继续跟他理论，忽然眸光落到他身后的案桌上，她一把将人推开，走上前将那封信打开。
赵怀羿在信上说他要回盛京一趟，让段穆炎直接去梁州，到时候他们直接在梁州汇合。
“回盛京作甚？”
郭雨柔喃喃出声。
“首辅大人自有他的打算。好了，我也该动身了，没让你见到他真是抱歉，你赶紧回去吧。”
段穆炎夺过她手里的信，将人往外赶。
“慢着——”
就在屋门要合上时，郭雨柔将脚伸了进去，脸色又骄又横道：“燕王想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吧？”
话中还隐隐透着一抹威胁的意味。
她已经知道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梁州，就算是不带上她，她也能寻到那。
段穆炎无奈撇眉，不复方才的嬉闹，正色提醒她：“此去凶险，你真要跟着去？”
“嗯！”
她坚定点头。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禁中她都熬出来了，还怕走这一趟梁州？
“行！”
段穆炎宛若想到什么，陡然爽快答应下来。
待她回去收拾好东西后，段穆炎叫人给郭岱留了口信，便和她乘着夜色策马往梁州赶。
“公子，咱们突然这么回去，会不会误了后面的事？”
彼时的赵怀羿，已经快马加鞭出了徐州，踏入青州界内。
“要你多嘴！”
裴骁话里有话，惹得赵怀羿一阵不快。
“小人只是觉得凌小姐还是待在盛京...”
裴骁话没说完，被赵怀羿的冷眸一扫，整个人噤声下来。
之后的一路上，裴骁不敢再提。
俩人马不停蹄地赶了七日，终于在第七日的夜里回到盛京。
七月初的天，夜里已然带了丝丝凉意，凌绾绾嫌白日里热得黏腻，到了夜里总爱坐到院里的枇杷树下乘凉。
今夜的明月老是躲在云中，星星也不见几颗，凌绾绾坐了会儿自觉无趣，叫上春盈回了屋内。
春盈将东西放好，便说要下去给她准备沐浴用的热水，让她先在屋里等一等。
凌绾绾背对着她点头，没过多久，便听见屋门被人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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