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叶商商拿了个枕头垫在身后，慵懒半倚着，百无聊赖地看向走到房中的男人。
菲菲如果忙完自然会找她，她就暂且打发下时间吧。
男人拔剑出鞘，挽了个剑花，弓步刺剑。
这个拧腰送肩一出，叶商商散漫的眼神微顿。
男人身姿如松，在昏暗中将剑光舞得猎猎作响。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大一那年的夏天傍晚。
她偶然间路过后操场，池眘因为跟人打什么赌输了，拎着剑单手撑上了台，在漫天晚霞下，舞了一套上清弦月剑法。
她那年，很迷仙剑，觉得白豆腐特帅，对道士有股特别的滤镜。
当看到长剑在他手上如有生命般，青锋破风，矫若惊龙，风声，光芒，剑尖颤音在那个盛夏交织成最动人的声音。
那一刻，她怦然心动。
其实，她对池眘一见钟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见色起意。
当时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脸。
叶商商虚空眼神渐渐回笼，定格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挽花收剑。
他笔挺而立，气息甚至都没有乱过。
“过来。”
叶商商朝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走到她面前，她坐他站，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
男人将剑入鞘，搁在她身侧的床上，单膝跪在她面前，犹如臣服的将军，拜见女王。
叶商商随意拿起剑鞘，指尖转动后，直接挑起他下巴，目光从他脸上逡巡而过。
面具下的眼睛，眼窝很深，睫毛浓密，看人时深邃得仿佛深情极了。
唇线流畅带着几分棱角。
仔细打量，她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池眘的影子。
叶商商扯唇轻呵，像池眘那种自诩清高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哄女人低声下气扮演男模？
原来这世上啊，也不止有一个池眘。
只不过，心境到底是不同了。
男人凝望着她，犹如砧板上的鱼，任由她打量。
剑鞘从他下巴下移，虚虚略过喉结，落在他锁骨，沿着他胸膛往下划动。
紧实的衣领松开半许。
“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如果现在离开，钱会让人打到你账户上，算是看剑舞的酬劳。”
男人仰起头，手掌虚握住剑鞘。
叶商商偏头看他，没动。
手沿着剑鞘握住她的手，用行动给了她答案。
叶商商轻笑了声，犹如星光绚烂，照亮了暗室。
男人看怔时，雪白的脚丫踩上他的肩头。
“那就伺候着吧。”
男人在那一瞬目光变得复杂，晦暗不明。
就在叶商商以为他不愿，准备收回脚。
脚却动不了了。
她挑眉看他。
他握着她脚踝，突然欺身而上。
床垫很软，她倒在上面，又轻弹而起，热吻覆下。
密密麻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热度攀升，将酒气催化，脑海里那一抹熟悉感被淹没。
衣衫落尽。
极尽取悦。
叶商商浮浮沉沉中，感觉对方身材不是一般的好，不由对他长相起了好奇。
在他低首时，她一时起兴，随意抬起手，摘下对方面具。
她摘得毫无预兆，男人毫无防备。
仰面时，两人于呼吸交缠间对视。
叶商商酒意顿散，一脚将人踹下。
池眘没有准备，从她身上摔下床。
叶商商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耳边是他掉落的声音，还挺响，应该摔得不轻，但也是活该。
池眘从懵神中抬起头，叶商商坐起来，唇上口红花了，眸眼水色晕染，长发略微凌乱，但她眼神冷淡，不复之前慵懒痴迷。
“怎么是你？”
他渐渐回神，从地上起身，朝她走近，在她皱眉警惕中，单手撑在她床边，靠近她，双眸定在她脸上。
“你没有认出我？”
叶商商：“认出你的话，你连我一根手指都碰不到。”
池眘眼圈慢慢发红，执拗着要一个答案：“商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叶商商撩起发丝，在指尖缠绕：“我单身，我有享受私生活的权力，池总，请你出去。”
她眼神清澈没有闪躲，陈述了一个事实，却让他痛不欲生。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真的已经跟两人的过去告别了。
如果今天不是他，她也可以。
叶商商低头整理衣服，余光看到他站起来。
她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这么骄傲的人，铁定受不了自尊的践踏。
忽地，他再次走近，单膝跪在被子上，托起她一缕发丝。
叶商商扣扣子的手顿住，掀眸，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不知他意欲何为。
池眘：“如果谁都可以，为什么不能是我，今晚，我不是池眘，我也可以像那两个男人一样，伺候你，取悦你。”
叶商商瞳孔微缩，这人是疯了吧？
池眘继续：“你身体每一处地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也再没有人像我们这么如此契合，与其跟别人磨合，为何不挑一个合你心意的？”
叶商商伸出根手指抵在他愈发近的胸膛，将他推开。
“池总要是孤单寂寞，有大把女孩愿意为你排解，何必给人做牛郎？传出去让人笑话。”
如果让人笑话，就能让她回到身边来，他不介意。
池眘知道她不会想听这些话。
“选择我，你不会失望。”
他握住她搭在扣子上的手，欲再次解开。
“啪——”
巴掌落在他脸上。
他只是被打偏了脸，手上动作却没停。
叶商商忽然笑了：“池眘，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过往一切不值得。”
池眘指腹顿然失了力道。
叶商商抽身后退，下床，背对着他穿好衣服。
她绕过他，高跟鞋倒在他脚边与床榻之间，她有点不好拿。
就在她想着直接光着脚出门买鞋还是让他走开拿鞋间犹豫时，池眘弯身捡起高跟鞋，单膝跪地，握住她脚踝穿进。
穿完左脚，换右脚。
叶商商等了会，却迟迟没等到他穿上右脚的高跟鞋。
她想收回脚，他使着巧劲挣不开。
池眘微垂着眼，慢慢将她脚套进鞋里。
“只要你愿意回头再看我一眼，即使成为你的奴仆我都心甘情愿。”
高跟鞋落地，公主没有垂怜，转身开门，光影泄了进来，她一步步走进光里，只留他一人跪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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