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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做我永远的少年郎


顾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拉着她的手没松,呼吸也开始慢慢变沉。

宋云禾垂眸看着他的脸,他的棱角更锋利了一些,睡着的表情却是柔和的,眉心也没有像从前那般轻轻蹙着,是真正尘埃落定后的放松。

等他睡熟,宋云禾扯了个枕头塞在他脑袋下,给他盖上被子出去了。

这一觉顾临睡得极熟,很久没睡得这么踏实过了。

醒来时宋云禾不在身旁,斜阳的余晖把窗棱的雕花投在了墙角。

顾临静静听了一会儿,院里飘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混着檐下铜铃摇晃的尾音,像是将未尽之言都揉进潮湿的暮气里。

他起身开门出去,斜倚在廊柱下,看她坐在院子里,怀里抱着穗穗逗弄着。

她总是那样温柔,连风经过她身边都好似慢了下来,画面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怀里的不是他的孩子。

穗穗去抢她手里的东西,抢不到嘴里就咿咿呀呀的,一手拽住了她的发丝。

小孩子没个轻重,宋云禾疼的“嘶”了一声,顾临立刻上前走过去,宋云禾颇已经把头发抽了出来,还是被穗穗抓断了几根头发。

“疼吗?”顾临揉了揉她的头。

“没事。”宋云禾说。

文兰抿着嘴偷笑,“夫人把穗穗给我吧,时间不早,将军该是饿了,我去让人备饭。”

顾临酒后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还真是饿了。

他手还放在宋云禾头上轻揉着,目光朝四周看了一眼,“那两个丫头眼生。”

宋云禾拉下他的手,说:“巧月也有了身孕,我让她回家休息了。”

宁州的事让顾临心有余悸,家里有了生面孔就让他万分警惕,“先不要让她们进内院,回头等我查清楚家世再说。”

其实宋云禾也生了警惕心,府里的人就差查上下三代了。

但他紧张的样子让宋云禾有些心疼,知道他是被吓唬到了,便也由着他,好让他安心。

……

喧嚣渐渐沉入夜里。

宋云禾从房里出来时,顾临正坐在檐下的石阶上,屈着一条腿,一只长腿伸着。

他刚从浴房里出来,头发还没干,那点燥热气已经被夜风吹凉了。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宋云禾就这样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轻轻地搁在顾临的肩上。

顾临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耳朵。

“怎么不进去?”宋云禾问。

顾临看着夜色蔓延的青瓦,道:“就是想坐一会儿。”

这儿太让人安宁了,人总是很贪心,从前不曾觉得孤独,一个人走了那么些年也还好,可一旦拥有,分别的每一夜都是煎熬。

想她想得不行的时候,他就躺在无人的林地里,仿佛看着同一片天就离她更近一些。

这滋味太惆怅了,把幸福都衬得不那么真实。

宋云禾拉过他的手,放在唇下亲了亲,又微挑着眸看他。

那模样太勾人,太招人疼了,顾临的呼吸一下就重了起来。

他忽然抱着她起身,进屋后踹上了房门。

顾临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柔情和炽热几乎要将她溺死。

顾临喘息着,呼吸一下比一下重,他问:“行吗?”

宋云禾愣了愣,他们午后已交过心,此刻他竟还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我要是说不行呢?”宋云禾故意逗他,微微仰头和他对视,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顾临没有回答,眉心蹙了蹙,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

昨夜折腾得晚,两人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来,文兰只好来敲门。

顾临在营里待惯了,人比较警醒,几乎是门一响就立刻醒来了,把人往怀里揽了揽,偏过头问:“什么事?”

文兰算是府上的老人了,没重要的事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她清声道:“花间坞来人了,已经在偏厅候着。”

顾临没什么印象,亲了亲宋云禾的眼皮,“找你的。”

宋云禾迷糊转醒,问:“是谁?”

“花间坞的温玉郎。”文兰在门外说。

到偏厅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

两人坐在上座,下面坐着温玉郎,正挨个一件事一件事的报,宋云禾端着茶细听,有问题便指出来。

半月一次呈报,这一次对温玉郎来说尤为难熬。

主要是上坐着位血里浸过的将军,什么也不做,也不开口,就在那儿架腿坐着,一手支着头,那眼神和气势就已经压得温玉郎抬不起头来,边报边抹汗,报得也结结巴巴。

好不容易呈报完,宋云禾留他用饭,温玉郎逃也似地跑了。

宋云禾看向顾临,“你老瞪他做什么?看把人吓的。”

顾临也是起床后才知道温玉郎就是别人口中的男花魁,也知道花间坞是柳渡风的产业。

青楼是京城的消息集散地,顾临深知其中门道,也清楚这花间坞至关重要,否则也不会交给宋云禾。

温玉郎半月来一次,那些谣言想必就是这么传出来的。他自然不会相信,但听她替温玉郎说话心里就不舒坦。

顾临对温玉郎敌意颇大,宋云禾猜测是那些流言蜚语传进了他耳朵里。

宋云禾勾了他的手指,虚虚握着,没怎么用力,她一走,他也跟着她走。

“花间坞我不便亲自去,若私下见温玉郎,反倒显得心虚,索性大大方方让他上门了。”宋云禾轻声解释。

顾临“嗯”了一声,脸上依旧带着几分不悦。

宋云禾看着他吃醋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要是有意见,我便把花间坞的事交还给柳渡风。”

“不敢有意见。”顾临故意说:“你手上还拿着休书。”

明明是他写的休书,此刻倒是他委屈上了。

昨夜事后他翻箱倒柜,宋云禾问他找什么,他说找休书,非得找到把东西撕了,结果到半夜都没找着。

“嗯。”宋云禾悠悠道:“你说得有道理。”

顾临:“……”

他心里憋着股气,进屋就把她往门上一抵,“休书呢?”

宋云禾抬眼瞥他,“我藏好了。”

“拿出来。”顾临不依不饶。

宋云禾摇头,“不拿。”

顾临无奈,语气软了几分,“你留着做什么?”

她仰着头,有些得意的样子,“当然有用,你要是欺负我,我就拿休书休了我自己。”

顾临倒是第一次听说拿休书休了自己的说法,被她逗笑了,托着她把她抱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有的是银子,养他十个八个面首。”

顾临掐恨恨地掐她的臀,“温玉郎那样的不行。”

宋云禾忍笑,“怎么就不行了?”

“若不经风,伺候不好你。”

红晕从她耳根子漫上来,特别好看,顾临也有些动情,吸了口气就开始亲她,从门口亲到床上。

小别胜新婚,何况这次两人分别得实在太久了,两人都极致思念对方,也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了。

顾临存了心收拾她,还要压着她问她喜欢吗?舒服吗?他们弱不禁风能有我伺候得好?

宋云禾被他折腾得不行,也存了心气他,说他们定然比你温柔。

结束后两人相拥,床上那些都是空话,其实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全当夫妻情趣,谁也不会当真。

但那封休书还是让顾临耿耿于怀,觉得心里不踏实,有那个东西在,就好像宋云禾随时都能理直气壮地离开他。

“满月儿。”他在这种温存的时刻特别喜欢这么叫她。

宋云禾没回答,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就算是回应。

顾临摸着她的头发,“我想向皇上求一个赏赐,给我们赐婚。”

他想补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明媒正娶,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把所有能给的都给她。

……

几日后余夫人身体痊愈,宋云禾便把穗穗送了回去,又和顾临一同去探望常志庸。

府上都是粗人,偌大一个护国将军府,管得像个集市,好些事都要宋云禾不时来处理。

宋云禾在屋子里和老管家对账,常志庸将顾临拉到院子里,低声问:“怎么样?谈妥了?”

顾临说:“她没应。”

“就这样?”

他没说细节,常志庸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抓心挠肝道:“那就这么拖着?”

顾临朝着屋里看了一眼,眉梢一弯,想起了前几日她说的戏言。

“她让我给她当外室。”

常志庸以为自己耳背,“什么?!”

引得宋云禾朝两人望过来,他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顾临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随她闹吧,皇上那里我先请旨,我先准备着,她什么时候嫁,我便什么时候娶。”

“我就说!”常志庸一拍手,“这招行,那丫头心软,就是闹闹,指不定哪天就点头了。”

宋云禾对完账出来,两人已经聊完了,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常志庸送他们出门。

常志庸和宋云禾走在前头,顾临跟在后面,隔了很长一段距离。

“你先前是不是死了匹马?”常志庸问。

宋云禾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常志庸脑袋朝后指了指,“那小子给你出气呢,把杨贲打发到太仆寺刷马去了。”

怪不得,前两日出门碰到孟照言都绕着她走。

宋云禾回过头,她远远撞上了顾临的视线,他冲她笑,笑的婉转又柔软。

那笑意竟似春溪破冰,将他眉间经年的霜雪都化作了潋滟的波光。

那个人啊,总是这样,在她面前卸下所有锋芒,只剩下满眼的柔情。

她忽然松开扶着年迈将军的手,提起裙摆返身朝他奔过去。

顾临诧异地扬了扬眉,张开手臂将她接了个满怀,“怎么了?”

宋云禾仰起头,“不做外室了。”

顾临眼里荡着最后一缕暮光,“你要我做什么?”

她踮起脚,“你做你的大将军,也做我永远的少年郎。”

残阳最后一缕金线掠过他骤然明亮的眼,恍若那年雪夜灯下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惊鸿一瞥。

顾临的薄唇轻轻印上她的云鬓:“末将,领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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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顾临和云禾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之前一直在纠结到底该在哪一个特别的时刻完结,可是写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这已经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结局。

他们不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而是我在讲述他们的故事。

这本书写的时候一度很痛苦,作者和主角有时候是心意相通的,他们的苦难也会让我一度走到情绪低谷。

说实话,这是我写得最不满意的一个故事,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那种感觉,自己也有些浮躁了。

之后会写一些乱七八糟的番外,下一本和大家见面的时间可能会比较晚,因为我想好好沉淀一下,多看看书,再给大家带回来一个全新的故事。

就到这里吧,顾临和满月儿要永远幸福,看到这里的你也一样。

感谢陪伴,感谢相逢,真的很感谢一路陪伴我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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