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略使小技
宋云禾放回桌上,叶冲和文兰伸头一看。
“是是,是令牌。”文兰结结巴巴道,她虽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令牌,但二爷费尽心机得来的,绝不是什么普通物件。
顾临拿了帕子拭手,又重新捡起那块令牌翻看了一下,道:“是宫里的人。”
文兰和叶冲同时瞪大眼。
既是宫里的人,听谁号令可想而知。
宋云禾的手不自觉攥紧,皇上心存猜忌,故而暗中派人监视顾临的一举一动,若是寻出丝毫“不轨”的端倪,恐怕即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样的盯梢,既不能甩开,也不能有所行动,方才那样已算得上冒险。
“若他们发现腰牌丢失,会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无碍。”顾临把腰牌插回腰间,“丢失腰牌这种事,即便丢了他们也不敢声张,更不敢上报。”
顾临走到窗前,从上往下看去,堂子内一片狼藉,已有人担心衙役来了引来麻烦,陆陆续续离店,还有的躺在地上唉声叫唤。
那两名伪装过的大内侍卫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这个行为在大堂内显得十分突兀。
所以两人面色奇怪,犹疑地朝着楼上扫了一圈,其中一人随即起身离开,另一人也很快跟了出去。
顾临收回目光,关上窗户,隔绝掉楼下大半的喧哗声。
几人用过饭下楼,楼下还未彻底清理干净,已有衙役前来询问,几个打架的人动手前便喝了不少,衙役一律当作酒后生事,全数往衙门里带。
顾临等人经过大堂,衙役看了一眼,道:“站住,干什么的?”
小二捂着脸忙道:“是楼上用饭的客人。”
“我问你了吗?”衙役看也不看小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生得倒是气度不凡,绝对是定安的千金喜欢的模样,生成这副模样却是个生面孔,衣料也是上乘,衣摆和鞋上却沾了些泥。
衙役寻思着定安的权贵中他却没见过这号人物,那便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
他们衙役也是人,大晚上的夜出缉拿辛苦,总得捞点好处。
“他们可有参与斗殴?”
小二对这位客人心存感激,要不是先前这位客人将他从人堆里捞出来,自己指不定伤成什么样呢,便说:“没有没有。”
躺地上的人带着醉意坐起身,揉眼看了看道:“有!他打我了。”
衙役心下一喜,又转而去看他身旁的人,顾临侧身一拦,目光微寒地看向对方。
衙役怵了一下,挺直腰杆道:“今日参与斗殴之人皆要押回衙门审问,带上,都带上。”
叶冲本就是个混江湖的,这种情况没少见,无非是为了要银子,他笑着上前,亲热揽了衙役的肩。
“官爷您看,咱们在楼上吃饭,怎么可能下楼斗殴呢?”
衙役还没说话,便觉手里沉甸甸,多了块东西,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他悄声揣好,清了清嗓子道:“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道理。”
说完指着坐在地上的人骂道:“好你个泼皮无赖,满嘴胡吣,平白无故攀扯他人,你当官差面前是你家灶房?带回去,看他还敢不敢污蔑良民。”
叶冲笑了笑,随口附和了几句,几人便往门口走。
时间已经不早,外头街上不少铺子已经关门,两名侍卫躲在阴暗里盯着酒楼大门,无事闲聊起来。
“幸好已经开春,要是大冬天跟人,那才叫一个痛苦,冻得嘴皮子都不是自己的。”
“我前年倒是办过一个差,冻得手指都不是自己的,什么时候把腰牌摸掉了都不知道。”
“哟。”高个儿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找回来的吗?”
另一人摇头,竖起三根手指,又指了指背上,道:“抽了这个数。”
令牌丢失轻则罚俸笞刑,要是腰牌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那是要掉脑袋的事。
高个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背脊瞬间从下往上冷到了头顶,他立刻想起适才在酒楼里的打斗,腰牌兴许就是在那时候丢的。
他刚抬脚准备回去瞧瞧,就被一旁的人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瞧瞧。”高个儿隐瞒道:“林玠一直没下来,别是从别的门走了。”
那人一听果然松开他,高个儿几步就跨过街道,正要进入酒楼,差点和从里边出来的客人撞个正着。
他定睛一看,下意识转身要走,意识却将身体原地定住,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朝着林玠点了下头,擦身而过进酒楼去了。
衙门的衙役还在大堂里,高个儿四下看了一圈,果然在他们那桌的桌角下看见了自己的腰牌,顿时松了口气。
……
马车到达柳府。
他们在将军府种下了一片果园,身上鞋上都蹭上了泥,顾临换了身衣裳便去敲宋云禾的门。
宋云禾尚未更衣,开门看见顾临,“怎么了?”
“带你去个地方,”顾临问:“去吗?你要是不想去……”
“去的。”宋云禾不等他说完便先一步说。
先前耽搁了那么久,时辰已经很晚,子时的梆子声已经敲过一回。
宋云禾回屋换了衣裳,出来时顾临已准备妥当。
这个时节定安没有宵禁,说明定安尚且稳定,若是战火越烧越旺,只怕就没有这么安稳的日子了。
他们共乘一骑,行至半路,天上便开始下起了小雨,定安的雨季可算是来了。
顾临用披风将她兜头一罩,宋云禾什么也看不见。
马背如舟,他们无人在雨夜里疾行,胸口与后背紧贴,她听见马蹄踏过淅淅沥沥雨,好似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马蹄声终于停住,宋云禾刚要掀开披风,顾临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下来,接着披风被整个掀开。
雨还在下,并且越下越大,被屋檐隔绝出了如丝雨帘。
她身上分毫未湿,顾临脸上却还滴着水,宋云禾取出帕子给他擦拭,他微躬着身任她擦,眉目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深沉。
他说:“雨来得太突然,原本不想如此狼狈。”
其实出门前宋云禾便有些困了,但今日是他先生的忌日,又是他给母亲和阿宁一个交代的日子,他应该很需要陪伴,所以宋云禾从未想过拒绝。
此刻困意早被夜雨清醒,她睁着眼目光灼亮地问:“为什么这么晚非要出来?”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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