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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一剑霜寒


满地喜服乱糟糟堆在一起,顾临捡起来一一叠好,又蹲回床边盯着她瞧。

“你看什么?”宋云禾不知是何时醒的,趴伏在床边,被下露出一小截后背。

她今夜粗略见识了顾临的“凶”,在此之前,她从未意识到他身体里藏着这样一个压抑已久的猛兽。

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宋云禾还是曾无数次感觉自己要被穿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攀着他沉浮。

顾临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往前倾了倾额头抵在她光洁的肩上磨蹭。

“怎么了?”宋云禾盯着他的发顶问。

“心里欢喜。”顾临的声音是闷闷的,他又抬起头,嘴唇在她肩上亲了亲,亲还觉得不够又去咬她肩上的肉。

宋云禾被他咬得发痒,她缩着肩,半眯着眼,像只慵懒的猫。

那股摧毁的暴虐又涌了上来,顾临有些忍不住了,他在昏暗中欺身而上,她还什么都没做,他的呼吸就已变得急促。

烛泪流淌,屋内仅剩三两残灯。

不知道顾临这是什么毛病,他喜欢亲她,更喜欢咬她,像是猛兽衔在嘴边的软肉,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吞,只能咬在齿间厮磨。

顾临宽大的身体将她罩住,投落在帐上的身影宛如巨兽。

巨兽的影子压了下来,宋云禾没忍住闷哼出声来。

灯烛又灭掉一支,她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缓缓地呼着气,又被他攫住唇舌。

这个角度宋云禾逃无可逃,那纤腰弯出的弧线如同兜了一池春水,顾临在晃动中被迷了眼,难以抑制地生出了更暴虐的心思。

低垂的红帐朦胧半透,帐内潮热,一只纤手抓住床帐,随即被一只更大的手扼住手腕,五指抵进指缝,压在了红被上。

顾临又短暂地餍足了,他就躺在床上,盯着帐顶什么也不想,意识纯粹地放空,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脊背。

没有纵情后的疲倦,他觉得自己此刻特别精神,在宋云禾平稳的呼吸中静静等着天明,又希望这天永远不要再亮。

天边还是亮起了一点隐隐的白,这是他平日早起练剑的时候,但今日他没有动。

抚着怀里的温暖和柔软,哪还需要刀剑的冰冷。

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他又追过去从后抱着。宋云禾迷糊着睁开眼。

“天亮了吗?”

“刚亮。”顾临亲她的耳垂,“还早,接着睡。”

“你练剑吗?”

“今日不练了。”

宋云禾想了想,翻了个身问:“你累不累?”

顾临眸色骤深,宋云禾从中读到危险,忙说:“你要是不累的话,去练剑吧,我想看,就穿那身喜服好不好?”

宋云禾还记得昨夜看他穿喜服的模样,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只可惜她没能看多久,那身喜服便被他扔在了地上。

说干就干,她抱着被子坐起身,顾临拿了中衣替她穿上,自己又重新穿上了昨夜那身喜服。

顾临坐在床沿,宋云禾跪坐在他身后替他束发,他束发的冠不知扔去了哪里,顾临垂眸看着挂在床沿的红绸。

他拿起那根红绸往后一递,“用这个吧。”

宋云禾接过,表情微赧,那是他昨夜亲手扯开的她的喜服腰带。

天空还没有彻底亮起来。

顾临执剑而立,抬眸朝窗口看去,宋云禾裹着被子坐在临窗的软榻上,胳膊搭着窗棱,乌发披散。

“夫人想看什么?”

宋云禾因那称呼愣了愣,随后说:“都好。”

顾临唇角轻勾,身形一动,翩然落入院中。

剑随身动,红衣似火,剑如白虹……

他发间红带飞舞,仿佛还是那个纵马轻裘的少年。

少年抬剑横眉,一剑霜寒。

早起的云雀在枝桠间蹦哒,抖落几滴晨露。

顾临收剑而立,脸上已挂上薄汗,他走到窗前,隔窗探头进去亲了亲宋云禾的额头,“还看吗?”

宋云禾摇头,“有些饿了。”

顾临传了丫鬟入内,又给府上下人都包了红封。

这一日好像过得特别快,又好似特别漫长,是难得的安宁时光,他们将一日过成了一年,从晨昏到日暮就是一轮春夏秋冬。

院里有微风,千日红在斜阳下摇曳,顾临枕在宋云禾膝上睡着了。

两个丫鬟拿了包袱来给宋云禾过目,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打着手势。

宋云禾看了一遍,把手盖在顾临耳朵上,轻声说:“带不了这么多,带两身中衣吧,贴身舒服些的,锦袍不用带,穿不上,冬天的靴子不必带,回头再给他捎过去。”

这是她初次送别,对上战场之事了解甚少,甚至不知该带些什么。

“对了,还有臂缚。”宋云禾说:“找人打好了再捎过去,对了,再给我拿一把剪刀。”

文兰拿了剪刀便和巧月退下了,宋云禾垂眸,看着顾临的睡颜,他总是睡不踏实,眉心时常皱着,额间已有浅浅的痕迹。

宋云禾叹了口气,勾了他一缕发丝和自己的缠在一起,编了一根发辫,解开手腕上的红绳绑住。

拿起剪刀正要剪,刚好撞进那一池沉黑的寒潭里,顾临凝视着她,脸上还带着初醒时的困倦。

“吵醒你了?”宋云禾问。

顾临握住她拿剪刀的手,剪刀咔嚓一声,发辫掉落。

他抓着她的手一起贴在胸口,“已经醒了很久。”

只是不想动而已,听着她替他安排这些又觉得心酸,方才新婚,又是离别。

“你剪了我两次头发。”宋云禾似嗔非嗔。

顾临目光温柔,眼角隐有笑意,“是三次。”

那次顾临以为此生无法再见了,剪下她的头发,那缕头发陪着他到了定安,入大理寺后他被收缴得什么也不剩,连她的头发也没保住。

宋云禾眉梢微挑,“离开临安那夜你偷偷剪了我的头发,还有一次是什么时候?”

“去西津的时候。”顾临笑着说:“你睡觉不老实,头发掉到了火堆里,我把烧掉的那段给你削了。”

宋云禾想了想,那次她一点也没察觉,只隐约记得醒来地上插了很多棍子。

“有它陪着我就行了。”顾临指他们的结发,“靴子臂缚军营里都有,不必捎。”

“要的。”宋云禾感受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我捎的不一样。”

顾临笑了笑,“夫人捎的自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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