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求证还是算账
这场谈话一直在林檀的脑海中回放。
她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站在弟弟和母亲的角度那般考虑没有错，毕竟家族需要领袖，如果她所在的家族家主是个恋爱脑，为了感情置家族于不顾，她也不会觉得安稳。
各种思绪间。
时间一点点过去。
林檀一直坐在秦墨的病床旁看着他，等他醒来。
至于秦洛风和虞佩芸，他们一直待在隔壁休息室，把剩下的时间和空间全部交给了她。
“让她一个人在那边真的行？”虞佩芸眉心蹙起，摆明对林檀心存戒备，“万一她把跟我们的谈话告诉秦墨怎么办？”
秦洛风：“放心，没事。”
虞佩芸愁死了。
她本不想管秦墨的事，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平日里再怎么不待见他，说再多狠话，可听到他出车祸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秦牧川进去了，她不想自己的两个孩子还出什么事。
“不行。”虞佩芸放心不下，“我去找她谈谈。”
“该谈的已经谈了，她心里有数。”秦洛风拦住她。
感情上的事，他们对不起林檀。
但剩下的时间交给她，让她亲自跟哥谈，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
虞佩芸眉心微蹙，好一会儿后，她侧眸看着这个性子随和的儿子问道：“你以前不是让我少管他们的事？怎么这次还愿意站在我这边。”
“只是感情没必要干涉，门当户对也没那么重要。”秦洛风的思想没那么固执，“但这次涉及哥的安危，我不能看着他涉险。”
霍司年什么人，他跟爸之前都领教过。
单凭智商和能力，哥不在他之下。
可霍司年豁得出去，他手里有从霍知舟那里得到的霍家的一切。
他没有哥那么有责任感。
各种条条框框下来，他几乎看到哥必输的结局。
既然必输，倒不如早点儿切断，以免到时候家族，身家性命全搭进去。
虞佩芸难得平稳了情绪。
“您先回去。”秦洛风做戏做全套，“今天的事别说漏嘴，您就当没见过林檀，只是来了一趟医院就走了。”
虞佩芸张了张嘴。
秦洛风：“哥醒了我会给您发消息。”
虞佩芸思索再三，还是答应了。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
秦墨醒了。
醒来看着白色天花板时他只感觉脑子有点儿疼，正打算伸手揉了揉，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按住，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你头上包着纱布。”
秦墨循声看去，就见到病床旁的林檀。
她身上穿着长款大衣外套，脸上戴着的口罩遮住了她还没完全褪去的巴掌印，一双眼睛很平静，看不出多于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秦墨声音有些低哑。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出车祸后被白绪和医生送上救护车。期间他想跟林檀发消息，但脑袋昏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你很久没来，电话也没接，就找人问了一下。”林檀说，声音很平稳，带着点儿很细微的关心和担心在里面。
秦墨：“抱歉。”
林檀：“没事。”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
秦墨一直看着她，想问她录音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
“头怎么样？疼的厉害吗？”林檀问。
秦墨：“还好。”
林檀：“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墨：“暂时没有。”
林檀：“那就好。”
秦墨：“嗯。”
林檀放在病床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整个人陷入沉默，她自私的想把这平静无聊的对话进行的久一些，想跟他多待一段时间。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和平静对话了。
“你今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压下满心的心事，主动问着。
秦墨沉默了。
看着她的眼里深邃不见底。
林檀察觉到他有事，问道：“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秦墨是不是想跟她先在一起，背着家人偷偷领证。
如果是这样。
那她即将跟他说的那些话，又是多么残忍。
“昨晚我给你发消息时，你在洗手间？”秦墨问的很寻常。
林檀点头：“嗯。”
既然要断掉，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秦墨：“肚子不舒服？”
林檀：“差不多。”
秦墨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撞进去将她看透一般。
好一会儿后。
他叫了她：“林檀。”
林檀很温柔：“嗯？”
秦墨说：“你会骗我吗？”
林檀一顿。
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仔细一想不管是刚才的对话还是跟霍司年那件事，知道的都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而已，秦墨没道理会知道。
“怎么忽然这么问。”她没有回答。
“你跟霍司年——”秦墨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跟她对视好一会儿后才说了后半句，“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之间断干净了吗？”
林檀抬了抬眼。
心脏那个地方空了一下。
“昨晚上我收到一份录音。”秦墨说，“是你跟他的谈话。”
林檀有了大概猜测，表面上却没露出任何情绪：“谈了什么。”
秦墨伸手去拿手机。
见他拿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够到，林檀帮他拿了。
“密码是你生日。”秦墨没接，示意他自己看，“点开霍司年的聊天对话框就能看到。”
林檀照做。
点开就看到霍司年给他发的消息。
霍司年：【林檀是不是跟你说她在洗手间？她骗了你。】
霍司年：【秦墨，你输了。】
霍司年：【这是她回你消息时，我们聊的天。】
林檀点开。
录音从里面传来。
最开始出现的是霍司年的声音。
——“哪儿错了，嗯？”
紧接着是她的。
——“不该在桌子上叫你霍总。”
她从开始听到结束，才知道那些对话并不是霍司年单纯看她屈服为难她，他还把秦墨跟她的感情也算了进去。
且不说她跟秦墨还没在一起。
即便真的在一起了，听到这种平和的对话只怕也会生气。
——“知道了。”
——“乖。”
随着最后两句落下。
林檀拿着手机的手逐渐放松，那颗一开始忐忑复杂的心趋于平静。
本来还在为怎么让秦墨死心而犯愁，现在却一点儿都不愁了，有了这通录音和她的演技，让秦墨死心不是难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找我是想求证还是想算账？”林檀把手机放在他枕头旁边，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疏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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