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因果
冯晓脑子“嗡”的一声，双手胡乱挥舞、挣扎，抓住一根干柴，打秦北望。
秦北望伸手格挡开，冷笑一声：“就凭你这小弱鸡，也想伤得到我？”
说罢，他双手用力掐紧，将人提起。
和方才掐万紫柔不同，他是下了死手的。
冯晓双脚离地，头脸充血，拼命挣扎，双手不住捶打秦北望，抓挠他的手背，绝望地瞪圆了双眼。
可秦北望是个武者，他的力气不及对方的三分之一，缺氧也使他脑袋昏眩。
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双手垂落。
秦北望再用力，只听见“咔嚓”的轻响，他的脖子被掐断，脑袋软软耷拉下来。
秦北望把人扔下，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截草绳，将他悬挂而起，打结，拿了一根干柴出去。
走到门外，他用干柴划掉鞋印，一面走，一面划，而后急匆匆离去。
老胡和李奕辰寻找到这里，发现了冯晓的尸体。
而那边驿丞被秦北霆的人从小妾的被窝里挖起赶来，结果都不用他查，人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从何查起？
他冷汗淋漓，惶恐不安，不知如何该和秦北霆交代。
而秦北霆房间内，也有一黑衣人跪在他跟前。
“属下抓到的乃是一傻子，他并不知情。他拿了冯老三的五十文，蹲守在窗外……是属下失职，还请爷责罚。”
窗外没有一丝光，人跳窗后逃窜，他们便追上去，却没想过，这人会玩金蝉脱壳这一招儿。
说到底，也是他们轻敌了，得认。
程曦月也是挺无语，万紫柔临时找的驿卒都这般有心机，活该她能置身事外的。
“北霆，此事我们不管，交给驿丞吧。”
这件事的线索全断了，不好查，他们也没有时间耗。
不知为何，这两日秦北望身上冒出轻微的紫气，万紫柔的气运也很旺，以她现在的道行，画的符箓，在他们身上都起不了作用。
而且，她怀疑，天道都在偏帮万紫柔，不知是不是她家里给她请了高人，帮她夫妻俩转了运。
至于那驿卒，是因自己的一时贪念而断送了性命，但最大的原因，是他寿元已尽，不被人灭口，他也会在两日内死去，万紫柔和秦北望都不用背很大的因果，便宜他们了。
秦北霆嗓音冷淡，“下去领罚。”
属下拱手，“是。”
程曦月也没开口替他求情，这是秦北霆的事务，她不会插手。
况且，一个好的领导者，就该赏罚分明啊。
“我回房了。”
方才她一直陪在这里等结果，眼睛困得睁不开了。
“我晚上起夜，需要帮忙。”秦北霆看着她，眼眸深沉。
秦南舟一早去了秦大娘房里打地铺的，眼下只有他自己在。
程曦月纠结了下，便道，“好吧，我陪陪你。”
她话音落下，秦北霆眼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笑意。
“那什么，你现在要解手吗？”
秦北霆点点头。
程曦月给他端来尿壶，也没敢帮他解腰带，人躲得远远的，莫名就红了脸。
而后听见一阵窸窸窣窣，他似乎弄了好久，才把腰带解了，而后小解的动静都好大，她脸红到了耳根。
小时候，师兄弟们幼稚，都比谁尿得远……
“你先上去睡吧。”秦北霆道。
她双手纤纤，他忽然不想让她端尿壶，怪难为情的。
“哦……”程曦月觉得奇怪。
一会儿让她陪，一会儿又让她走，他究竟要闹哪样。
她直接走人。
反正他有人守在外头，若是他实在不便，可以摇人。
秦北霆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苦笑。
说走就走，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
折腾了大半宿，老胡等人第二日都起晚了。
他有些生气，一起来便骂骂咧咧，说什么去到哪儿都惹事，还害死人，真是害人精，活该天打雷劈云云，反正骂得很难听。
万紫柔彻夜未眠，面色苍白。
听了这话，她眼神躲闪。
昨晚上秦北望回房，浑身又脏又湿，铁青着脸，揪着她，往死里揍。
她不敢吭声，咬牙承受，全身都是伤。
过没多久她便听到了冯晓的死讯，去找了两根木棍，也将秦北望抽了一顿。
他有人命在身，生怕她闹个鱼死网破，不敢还手，也不敢声张，吃哑巴亏。
夫妻俩闹到这一步，已彻底决裂。
只不过，为了利益，为了性命，两人谁都不道破，在外人面前，还要装出恩爱的样子。
此时被老胡含沙射影，就差点名，万紫柔又是心虚又害怕，再一次憎恨秦北望心狠手辣，惹上人命。
吃早饭的时候，冯晓的家人来了，跪在外头，求驿丞要个说法，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为求心安，她假装好心，一面拭泪，一面给他们掏了一百文钱，冯晓的家人，既意外又欣喜，对她感恩戴德。
夭夭觉得讽刺，没忍住上前，“万紫柔，人是因你而死的，你这假惺惺给谁看呢？你就不怕冯晓的冤魂来找你算账？”
万紫柔是怕的，她极力掩饰，还是瑟缩了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躲开夭夭，夭夭却非要把她拦住，“你在装什么？你敢对天发誓，你没给钱冯晓，让他假意掳走你，事后你又找人杀了他？”
“夭夭，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冯晓，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我又如何杀得了他？”万紫柔义正言辞，“夭夭，我知你对我不满，可你也不能这么空口白牙的冤枉我，往我身上泼脏水。”
夭夭道，“你对天发誓，看老天爷会不会惩罚你，我有没有冤枉你。”
她不指望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得万紫柔俯首认罪，或者新生愧疚，她只是想逼对方发誓。
小姐说了，万紫柔身上有了大气运，她而今杀了人，只要她发誓，想要欺天瞒地，那便一定会引来反噬。
然而，万紫柔心虚，哪里敢发，“我不与你胡搅蛮缠。”
她说着，又从驿站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一袋包子，递给冯晓的家人。
冯晓瞧她美丽大方，也不信她会害冯晓，再次对她感谢，好话说了一箩筐。
夭夭那叫一个气啊，撸起袖子，就想去揍人。
程曦月拉了她一下，“别冲动。”
夭夭气得跺脚，“小姐，我真的好讨厌她，不能打她一下吗？”
程曦月笑了笑，“世上令人厌恶的东西多着呢，你讨厌狗屎，难道你也要上去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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