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鬼谱，净谱
事情说开之后，这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不知怎地反而变得有些沉默。
现在的他没有了方才陆盏还在屋外时和他拌嘴的活泼劲儿，只是懒洋洋的躺在矮榻上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盏似乎早已习惯了下老头儿波动起伏的情绪，没理会太多，招呼起谢清道和丽贵妃二人来。
他请两人在屋内的圆桌上坐下，而后又给两个人倒了两杯茶，端上来了几盘点心，之后才也坐了下来，开始和谢清道商谈起有关剑法和灵液交易的事情来。
“谢姑娘，曾经美名远扬的剑阁七十二简谱，到了现在只剩下十几卷了，而且大部分还都是残卷，比较完整的其实就是我所练的风雪剑法了。”
陆盏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似乎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片刻后才继续说道：
“我可将记录风雪剑法的玉简直接交给姑娘，之后姑娘可以自行参悟，也可以由我传授姑娘一些基础入门的心得，在下虽然实力不济，但也已经练习这剑法十多年了，在姑娘学习过程中也能帮到姑娘一二。”
矮榻上眼睛半睁半闭的老头闻言眯着的眼睛睁大了几份，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陆盏学艺不精呢，还是对于他传道给外人的行为感到不满。
陆盏听到小老头的哼声，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又再次闭上了，便也没再理会更多。
谢清道敛眸，心中思索起来。
她原本打算的也就是学习风雪剑法，并且有陆盏这个老手领进门，摸索起来也不会太过困难。
可在这屋中见到梦机散人的时候，她的想法有了改变，兴许她在剑法一途上，还能找到更合适的领路人呢？
想到这里，她抬头对上陆盏略有些苍白消瘦的脸，说道：
“敢问陆公子，这七十二剑法之中，如今还留存着哪一些呢？”
陆盏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谢清道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存最为完整的风雪剑法，却没想到谢清道竟然会问其他剑法。
“姑娘你是打算修习其他剑法吗？虽说你我当时约定中并没有说一定要以风雪剑法交易，可是就像我方才说的，风雪剑法是如今七十二简谱中留存最为完整的一卷了。”陆盏不禁有些不解的问道。
“陆公子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久仰简谱大名，想看看如今七十二简谱中还剩下那些残篇。”
陆盏闻言点了点头，只当谢清道是好奇心作祟，于是不疾不徐的说道：
“七十二简谱之中还包含着不同的四个谱系，每个谱系中含有十八卷同源的剑法。
有破坏力较强的如狂风暴雪这样以天灾作为参悟对象的灾谱，有以牡丹茉莉等花朵命名的花谱，有以神龙巨猿等动物作为意向的兽谱。”
说道这里，陆盏顿了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继续介绍下去。
就在这时，小老头梦机散人似乎突然睡醒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接上陆盏的话说道：
“还有那无比邪门的，以妖魔鬼怪为原型演化而来的鬼谱。”
“鬼谱？”谢清道有几分惊讶的反问到。
在她的印象之中，像剑阁这样的名门正派之中，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功法。
“正是。”陆盏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了几分。
谢清道不禁凝眉，在大乾之时，她曾听说过一些鬼神之谈，但心中一直是将信将疑的，难不成这一方世界，荒土大陆之上，也有这样的怪力乱神之说？
“荒土大陆之上，有鬼？”没等谢清道说些什么，一旁的丽贵妃按耐不住抢先问道。
陆盏皱了皱眉，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哼，鬼？那算哪门子鬼，不过是一堆烂肉罢了。”
软榻上的梦机散人似乎完全醒了，他睁开眼睛，语气轻蔑的说道。
可不知怎的，谢清道从他的话语中感到一丝沉重感。
烂肉？
小老头的描述让谢清道瞬间想起刚来青玄城的时候，在奇食馆中遭遇的诡异东西。
似乎每当有东西和这些恶心玩意有所关联，梦机散人的态度就会尤为反常。
“有鬼谱，自然就有灭鬼的净谱，只是因为出现时间太晚而没有被编入卷宗之中罢了。”小老头站起了身来，迈着短腿走向圆桌。
他在圆桌前站定，而后竟一跃而起，跳到圆桌中间盘腿坐下。
“前辈，有客人呢。”陆盏见状抚了抚额，有些抱歉的看了谢清道和丽贵妃一眼。
谢清道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而后看向坐在几人中央的梦机散人。
没等谢清道说些什么，小老头便一把拍在了陆盏的头上，带着些怒气的说道：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些宗门里流传下来的阁史记录都是乱写的，都是一些屁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朝着陆盏的背猛拍一掌，疼的陆盏倒吸冷气后才继续说道：
“你以后少看一些那种东西，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真真假假早都分不清了，有的东西他就是做错事造成的报应，老天做事情怎么会冤了谁。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有空多练练剑，别心里全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陆盏听了老头子一番话，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垂得低低的。
谢清道看不到陆盏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手在这一瞬握得很紧，指尖泛白。
哪个大家族没有一些内部的龃龉，更何况是强盛多年的大宗门。
谢清道对于别人家中的秘辛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提到了所谓的鬼谱和净谱，她不免有几分好奇。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鬼谱要么是是人变成所谓的“鬼”的手段，要么就是操控“鬼”来对付人的东西，总归都是颇为见不得光的手段。
而因为鬼谱而诞生出的净谱，应该就是专门为克制所谓的“鬼”而生的。
当时她便是使用了木灵的意境春风化雨而成功净化掉奇食馆满屋子的“鬼怪”，那这所谓的净谱，会和春风化雨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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