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老宫女
贺霖菀笑盈盈的打断了她的话，“外头那些高门秀户的大户人家都不会做出咬耳朵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底下的丫鬟小厮一众仆人也不许传闲话，怎么到了皇宫就没了这规矩……还是说祥云姑姑明明知道有这规矩，却不放在心上？
哎呀呀，这可是公然藐视皇上，若以此罪论，可是要掉脑袋的。”
祥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跳进了贺霖菀给准备好的坑里，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霖菀却不打算放过她，“姑姑竟然如此耳聪目明，想必皇上赐婚的事情也该知晓，既然皇上赐了婚，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纵然没有定下婚期也是不能更改的。
如此说来，又怎算得上婚约未成？还是说你对皇上赐的婚有什么意见？”
一番唇枪舌剑下来，祥云脸色憋的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下来，面对一脸笑意的贺霖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你胡说八道，这些都是你胡乱猜测的！”
祥云跺脚。
贺霖菀挑眉，“是不是我胡乱猜测的？咱们找掌事的姑姑一问不就知道了？”
“别别别。”
祥云见她要去，赶忙将她拦了下来，干巴巴的开口，“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在姑姑嘴里三言两句的挑拨就烟消云散了，姑姑觉得我要做什么？”
祥云瞧着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眼底却结出了万丈寒冰，最后只能憋屈的低头说道，“是，是我不好，是我听了外头一些风言风语，便在这里嚼舌根子。
姑娘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里。”
贺霖菀微微颔首，“既然姑姑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揪着不放，只是若是再让我听见外头传出这些空穴来风的事情，就别怪我去找掌事的嬷嬷来教教您宫里的规矩了。”
祥云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贺霖菀也不想得罪的太狠，威胁震慑了一番便让她离开。
深夜，外头狂风呼啸，来来往往的打更声惹得她心烦意乱，再一想到太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对付她，便更加烦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
狂风拍打着窗户，外头的树影婆娑，月光将树影映在了明纸糊的窗户上，巴掌大的树叶连成一片，像是鬼手一般拍打着窗棂。
啪啪啪。
三声敲门声混在树哨声中并不明显，但依旧被贺霖菀听了个正着。
宫女们大多是三五成群挤在一个房间，但因她身份特殊又不受宫女的喜欢，便单独住在了角落里，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敲门？
是覃太后要动手了吗？
贺霖菀心下一紧，小心翼翼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着门口摸索过去。
敲门声戛然而止在原本就恐怖的夜里显得更加诡异。
她放轻呼吸，走到了门口，可敲门声响过三下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等了好半晌都再没出现。
贺霖菀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错觉，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条门缝，却瞧见外头冷清清的月光下不见半个人影。
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莫非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她收起簪子回到了床上，刚躺下，外头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贺霖菀赶忙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与上次一样，门外依旧是空无一人。
这是见鬼了？
贺霖菀心中胡思乱想着，早就听说宫里不明不白的有许多亡魂，莫非当真是鬼神作祟？
啪啪啪！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吓了她一个激灵，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这一次借着明亮的月光，她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个往外跑的身影。
贺霖菀呆愣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那人影跑的并不快，贺霖菀跟在她身后左拐右绕，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处长满荒草的破旧瓦房前停下。
瓦房里黑咕隆咚，里头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在这个狂风大作的深夜，显得尤为吓人。
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贺霖菀本能的想要离开，但终究是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月光穿过门窗照进来，贺霖菀这才看见这房子里头压根不是什么鬼神作祟，而是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宫装的老宫女。
贺霖菀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大部分宫女到了年纪便放出去嫁人，除非得了主子的喜爱才留在身边多伺候两年，但这样的宫女往往很快就会成为宫里的嬷嬷。
而这老宫女头发花白，皮肤苍老如橘皮，可身上却穿着一身小宫女才穿的水粉色的长裙，粉嫩的裙子在她身上显得越发怪异。
她缩在角落里埋着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贺霖菀犹豫片刻还是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老宫女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眼底是一片混沌，脸上更是挂着迷茫。
她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贺霖菀小心翼翼凑上前，帮她搭脉，好在她虽然疯疯傻傻，但不至于伤人。
她脉搏紊乱，气血虚浮，身体极差。
贺霖菀瞧着她，见她腰间垂着一个破旧的荷包，取下来一看，见上面绣着流苏二字，便明白，这就是这老宫女的名字。
好在此次进宫的时候，她怕遇到突发情况，所以带上了银针，不曾想竟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她取了银针低声说了句忍着点，便飞快的将银针下到了穴道上。
最后一针落下的时候，她身子抽搐两下，双眼反白，随后低头呕出一滩腥臭，眼神也变得清明了三分。
“你，你如何了？”
贺霖菀话音刚落，一双枯槁如骨的手便死死的掐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要甩开，可却被死死的抓着，老宫女流苏抬头，颤巍巍的开了口，“小心，小心……”
“小心？”
“小心太后！”
尖锐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膜，贺霖菀吓了一跳，眼见她身子瘫软下去，赶忙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说话啊！”
“太后……不是……”
那一声尖锐的叫声似乎将她所有的力气抽走，流苏倚在墙边嘴里嘀咕着，可却说不清楚，贺霖菀只好凑上前去听，可刚一动，身后破旧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人厉声呵斥道。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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