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不怕,有我在
温柔又深情的嗓音响在耳边,晚余的心跳更快了几分。
尽管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也像所有的怀春少女一样,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心中除了喜悦和憧憬,还有说不出的紧张,忐忑,和淡淡的感伤。
如阿娘所说,从今天起,她就要彻底告别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成为别人的妻子,将来还会成为别人的母亲。
自打住进国公府,父亲就给她请了教习嬷嬷,教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主母,合格的王妃。
可到底怎样才算是合格的呢,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现在的祁让对她是真心真意的,至于以后怎样,她不得而知。
她每日看着母亲和国公夫人对父亲不冷不热,半真半假的态度,她想,等将来她和祁让到了这个年纪,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她捏着两手心的汗,抬起头来看向祁让。
大红的盖头隔绝了她的视线,眼前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
老国公夫人对祁让说:“我家晚余是个好孩子,虽然在我跟前时间不长,她这一走,我仍是万般不舍。
希望王爷日后好好待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她若有哪里做的不周全,也是我和她爹她娘的原因,王爷要怪就怪我们没把孩子教好,千万不要怪她。
你在外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家里,你是她的夫,他是你的妻,没有旁的身份,她敬重你,你'疼惜她,日子才能过得美满顺遂……”
老人家上了年纪,在这种时刻,难免诸多感慨,说话也唠叨。
祁让一直急吼吼想快点把人接走,这会子倒是不急了,脸上带着笑,认真听着,频频点头应是:“多谢老夫人教诲,您的话我都记下了,您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晚余,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老国公夫人欣慰点头,又对国公夫人道:“你这个当母亲的,也来嘱咐几句吧!”
国公夫人心里都快酸死了,又不好推脱,就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应付过去。
老国公夫人又叫梅夫人:“你这个亲娘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梅夫人泪流不止,根本说不出话。
老国公夫人道:“也罢,来日方长,你们娘儿俩的贴心话,就留到回门时再说吧!”
梅夫人点点头,拿帕子擦眼泪。
老国公夫人拉起晚余的手,放在了祁让手里:“去吧,好孩子,去奔你的锦绣前程吧!好日子在前面等着你呢!”
晚余的眼泪从盖头底下掉下来,砸在祁让手背上。
祁让的心跳了跳,握紧她湿凉的手,不动声色地攥了两下,示意她不要害怕,不要难过。
男人的手掌干燥温暖,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晚余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先前的忐忑不安渐渐退散。
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此时此刻的幸福是真的,此时此刻的这个男人也是真真切切喜欢她的。
正想着,祁让松开她的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被一阵温暖的风托起。
祁让的臂膀强健有力,稳稳地将她抱住,似乎她的重量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他抱着她出了门,步伐轻快矫健地行走在春风里。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桃李争艳,风中飘散着醉人的花香。
晚余闭上眼睛,安心地窝进男人宽阔结实的怀抱里,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
这一刻,她只想沉浸在这份幸福之中,不再去想其他。
耳边喜庆的鼓乐声和鞭炮声此起彼伏,人群的欢呼声和祝福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欢快的乐章。
祁让被众人簇拥着,一直将晚余抱到了花轿前。
孙良言眼含热泪为他掀起轿帘。
祁让把晚余放进去坐好,隔着盖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坐好了,咱们要回家了。”
晚余羞涩地嗯了一声。
祁让退出去,孙良言放下轿帘,吩咐起轿。
晚余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鼓乐声大振,鞭炮声响彻云霄。
花轿颤颤巍巍离开地面,晚余的心在这晃晃悠悠的节奏里,又忍不住紧张起来。
祁让上了马,引领着花轿向王府而去。
鞭炮声停止,晚余听到街道两旁围观民众高一声低一声的议论,新郎官是如何的丰神俊朗,雄姿英发,天神下凡都比不过他。
晚余有点好笑,很想打起轿帘看看祁让是不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样好。
可惜她不敢,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
随即,她又听到有人说,负责开道的锦衣卫指挥使是如何貌美,说没想到他那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居然长了一张令女子都羞惭的脸,幸好新郎官足够出色,否则都要被他比下去了。
晚余知道他们说的是徐清盏,徐清盏虽然威名在外,百姓们寻常看不到他,乍见之下,肯定惊为天人。
这时,又有人遗憾道:“听闻沈小侯爷与王爷关系匪浅,可惜他年前去了西南平乱,否则今日定然也要陪同王爷前来迎亲的,这三位美男若是一同现身,我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当然是一起看。”有人大声应和,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晚余也笑起来,笑的同时也为沈长安的缺席感到遗憾。
原本他是说要陪祁让前来迎亲的,不想年前西南起了战乱,齐大将军奉旨前往西南平乱,齐若萱执意要随父出征,沈长安不放心,便随她一同前往。
前几天,两人从西南送回了贺礼,说战事未平,归期未定,不能回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让他们务必多留几坛喜酒,等凯旋之日,再把这顿喜酒补上。
晚余给两人回信,说能不能参加婚礼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一定要平安归来。
外面响起哗啦啦铜钱落地的声音,有人高喊:“撒喜钱了。”
高谈阔论的民众立时欢呼着去抢喜钱。
就听那声音又喊:“别挤别挤,钱多着呢,保证让你们抢到手软!”
晚余听出是王宝藏的声音,不禁又笑起来。
景元帝驾崩之后,祁望在祁让的授意下封了太极殿,遣散了殿中协助景元帝炼丹的道士道童。
王宝藏出宫后,拿着祁让给他的赏银做起了买卖,后来又通过祁让的关系做了皇商,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
此番祁让娶亲,他自告奋勇揽下了沿途撒喜钱的差事,说这个差事最能体现他大皇商的身份,彰显他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气派。
一路上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花轿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逍遥王府。
祁让下了马,把晚余从轿中扶出来,拿红绸带牵着她去了礼堂。
景元帝驾崩,皇后自缢,祁让请来了德高望重的静安太妃来做高堂,接受他和晚余的叩拜。
祁让说王府里需要一个长辈持家,如果静安太妃愿意,今后就留在这里,不用再回太妃所。
静安太妃也不想在太妃所孤独终老,当下便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尽心尽力为他操办婚事。
如今坐在堂上,看着一对新人恭敬地向自己行礼,简直跟做梦似的,激动的热泪盈眶。
拜完高堂,夫妻二人对拜之后,祁让便又牵着晚余去了洞房。
洞房里彩灯高悬,红烛高照,大红的喜帐大红的铺盖,处处都透着喜庆与奢华。
祁让扶晚余在床沿坐下,长长地松了口气。
进了他的王府,入了他的洞房,从此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心终于可以落到实处,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喜娘递来金称杆,祁让接过来,挑起了晚余的红盖头,一张含羞带怯的芙蓉面映入眼帘。
喜娘和丫鬟仆妇纷纷盛赞新娘子的美貌,晚余羞得抬不起头。
祁让盯着她频频颤动的长睫,心头酥酥麻麻,还没喝酒,便已醉了七八分。
因着还要去前面招待客人,他只能让晚余先在这里等着,等他应酬完客人再回来。
晚余低垂眼帘不敢看他,小声道:“王爷去吧,别喝多了。”
祁让笑起来,弯腰低头和她耳语:“放心吧,我有数,我会尽快回来的。”
热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晚余感觉自己的脸热得要燃烧起来。
“快去吧!”她伸手推了祁让一把。
祁让顺势抓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晚余总算能畅快地喘口气,心却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乌兰雅领着两个丫头进来,给晚余送了些茶点,说是王爷吩咐,让她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王府建成之后,乌兰雅和她母亲就住在这里,祁让说府里没有女主人,让她们母女二人帮忙打理府里事务,后又把她们举荐到太医院做了女医官,让她们收了一批女弟子,方便为后宫及官员家的女眷看病问诊。
祁让说,如果她们母女以后在京城站稳了脚,想出去单立女户也可以,一切随她们自己的意愿。
晚余这几年和乌兰雅早已熟识,两人兴味相投,很合得来。
乌兰雅把那两个丫头介绍给晚余,说她们一个叫梅霜,一个叫紫苏,是祁让专门从宫里挑选来服侍晚余的,让她瞧瞧合不合心意。
晚余拉着两个丫头上下打量,不知为何,竟觉得莫名熟悉,好像早八百年就认识了一样。
两个丫头也很喜欢晚余,三言两语便和她熟悉起来,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祁让在前面招待客人,心里始终惦记着晚余,怕她等得着急,便找个机会溜出了宴会厅,迫不及待地回来陪她。
紧赶慢赶到了洞房门口,却听得里面谈笑风生,推门进去一看,晚余和乌兰雅,梅霜,紫苏正聊得热火朝天,看样子早已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祁让郁闷不已,用力清了清嗓子,几个女孩子才发现他回来了。
乌兰雅连忙带着梅霜和紫苏退了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起,晚余的心跳又乱了节奏,紧张地咬住了嘴唇。
祁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弯腰挑起了她的下巴戏谑道:“刚才不是说得挺热闹吗,怎么我一回来你又变成小鹌鹑了?”
晚余羞红了脸,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他漆黑的凤眸:“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祁让问。
晚余红着脸不说话。
祁让挨着她坐下,一只手轻轻揽住她,将她带入怀中:“不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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