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尽力

白芍很快回来，神色凝重：“小姐，我问了厨房的小丫头，今日老夫人的午膳和晚膳都是赵嬷嬷亲自端进去的，连她们都不许靠近。”

林桃眸光一闪：“果然如此。”

“小姐认为老夫人是被…”

“嘘。”林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墙有耳。”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色中的花园，低声道：“祖母临终前眼神清明，言语却又含糊不清，不似风疾之状。必须找到证据。”

“可老夫人已经…”

“未必。”林桃转身，目光坚毅，“去把白露叫来。”

片刻后，白露进屋行礼：“小姐。”

“你跟着赵嬷嬷学过医术，可看得出祖母是何症状？”

白露思索片刻：“老夫人面色蜡黄，嘴唇发紫，眼白略带青色，像是中了剧毒。”

“何毒？”

“似是"寒鸦散"，北疆一带常用的慢性毒药，初时如风疾，后转为内脏衰竭。”

林桃眼中精光一闪：“可有解药？”

“传闻只有北疆雪山上的"返魂草"能解。”

林桃握紧拳头：“看来母亲是铁了心要置祖母于死地。”她沉思片刻，“祖母是什么时辰断气的？”

“戌时刚过。”

“现在才亥时初刻，若是寒鸦散，中毒之人真正死亡是在断气后两个时辰。”林桃站起身，“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小姐是说…”

“祖母或许还有救。”林桃眼中燃起希望，“白芍，你速去太子府，告知杨成此事，请太子帮忙寻找返魂草。白术，你去盯着母亲的院子，看她是否有异动。白露，随我去祖母灵堂。”

三人领命而去。

林桃与白露悄悄潜入灵堂。老夫人的遗体已被收拾妥当，安置在中堂。府中下人们正在外间准备丧事，灵堂内暂时无人。

林桃上前检查祖母的遗体，果然如白露所说，面色蜡黄，嘴唇发紫。她轻轻掀开老夫人的眼皮，眼白确实泛青。

“像极了寒鸦散的症状。”白露低声确认。

林桃咬了咬唇：“祖母若真被下毒，必定会有准备。她临终前提到清风山庄，或许解药就在那里。”

“可现在去清风山庄，来回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恐怕来不及。”

林桃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二人迅速躲到屏风后。

只见赵嬷嬷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后，径直走到老夫人遗体前，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老东西，这次你是真的死透了。”

林桃握紧拳头，几乎要冲出去，却被白露一把拉住。

赵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往老夫人口中滴了几滴药液，随后低声道：“以防万一，再补一剂。夫人吩咐，必须确保你永远闭嘴。”

待赵嬷嬷离去，林桃冲出来：“果然是毒杀！她刚才用的肯定是寒鸦散的加强剂，要彻底断绝祖母生还的可能。”

“怎么办？现在去清风山庄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危急时刻，白芍匆匆跑来：“小姐，太子府有解药！杨公子马上送来。”

不多时，杨成骑马赶到，递上一个玉瓶：“幸好太子府中备有返魂草。”

林桃接过玉瓶，毫不犹豫地将药液滴入祖母口中。众人屏息等待，老夫人却毫无反应。

“或许需要时间。”杨成安慰道。

林桃点头：“你们先回去，我守在这里。若母亲派人来查看，恐生变故。”

待众人离去，林桃跪在祖母身边，轻声道：“祖母，您一定要醒来。孙女还有许多话要问您，还要您看着父亲平安归来…”

泪水滴落在老夫人枯瘦的手上。

夜深人静，林桃守在灵堂，昏昏欲睡之际，忽听一声微弱的呻吟。

她猛然惊醒，只见祖母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祖母！”林桃激动地握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声音微弱：“桃儿…是你救了我。”

“祖母，您别说话，保存体力。”

老夫人摇摇头：“时间不多。你母亲…和八王爷密谋造反，你父亲此行凶多吉少。”

林桃心头一震：“父亲出使西域是个陷阱？”

“是的。”老夫人喘息着，“你母亲…是北疆人，她与八王爷早有私情，多年来一直在为北疆传递朝廷机密。”

老夫人咳嗽几声，继续道：“清风山庄地下密室中，藏有你祖父留下的证据，还有…抵抗寒鸦散的解药。”

林桃心中一动：“祖母早知道会被下毒？”

“我已察觉多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老夫人虚弱地说，“你母亲与八王爷的计划已经开始，明日世子生辰宴上，要刺杀太子。你必须阻止。”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完成使命。”

老夫人从怀中艰难地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开启密室的钥匙。你必须在明日宴会前往清风山庄，取出证据…”

话未说完，老夫人又是一阵剧烈咳嗽，面色苍白如纸。

“祖母！”

“毒性发作…返魂草只能暂时压制。”老夫人气若游丝，“在密室中…有一瓶"南山雪莲膏"，那才是真正的解药。”

林桃紧握玉佩：“孙女这就去取！”

“不行…现在贸然离开，会引起你母亲怀疑。”老夫人艰难道，“我先装死，你明日一早再去。我还能撑一日。”

林桃犹豫不决：“若耽搁…”

“听我的。”老夫人闭上眼睛，“现在把我恢复原样，明早你就说要去祭祖，前往清风山庄。”

林桃只得依言，将祖母安置好，又恢复了灵堂的布置。

回到自己院子，林桃将事情告诉白芍等人。

白术忧心忡忡：“小姐，明日是八王爷世子生辰，您若不去赴宴，恐怕会引起夫人警觉。”

“我自有计策。”林桃胸有成竹，“白芍明日随我去清风山庄，白术装扮成我的样子去赴宴。”

白术一惊：“这样太危险了！若夫人发现…”

“放心，我会在宴会开始前赶回来，到时你隐入人群即可。”林桃看向杨成，“还请杨公子明日在宴会上照应白术。”

杨成拱手：“定当尽力。”

林桃看向窗外逐渐泛白的天色：“天要亮了，都去准备吧。为祖母，为父亲，也为大燕江山，我们必须阻止这场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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