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异象
一个接着一个幻境的出现，让宋长夏不得不慎重对待。
小白自告奋勇提议，“让我试试，或许只要我变回真身，便能重新催动龙眼，勘破这迷像。”
可话音刚落，萧靖川便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道：“不行。你若在这里现出真身，或许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陆文亭立刻点头附和，一把将小白拽回马车里，压低声音劝道：“低调些吧，你一个七岁娃娃，武艺已经是惊世骇俗，若再让世人知晓你是龙身，就算镇北王权势滔天，也未必能护得住你。”
小白后知后觉，低落地坐在车内。确实，不光是人间容不得它，天道也容不得它。
算了，这麻烦事还是交给宋长夏和萧靖川自己解决吧。
他如今，毕竟只是个七岁孩童。
宋长夏坐在车厢外，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踏着步子，目光扫过四周。
白雾依旧浓得化不开，可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抬手拂过脸颊，轻声道：“空中的水汽，好像比之前重了些。”
萧靖川也发现了这点，他的衣衫上明显沾染了一层微凉的湿气。
按理说，寒冬腊月，本不该有这般浓重的水汽，可转念想起早前侍卫的汇报 —— 沁湖一夜之间，三尺坚冰尽数消融。
这般诡异的景象，倒与眼前的水汽对上了。
““我们恐怕一直在沁湖边打转。” 萧靖川眸色沉了沉，想起民间流传的 “鬼打墙”，这迷幻阵竟与那有异曲同工之效。
宋长夏道：“这阵法专挑人心弱点下手。我们一行六人，各有各的执念与牵挂，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萧靖川忽然想起先前在护伽寺时，他以剑气催动的火龙，或许可以在此一试。
“凌一，火油。”
凌一立刻从马车上翻出用油布裹紧的油囊，倒在破云剑上，并点燃。橘红色的火焰 “腾” 地窜起，将剑身映得通红。
萧靖川握紧剑柄，手臂发力，破空劈下一剑，燃烧的破云剑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 ，剑气释放的刹那，竟真的化作一条烈焰火龙，裹挟着灼热的气浪朝前，呼啸而去。
火龙所过之处，浓白的雾气像被烧融的冰雪般瞬间消散，硬生生在迷障中开辟出一条通往前路的通道。
车夫不敢耽搁，猛地甩了一鞭马鞭，马车轱辘碾过地面，顺着通道疾驰而去。?
可刚行至半途，天空中忽然掠过一道白点，朝着宋长夏俯冲而来。她下意识抬手欲挡，那白点却在距她指尖一寸处骤然停住，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待看清那生物的模样，宋长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 竟是一只羽翼雪白的海东青，喙部泛着锋利的寒光，眼神却温顺地望着她。?
“小青。” 萧靖川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宋长夏转头看他：“你认识它？”
“它是你的鹰隼。”
“我的？”
宋长夏轻声重复，打量着这只名叫小青的海东青，指尖轻轻抚过它的头顶，触感温热柔软。她忽然眼睛一亮，“既然它能冲破白雾飞进来，那带着我们出去，定然也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天空中又传来一声清亮的鹰啸，小白立刻起飞，盘旋在他们眼前。
“王爷，是飘雪！”凌一高兴地喊道。
“带路。”萧靖川一声令下，声音掷地有声。小白立刻会意，振了振翅膀，不紧不慢地飞在马车前方。
.
“总算出来了。”
陆文亭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舒展身体，可下一秒，他的动作骤然僵住，脸上的笑容也瞬间褪去。
驻守在湖边的士兵竟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快步冲过去，蹲下身，伸手查探最近的一位士兵的鼻息和脉搏，确认并无大碍后，便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放在他鼻下，晃了晃，然后将瓷瓶扔给凌一。
凌一接住，立刻奔向其他倒地的士兵。
“他们没事，只是晕过去了。”陆文亭解释。
“可是因为这雾气，才会晕倒？”萧靖川问。
陆文亭摇头，“应该不是。这雾气我们也同样吸入，并未有任何反应。”
萧靖川此时顶着苍明的脸，若有所思，“不是这雾气的原因，那便是人为。看来，有人提前知道会发生的一切，趁机下药和布阵。”
宋长夏的目光却越过倒地的士兵，望向远处的沁湖，说道：“看来，这沁湖便是白雾的源头。”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眼中皆是震惊。
湖面上的冰块果然全部融化，?浓郁的水汽从湖面腾起，在半空聚成厚重的白雾，将整个沁湖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
先前宋长夏在幻境中瞥见的那抹绿色，此刻也彻底没了踪迹。?
更离奇的是，那些从湖面飘向陆地的白雾，一上岸便会骤然变得稀薄，在空出了一段距离后，又像被注入了生命般，重新变得浓稠，顺着风势往远处蔓延。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文亭说道，“什么情况下，三尺冰冻会一夜之间融化？”
萧靖川走到湖边，俯身，伸手摸了摸湖水。
水是烫的！
宋长夏和陆文亭也皆试探了一下水温，均脸色凝重。
“此地可曾有过火山爆发的记录？”宋长夏沉声问道。
萧靖川回答：“没有。”
“不可能是火山吧？”陆文亭说道，“此处地势平坦，而且距离城镇不远，若这下面真有火山口，老祖宗们便不会在此选址建城。”
“距离这里最近的山是哪座？”宋长夏看向远处。
“城北六十里外的栖霞山。”陆文亭立刻看向北边，“难道，那栖霞山是座一直处于休眠的火山？相距如此远，居然还能影响到沁湖，可见其威力一定相当惊人。”
萧靖川眉宇紧皱，走到马车旁，“凌一，你立刻和墨峥回府，传我命令，派人前往栖霞山视察。一旦发现异样，立刻疏散周边百姓。”
“是，主子。”墨峥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凌一，回府。”
马车正欲调头，却听见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从身后的白雾中传来。
紧接着，两架马车踉踉跄跄从白雾中冲了出来，直接冲到了萧靖川几人跟前才停下。
萧逸辰和萧言舟各自从马车内掀帘下了马车。
“二哥，你有伤在身，应该在府上好生休息，怎还如此躬身亲为？”
萧逸说着便欲伸手去撩车幔，却被凌一拦下。
“齐王殿下，我家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见风。”
萧逸辰冷眼瞥向凌一，他身后的贴身侍卫立刻上前，拔刀与凌一对峙。
“凌一……”车内传来“萧靖川”虚弱的声音。
凌一立刻回应，“王爷…”
“齐王乃本王三弟，无需多礼，让他上来吧。”
凌一立刻后撤，让出位置，并伸手撩起车幔。
萧逸辰一眼便看到那软榻上半躺着的“萧靖川”，那苍白的脸色与昨日倒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精神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
他眼神一沉，立刻想起平阳提到的那位药王谷神医。
他放下车幔，“二哥竟然身体抱恙，本王就不上去打扰了。二哥还是赶紧回府休息，这里有本王和三弟，二哥不用担心。”
“咳咳……三弟也来了，既然如此，你们就替本王好好查看一番。”
“凌一，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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