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个他（六）
许禾失踪第七个小时，张景被汪淼带到办公室。
“我说过，要让你来我这的，张景，机会来了。”汪淼打开了一军绿色盒匣子，里面放着一把手枪。
“这是曾经与我并肩战斗过的人，后来因伤提前退役了，张景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你敢接吗？”汪淼将盒子放在张景面前，他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抚过盒边，就像是在缅怀着过去的人。
张景在那一瞬间就从心底有了使命感，他恭敬地对汪淼敬了个礼，铿锵有力地回道，“敢！”
“好！”汪淼欣慰地将盒子交给张景，对他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预备小组的一员，小组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是你的直属上司，张景，我现在命令你加入‘清零计划’小组。”
张景毫不犹豫地敬礼，“是，队长！”
清零小组，代号zero，顾名思义，是要将目标彻底摧毁的意思。而这目标，张景知道指的就是“蒋跃一伙人”。
两年前的今天，张景他们都还是不接社会的学生，市里发生一起恶性斗殴事件，结果警方抽丝剥茧查到星源酒吧竟然是大型的地下犯罪组织。逼良为娼不说，还有非法买卖枪支跟毒品交易，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拿人，结果犯罪团伙竟然提前得到消息，在警方到达现场之时，提早将证据证物都给转移走了，余下的不过就是不痛不痒地偷税漏税。
当时的缉毒大队队长失手而回，两个星期后就给人整得丢了职务，到现在都还赋闲在家。
汪淼被调到这里之后，首先清理了警局内部的内鬼，之后就开始着重查清这些人的底细跟老窝，直到有一日埋伏在星源酒吧的便衣逮到了倒卖摇.头.丸的蒋跃，汪淼才想到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然而蒋跃向来感觉敏锐，在警察来找他之前他就逃了，大半年来蒋跃的大名一直就在警方的通缉单上就没下来过。
蒋跃逃了，汪淼就放弃利用蒋跃接触那伙人的机会，重新训练了人，派他们出去做卧底。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安排，汪淼终于开始做最后的收网。
“清零行动”在一个阴晦的傍晚开始了，行动小组组长汪淼坐在指挥车里等着前方探子的回复，张就跟在汪淼身后。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在目标的后方，因为他们隐藏得很隐秘，从外表看来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张景，你知道狙击手存在的意义吗？”等待信号的过程中，汪淼分出心来跟张景说话，张景的手划过手枪，回他道，“用自己的子弹保护要保护的人。”
汪淼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过了身子正视前方，用严厉的声音告诫张景，“珍惜每一发子弹。还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必要时刻，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或者留给队友。”
张景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望着汪淼，可是汪淼并没有回应他。
“张景，别怪我狠心，你是很优秀，但性格太优柔寡断了，这样会害了你自己还有你朋友。去吧，07会带着你。”
这里是一纺织厂，汪淼化身的是来谈合作看工厂的商人，警方的人身着便衣或工人或路人，再或者就是流浪汉，躺在工厂烂尾楼那晒太阳。
“根据线人传来的报告，这家工厂就是目标的老窝，工厂老板也是他们的合伙人之一，之前我们未找到的军火大概也藏在这儿，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来，不要掉以轻心。”
汪淼借着抽烟的借口给他们下命令，此时张景他们已经到了之前看好的地方。
“07收到，我们已到达目的地，现在正准备进入内部，请指示。”
“07带队指挥，务必找到藏匿货物的地点。”
张景就依附在07旁边，很快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一个跑腿的小员工，07知道他是被临时征派来的，就问他，“你这是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紧不紧张？”
“是，紧张，但我不怕。”张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好小子。”07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就开始进入角色任务，汪淼在耳麦里面提醒他们，“少说废话，保持频道清洁。”
“余先生，你看我们这些布料可还入您得法眼？”纺织厂的部门经理葛经理一直在原地等汪淼，等汪淼回来以后就恭敬地问道。
汪淼是枪林弹雨中练出来的气势，加上他会来事，三言两语就把部门经理唬得冷汗直冒。
“葛经理，我看你们也是这行的老人了吧，是看我们永福布纺庙小吗？就拿这等次货来唬我。”
葛经理赶紧赔礼道歉，“不不不，哪有这种事情，余先生刚从外地来不知我们这的规矩，我们向来是先给客户看花样，等人满意了我们再带人去看布料。刚刚是我心急说错了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余先生海涵。”
汪淼冷笑道，“原来还有这规矩，也罢，我看这花样也还行，只是麻料丝绸，质量不一样，花样我也看不出搞头来，如果你们没这个诚意我看也就算了，就当我们自费一日游算了，我们先走了。”
说罢汪淼带人就要走，葛经理一看这人确实不好糊弄，立马上前腆着脸陪笑道，“别啊余先生，你看我这张嘴就是爱得罪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这样，我这就去请我们老板，您先到会议室坐坐，我们这就来。”
汪淼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去了会议室。
葛经理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气喘连连地去找老板，之前老板跟他说这是永福来的客户代表时他因为没听过这人就没放在心上，谁知这客户那么难缠，早知道他就不该轻易地接下这个单子，毕竟永福布纺的单子不大也不小，万一给搞砸了，老板非得剥了他。
汪淼等人在会议室等了良久，才把纺织厂的老板给等来，汪淼不悦，脾气暴躁地想要摔桌子。
“余老弟。”老板万甲一进门就给了汪淼一个大大地拥抱，汪淼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耐心跟他周旋。
“万总是吧，我是永福布纺的余信，这两位是我的助理。”汪淼自我介绍道。
万甲客气地给汪淼斟茶，“我跟永福打了几次交道，余老弟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汪淼傲慢却不失礼地说道，“我一直待在香港深圳一带，万总生意忙，没见过我也是应当的。”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像余老弟这种风采，我若是见过应当不会忘才对。”
汪淼客气地举了举茶杯，给了旁边人一个眼色，助理就把文件交给了汪淼。
“我看万总也是个聪明人，咱们也不做闲话，直接来吧，万总这是我们布纺跟贵厂的合作意向，你先看看，能否值得我们看一眼贵厂的镇厂之宝。”
万甲眼睛一眯，精光一闪，说道，“余老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那是当然。”汪淼自信一笑，“若不是打听到这些，我们永福哪有勇气来跟您万总谈生意。”
万甲名下有一不为人知的秘宝，那便是留给上流人士的特供丝绸名曰流丝，专卖达官贵人，而且一布难求，有钱也买不到。若不是最近两年他们资金链出现问题，周转困难，万甲也不会故意放出要找人合作的风声。
汪淼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万甲要找人合作绝不会找那些阿猫阿狗，要找也肯定是在这一行有名气的人。他跟永福布纺的人是老同学，让他帮忙行个方便也是顺手的事情。
万甲翻看了一遍文件，好一会才貌似调侃汪淼，“余老弟，你这条件未免也太苛刻了些吧。”
汪淼沉声一笑，凑过来一些对着万甲说道，“万总名下的流丝向来是供不应求，照理说就算是为了拓宽业务也不应该有寻找合作伙伴的想法吧，可你为什么偏偏放出风声找人合作呢？”
万甲似笑非笑地说道，“余老弟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万某纵横商场三十年，什么风雨没见过，你觉得我会被你几句话给吓得做出退让吗？恕我直言，您这条件，万某实在不能接受，余老弟若是没有其他考虑，我们就此散了吧。葛经理，酒席备好了没有？”
葛经理连忙说道，“备好了万总。”
汪淼从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软硬不吃，但为了完成合同，只能作出让步，语气柔和了一些，“万总话说得严重了，生意生意，本来你来我往才有意思，这样吧，你来看看我们该怎么谈？”
万甲老狐狸哥俩好地拉着汪淼亲切地说道，“不急不急，余老弟来了这么久总该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谈。”
汪淼耐住烦躁的性子说道，“万总，万老哥，这可大可小的事，我们总得先说完了再吃饭也不迟是吧，若不然藏了一肚子的事，咱们饭吃不香事也谈不好啊不是。”
万总哈哈一笑，无奈地说道，“你呀你呀，怎么性子那么急。”
汪淼憨厚一笑，“没办法，天生如此，倒让万总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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