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红莲业火(八)
许泽带着战果就就杀回了地府,却被告知天劫未过。
“为什么?”未经通报,许泽就冒冒失失的闯进了阎君的宫殿,不服气地质问道,“为什么还不让我过天劫?难道就因为那个蛇妖,我明明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讲清楚了,你们不该如此对我,这不公平。”
“许泽,你这是在对我说话?”阎君埋头批改着公文,头也不抬地反问许泽。
许泽摸了摸鼻子,退后几步又恭敬地拜了拜,委屈道,“属下该死,不该逾矩。但是我实在不明白,难道我非要跟蛇姬在一块了才算是度过了天劫吗?”
“并不是。”阎君说道,“恰恰相反,如果你真的跟石耀在一块了,你非但度不了天劫,还会因为正邪不两立而死在天劫之下。”
“那又是为何?”许泽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是凡人,天下万物皆有定数,凡人成仙本来就是逆天改命的事情,所以需要经历诸多磨难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你需要比别人多走几步的原因是你身上还带着凡尘未了的世俗情缘,仙人讲究断情绝义,所以绝不可能让你位列仙班的。”
阎君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许泽,真正放不下的那个人不是蛇姬,而是你。”
许泽抬手捂着胸口,挣扎着做最后的狡辩,“绝不可能,我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何来的放不下?”
“有没有感情不是你说了算,许泽,回去吧,你的职位我会帮你保留,等你解决了凡间的事,再回来地府吧。”阎君摆了摆手,让许泽离开,许泽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妥协了。
“阎君,我素来不信天命不可违一说,我的命运凭什么要天来定夺?”
酆都之后很长时间都在思考这个许泽问的这个问题,他大概永远也忘不掉许泽最后不甘心又不得不遵从的模样。
东岳总说他心思太重,一点也没有仙人该有的样子,他就反问他何谓真正的仙人?东岳凭风而立,望着翻滚的云层告诉他,“所谓仙人,超脱世事,不问凡尘,酆都你的心太乱了,早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酆都轻笑,笑东岳活得太久活成了一古板的老人,墨守成规总不肯逾矩,唯恐错了一步便天下大乱。
“说来我还是羡慕每日闲来无事抚琴作画的司命,他才是真正的自在闲适,东岳你跟他比可就差远喽。”酆都调侃道。
东岳看他越发的放浪,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还是劝道,“玩归玩,但你还是得记得分寸,可别惹得他人闲话,到时候说不定就被打入堕仙一籍。”
酆都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敞着衣襟,腰带也系的歪歪扭扭,一步三晃地离开了,头也不回地对着东岳挥手道,“若真有那日,还望东岳大帝念在你我交好的情分上,帮我一把,我要走了,就不想再回来了。”
后来果然就如东岳所料,九重天之上酆都的风评越来越差,到了后来不知与谁起了冲突,直接就被天帝革了仙籍,入为堕仙。东岳遵守了之前的约定,从不掺手他的事情,酆都也就没回过天庭。
“阎君,许泽此去怕是回不来了吧。”许泽走了没多久,郁垒神荼两人笑盈盈地推门而进。
“为何这样说?”阎君问道。
“阎君不看话本的吗?”郁垒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话本里都这样写,男主为了心爱之人成魔成佛万劫不复什么的,许泽已经算是个神仙了但他要想跟蛇妖在一起就必须放弃神仙的身份,所以如果最会结局是他们两个百年好合了,那么许泽多半会变回原来的身份,成为一修行之人。”
“其实也不必如此,许泽根本就没入仙籍,籍谱中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他就现在这样也能跟蛇妖长长久久。”神荼插话道。
“其实也有另外一种结果。”郁垒又说道,“许泽此去也极有可能断了与那蛇妖的情缘,然后成功渡过情劫得道成仙。”
神荼不赞成地摇摇头,“我看这种可能性不大,蛇妖姑娘太过痴情,我打赌许泽是守不住的。”
郁垒脾气火爆地说道,“你就不能有一次跟我想法一样的吗?”
阎君头疼地封闭了五官,撑着胳膊闭目养神,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
离开了地府,许泽就直接回了原地去找蛇姬,然而蛇姬早已离开,只有刚刚醒来的地龙睁着一双茅屋那么大的眼睛问他,“何故去而复返?”
许泽拜了拜,恭敬地回道,“前辈,我想找蛇姬姑娘,那日我来捉拿小怪的时候她是在山上的,不知她如今去了哪?前辈若是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蛇姬?原来她在这里苦苦等着的恩公就是你小子。”地龙回道,“我不知她去了哪,不过前日有群道士路过,将她捉走了。”
“什么?”许泽大惊,“那前辈可知那群道士是什么人?”
“他们自报说是北山弟子。”地龙说道,“他们态度还算诚恳,蛇姬姑娘也不像是被人强行带走。”
北山弟子?许泽心底暗暗叫糟,那北山之人个个皆是小人之辈,许泽掌管禾山的时候就让禾山的人不要接触北山的一草一木,没想到今日得要正面遇见了。
“多谢前辈,我这就去找他们。”许泽就要告辞,地龙说道,“年轻人,前路凶险,不该走的路还是不要踏足的好。”
许泽略有深思,又拜谢道,“前辈有心提点,我本该感激才对,但是该我走的路,我一定会走下去,纵使凶险,我也不怕。”
地龙长叹一声,重新浅眠起来,天地太平了太长时间,有的人疲懒守着自己一方天地安然度日,若有一丝不安分的因素打破此份宁静,就算是平静的湖面上掠过的一石子,也会让他们惊慌失措,更何况,许泽还是个属性未明的不安全因素呢。
许泽无知无觉地去了北山要人,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被天上的人监视着。
“怪不得渡不过天劫,凡人就是凡人,总是脱不了七情六欲,就算再努力,也不过是枉做功夫。”
天黎帝君风风火火地闯进天府宫,彼时司命还在不慌不忙地烹茶煮酒与东岳大帝吟诗谈秋,那天黎见了人拜也不拜就命司命交出许泽的命运簿,待看到“往北山”三字时猖狂大笑。
东岳大帝饮了茶就起身离去,司命仍旧悠闲地研究棋盘,等着天黎发现端倪。
果然那天黎不知看到了什么,把书摊到他面前质问道,“后面的字呢?”
司命答道,“没写。”
天黎剑眉倒竖,不悦地职责道,“你管天下人命数,怎得如此偷懒,这许泽是什么人你不知晓吗?为何把他的后半部全空着,难道你还想等着让他自己写吗?”
司命再答,“不能写。”
天黎帝君一把推开了棋盘棋子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有两颗圆润的黑棋滚出屋外,落到花圃里,顿时化为乌有,不多时,花圃里便开出一朵妖冶的牡丹来。
“帝君勿怒,我是掌管俗人命数之人没错,但许泽并不在我掌管范围之内,他不是仙不是人,天庭管不到他,地府也收不了他,帝君您更管不了他。”
天黎帝君愈发地愤怒,一手就将司命提起,说道,“酆都已经是个堕仙,他永远也回不了天庭了,司命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但我劝你最好还是擦亮了眼睛看清楚到底该听谁的?”
司命仍旧之前的模样,笑道,“我当然该听天帝的,帝君您说呢?”
天黎反笑道,“当然是。”
煮酒的炉子发出咕噜地响声,司命可惜地摇摇头,“坏了一炉上等的醉梦魂,真是罪过罪过。”
天黎瞥了一眼整理酒炉的司命,傲慢地走了。
司命将煮坏了的醉梦魂浇到刚开的牡丹上,受不过醉意,牡丹摇曳着枝叶,合上了花苞,睡了过去。
“你们真是有福了。”司命抚着牡丹花苞喃喃说道,“这原本是想送去给阎君的寿礼啊,唉,酆都啊酆都你这又是何苦呢。”
天黎帝君,原为东岳座下弟子,后因封印凶兽有功,得赐官位,位于酆都之下。
天黎素来矫情,恃才傲物不说,还到处拉帮结派孤立东岳一帮人,为避麻烦,天庭之上没人愿意招惹他,就怕惹上不好的风声得罪东岳大帝。
因为各路神仙的退让,让天黎越发地猖狂,宫殿之上就敢对东岳大帝横挑鼻子竖挑眼,这让酆都极为不耐。
酆都大帝,与天黎帝君同样是少年得志,但酆都的风评一向好过天黎,就连酆都在凡间神庙也都是随处可见,再加上酆都又是东岳一派,这让小心眼的天黎对他愈发地记恨,寻着机会便想压下酆都一头。
或许是天助天黎帝,打压酆都的机会很快就开了。
那日天帝设百花宴,虽自命风流但一直洁身自好的酆都大帝竟然醉卧百花,与仙子共乐,这下惹恼了天帝,当即命其回去反省。
酆都回去的路上巧遇天黎帝君,天黎帝君苦苦劝告,没想到酆都竟会对其大打出手,天帝大怒,一道圣旨下来,酆都便成了堕仙,被罚为阎君,驻守地府,无旨不可再回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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