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复试
周沉虽然东想西想，但具体如何也没个准。
而且眼下倒是还有考试，虽然不难，但也要全力以赴，以他的性子和名望，拿第一才是众望所归，若是落了第二，反而是变成下乘了。
这倒是周沉真不愿意看到的，从上一世开始，周沉对自己的要求就很高，到了现在更是如此。
而考试，则是周沉的强项。
这次与当时在预试内的情况差不多，不过比起预试，这次的复试，对周沉的照顾便没有那么多了，他同其他的学子一道入席，倒是也没有人过来特意领路云云。
不过这次复试的情况，则有不少豪门子弟了，看得出有不少恐怕不是当地的学子。
这和李梦炎治下对风雅与学艺的喜好有关，据说若是在当地科考，都一概算作潍州王的门生。
而潍州王毕竟以风雅见长，不少文人都喜欢与潍州王往来，先天就有资源。
哪怕挂个名头，回去京师都要有面子许多。
这也是不少人在昭余和京师年底之中，选择了昭余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也和大梁较为宽松的科考制度不无关系，朝廷腐败至今，以至于户籍与人口政策变得混乱不堪，以至于这些学子可以堂而皇之的到处流窜。
视规矩为无物。
周沉也知道这事儿，但朝廷之事，素来如此，想要改变，没有自上而下的变革。
几乎没有半点法子。
周沉自然也就没有继续追究其中的含义了。
科考的题目基本也是预试的重演，只是题目已经换过了，难度上的话，稍微加大了两分。
但在周沉看来，仍旧只是小儿科，不过有趣的还是除了两题标准之外。
潍州王还亲自加了一题，是此情此景，意欲赋诗一首，聊表想法。
这题目没头没尾的，但根据之前周沉在酒楼所听到的消息，年年都有这么一题。
而且这其中的标尺，居然也是落在这位潍州王自己的身上。
周沉和潍州王可没有什么一面之缘，但他自信抄诗这事儿就没有其他人能够超过他了。
看到这题目多少有几分哭笑不得。
李梦炎此人便是如此，或许这些年说他是庸王的人压根不算错，能将自己的喜好加注于其上，不是蠢人就是真正的老谋深算，至于他到底在图谋什么，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周沉稍加思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前几日，自己在街上巡游所见工坊之事。
大笔一挥。
“陶舍重重倚岸开，舟帆日日蔽江来；工人莫献天机巧，此器能输郡国材。”
此诗倒是一字未改，也算是命题作文投其所好了。
……
潍州王府，李衔儿看着面前的棋盘，今日的她倒是做少女打扮，一身宫裙，身似扶风柳，生得黛眉弯弯，她本就是潍州本地首屈一指的美人。
能做到男女装斗清盈脱俗的，本身底子自然是差不了的。
李衔儿艳名在外，甚至京师都有其名头，自然也隐隐有北地第一佳人的说法。
也有人叫她蒹葭佳人，那自然是那些登徒子的说辞了。
面前的自然是其余几个女学，和她对弈的便是其一。
李衔儿虽然是郡主，但行为举止，与所受的教育都与男孩儿无异。
这也是李梦炎放任女儿的结果，说起来便是只要女儿喜欢，怎么都好说。
故而李衔儿早早就同其他贵族男丁出入学堂，学的是四书五经，也学其他六艺。
她天资聪慧，只不过，正因为如此，寻常的女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到了最后，不得不由李梦炎出面聘请了一批女学。
这些基本也是当地权贵的女儿，学过些诗书，也会琴棋书画，请入府中，给李衔儿解乏。
李衔儿轻轻捂住檀口，慵懒的支起身子，百无聊赖道：“怎得这棋下得多少无趣了几分，你们是没怎么用心思否？怎得这么简单的局都输了？”
他心直口快，素来都得对这些女学不太客气，被她说了，这些女学也都是嬉皮笑脸，浑然没当回事的模样。
“郡主，咱们棋力自然不能同您相比，只是郡主最近这棋下得也多有破绽呢。”
有个女学不由得说道，他说的也确实争强好胜。
李衔儿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道：“我那是昨日念书念得晚了些，又被父亲叫去数落……”
“王爷那是因为郡主您账目做得有差才数落您的，可您进来那是当真心不在焉了些，莫不是又在想那奇人？”
这在王府内素来不是秘密，郡主去了一趟相川书院，回头带了两首诗回府，到了府中也不言语，只是叫几个匠人将诗句裱装起来，就这么挂在书房内。
之后又去了一趟薄丘县，这往日里可是下人干的事情，结果郡主倒是乐此不疲。
后来同郡主同去之人透了底，说是郡主乃是为了去调查一个叫周沉的人。
这还是极为少见之事，要知道郡主往日里可不将别的男的放在眼里。
随着更多消息披露，大家伙儿也渐渐明白了郡主怕不是动了些许心思。
这并非空穴来风，李衔儿也生性豁达，听到他们提起顶多是调笑几句。
只是若是说多了也会急眼，活脱脱一个少女模样。
不过近来，京师传来的消息，让此人的身份更为扑朔迷离，有人说他是天授的才子。
这在佛门内不胫而走，只不过这消息只在小范围流传。
但他们都是有些门路之辈，当然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
这年轻人的声望短短这些时日里，亦是三级跳，就连他们都不由得感慨命也，运也。
倒是此人究竟是不是为天所授，这些女学都不甚关心。
李衔儿显然也有几分无奈，她随手落了一子，淡淡地说道：“我只是觉着此人有几分才华，甚至也不将此人写的诗句当回事。”
“他确实有些能耐，但我同你们想的不同。”
“此人若是能为父亲所用，对潍州一带将是大幸事，若是不能，此人也无什么觉悟可言，不过是一个区区狂生，也就入不得我法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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