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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屠刀渐起


司南云恒的想法很好猜也很难猜,目睹着一切经过的边让很清楚,他的这种做法是一种交换,更是一种警告,但远在清风的北玄军就很难揣测了。

司南洲的疆土!不容外人肆意践踏,司南军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通天浮屠塔外那三千北玄精锐的尸骸,就是卫央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当年白翊部连夜整备突袭甘庆兹蜀二地,是司南云恒跟司南溪两个人根据局势用最短的时间做出来的。为了保密,司南云恒没有再动用其他任何军防,全部依靠白翊部独立完成。

没有前哨探路,没有斥候侦察,没有殿后掩护,全军皆是主攻先锋。这支两千两百人的精锐部队,战力本就不逊于北玄军,而作为实际统率的司南溪,在临场指挥和战术应变能力上,甚至比边让还要胜出一筹。

从全军集结到整装出发,仅用了一个时辰,白翊部从西境急行至甘庆城外的雪山隘口,也不过花了半夜时间。

然而远在数百里外的青城山,却仿佛未卜先知般提前在隘道口设下埋伏。西邺人已过了一两百年的太平日子,对他们而言,情报从来不是生死攸关的东西。他们的情报网络简陋而低效,远不能与司南、卫央这等常年征战的势力相比。

白翊部一战覆灭,事后司南云恒查了整整三个月,终于将天玑阁里的那个泄密的内鬼给揪了出来。尽管那人的身份信息就职履历伪装的很好,司南云恒也很快查到了他是卫央隐月司安插进来的密探。

结果很明显,天玑阁给白翊部下达的行动计划,第一时间就传到了隐月司,同一时间西邺皇室也收到了这一消息。

卫央隐月司里头,能担得起这份胆识和能耐的,掰着指头数,也就羽归尘和赵清枰那两个家伙了。

江湖庙堂,有些线不能越,越了,就是不死不休的局。

若不是当年那桩泄密事件捅破了天,王玄清那牛鼻子老道又何须自引天谴,硬生生自降修为?这老道平日里眼高于顶,若不是欠下了泼天的人情,或是触及了他那点不容碰触的底线,岂会肯付出这般代价?

说到底,还是隐月司的手伸得太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王玄清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白翊部上下,那是司南溪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就这么折在了西征路上,一个都没能回来。司南洲筹划数年的西征大计,宏图霸业,一夜之间付诸东流。

帐中灯火彻夜未熄,沙盘上的标记被尽数抹去。

这笔血债,该找谁算?

卫央洲跑不了,隐月司脱不开干系,那个一拂尘搅动天下风云的王玄清,更是首当其冲。

江湖事江湖了,朝堂债朝堂算,这笔账,一桩桩一件件,都得记清楚了。

卫央隐月司里,能做成这事的,终究还是羽归尘和赵清枰。所以,通天浮屠塔外,三千北玄精锐的血,染红了那片土地。羽归尘当场自刎,赵清枰被斩一臂生俘。这笔债,到此,算是两清。江湖恩怨,有时就是这么干脆,一条命抵一条命,一条臂膀换一份代价,谁也不欠谁。

宁远山的红甲重骑就驻扎在江风境外,那是司南云恒麾下最锋利的刀。若真想将境内这两千残存的北玄军一口吞下,并非难事。但杀人容易,后果难料。战场上的赶尽杀绝,意味着什么,司南云恒很清楚。那不再是战术,而是宣告,是不死不休的开端,再无转圜余地。

青湖那边,三城二十镇,还捏在边家手里。若真把边让和这两千人都留在江风,青湖的百姓会遭遇什么?只身赴会前,司南云恒在天玑阁内用指尖敲着地图上的青湖区域,沉默良久。边家那位老宗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角色。

所以,司南云恒做了选择。屠尽北玄军核心战力,放走剩余残兵。这是一场交易,做给边家看,更是做给天下人看。司南洲的底线亮了出来,但同时,也给了边家一个台阶。

边让被人抬着撤出江风时,是醒着的,他读懂了。可那位坐镇青湖郡的年轻都督,似乎没明白。或许是不想明白,或许是不能明白。

撤军,是必然的选择。失去了江风郡的依托,青湖郡孤悬在外,四面受敌,已成死地。

死守,毫无意义。

边斐,这位北玄军的二号人物,此刻正对着手中的战损简报发呆。

羊皮纸上的数字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又想起自己站在点将台上,对着下面那些年轻或不再年轻的面孔许下的诺言。

——带他们回家,带他们拿军功领赏银。

诺言犹在耳边,如今人却没了大半。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

他唤来传令兵,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传令,六个时辰后,全军撤离青湖。”

传令兵转身欲走,却又被叫住。

“还有……”这位北玄军的实际指挥者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隐约可见的残破城郭,补充了一句,声音压得更低。

“这六个时辰内,弟兄们……辛苦了,一切缴获,归个人所有,不必上报。”

传令兵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对上边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最终只是重重抱拳。

“得令!”

帐帘落下,隔绝了内外,边斐独自站在原地,背影僵硬。他知道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

这座城,是手底下的将士们是用命拼杀出来的,他们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一无所有地回去。但他更清楚,人的欲望一旦失去了枷锁,会变得何等可怕。

打仗,本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军纪和法度,是拴住野兽的那根缰绳。绷得太紧,会断,若是彻底松开……那人,就不再是人了。

帐外,渐渐起了喧嚣,那是一种压抑许久后骤然爆发的混乱声响,夹杂着一些不同于战场上拼杀的声音。他闭上眼不再去听。

长泽城西城门楼子上,第一把火就这么没来由地窜了起来,黑烟扭动着升上天,像条不安分的黑蛇。

起初就三两点火苗子,在黑夜里头晃荡,跟饿极了的野狗的眼似的。

大队的北玄军卒往内城涌的时候,蹄铁踏在青石板上哐哐响,压根没遇上像样的抵挡。守城的兵早不知躲哪个旮旯去了,许是跑了,许是降了,城门大敞四开,街面上空得能听见耗子跑。只剩些没来得及跑脱的平头百姓,门窗闩得死紧,灯也不敢点,大气不敢出,只求这祸事别砸自个头上。

有胆大的扒着窗缝往外瞧,只见黑影幢幢,火把乱晃,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可这世道,几时听过菩萨心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头一个遭殃的是西街口的老陈米铺。铺子不大,老陈掌柜守了半辈子,就靠着这点米粮养活一家老小。

几个兵痞一脚踹开那扇不算结实的破木门时,陈老掌柜正往柜台底下缩,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牙关磕得直响。

领头的百夫长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刀鞘一抡,哐当一声就把柜上那盏日夜不熄的油灯砸得稀碎。

那人将手中的火把一扔,火苗“嗤”一下窜上房梁,引燃了干燥的木头。

后屋布帘子猛地一掀,冲出来个半大小子,七八岁模样,看样子像是掌柜的孙子。那孩子手里攥着把平日劈柴的砍柴刀,眼睛瞪得通红,没等扑上来,一支弩箭就带着风声钉穿了他单薄的胸膛。

小孩蜷在地上,嗬嗬地抽气,手脚还在抽搐。

“搜!”百夫长看也没看,一脚踢开男孩尚温的身子,声气淡得像在吩咐晚上多加个菜,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铺子里顿时响翻天了,士兵们翻箱倒柜,抡起刀斧砸开一个个米缸,白花花的米粒哗啦啦往麻袋里灌,洒得满地都是。

有个年轻的兵卒嫌麻烦,骂骂咧咧地直接一刀劈开鼓囊囊的米袋,任那救命的粮食瀑布般洒了满地,瞬间被沾着泥血的靴底踩踏得污浊不堪。

角落里头,老掌柜的儿媳死死捂着嘴,她的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淌,却不敢哭出声。她怀里还有个更小的崽子,吓得连哭都忘了,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嘿!这儿还有个娘们!藏得挺严实!”

不知哪个眼尖地嚎了一嗓子,立刻有几个兵狞笑着扑上来,揪住妇人油腻的头发就往外硬拖。

孩子猛地被这动静惊醒,“哇”一声大哭起来,摔在冰冷的泥地上。百夫长皱了皱眉,像是嫌吵,几步过去,宽大的右手看也不看就一把搡开那哭闹的孩子,孩子的头撞在米缸上,闷响一声没了声息。

他则将那哭喊挣扎、脚蹬手刨的妇人径直拖进了里间存放杂物的窄小房间。老人的哀告、孩子短暂的啼哭、女人绝望的尖叫,混成了一锅令人头皮发麻的粥。

房间里的动静逐渐停歇,两个兵系着腰带出来,脸上带着扭曲的狞笑,开始闲谈起来。

“妈的,这些天可憋屈坏了!边都督总算干了件人事!打仗打仗,打完了屁都捞不着,还打个什么劲?”

“就是!江风那边死的可是咱营里最硬的弟兄!说没就没了!连个全尸都找不回来!依老子看,早该这样!该拿拿,该抢抢!不然都对不起咱这拎着脑袋的营生!”

二人正说着,那妇人却猛地从里间扑了出来,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眼神空洞地吓人,唯独十指张得跟钩子似的,直直扑向百夫长。

女人的指甲在他粗糙的脸颊上刮出几道深深的血檩子,百夫长吃痛,“操”地骂了句娘,想也没想,反手一刀就捅了进去。

刀尖毫无阻碍地没入又从后背透出,余势不止,“夺”的一声钉进了土墙。血顺着墙缝往下淌,淅淅沥沥,蜿蜒着爬向地面。

城南的刘家可就气派多了,高门大院,朱漆铜环,是城里最大的丝绸商,平日里连官府的人都要给三分薄面,递帖子才能进。

可这夜,再高的墙,再厚的门,也拦不住一群疯了心红了眼的兵匪。

刘老爷攥着那把祖传的、据说吹毛断发的宝剑,站在灯火通明的厅堂正中,身子绷得铁紧。

十几个忠心些的家丁拿着棍棒、柴刀堵在描金绘彩的门后,一个个面色惨白,腿肚子不住地转筋,手里的家伙事都快拿不稳了。

门外,火把的光亮乱晃,映在窗纸上如同鬼影,狂笑咒骂声、砸门撞户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老爷…...顶、顶不住了…...您…...您从后门走吧…...”老管家嗓子眼发颤,几乎要跪下去。

刘老爷没吭声,只是死死盯着那扇剧烈震动的楠木大门,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刘家几代人的运数,怕是要到头了。

“砰!”

那扇厚重的楠木大门终究是没顶住,被那群身着铁甲的军士给撞开,门轴止不住的凄厉呻吟。十几个北玄军卒一股脑涌了进来,刀尖还在滴着血,没人知道是谁的血,也没人关心他们每个人手上到底挂了多少条人命。

原本还强撑着的家丁们发一声喊,顿时作鸟兽散,扔下棍棒柴刀,恨不得多生两条腿往后院跑。

只有老管家没动。花白胡须抖动着,却还是强撑着张开枯瘦的双臂,死死拦在刘老爷身前,像只护崽的老母鸡,尽管他身后早已没有需要他保护的雏鸟。

人就是这样,作恶的人多了,自己的底线也会变低。这批北玄军将士在卫央西北,哪个不是军纪严明?哪个不是为人父为人夫?此刻,呵......

“滚开!”领头的士兵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看也不看,骂了一句,手中腰刀带着风声劈下,血光迸现。

刘老爷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醒的狮子。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手中那柄祖传宝剑终于动了。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愕然捂住喷血的喉咙倒下。可第三个人从侧面阴影里窜出,长矛毒蛇般捅穿了他的腰眼。刘老爷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宝剑“当啷”一声脱手,落在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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