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又来一个
而且,这人不是残废?
阿牛下意识转过头,想找寻刚才院中那位银眸少年找答案。
却发现那个少年平白消失了,站过的地方只余一片空地。
“刚刚那位……”他忍不住指向那处。
烛钰抬眸,温温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淡声反问,“什么?”
阿牛顿时眼神涣散,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笺见状问他,“阿牛哥,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没什么……”阿牛迟钝地摇头,神情有些放空。
讷讷转过身,和同样面色发白的妇人一起离去。
后背上的背篓里还装着两个硕大的牛腿。
闲杂人等仓惶离去后,烛钰才在院中那把破旧的竹椅上坐下。
微阖着眼,神态闲适,像位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
玉笺一头雾水,将摘回的野山楂放在石桌上,红艳艳的果子滚了几滚。
她想到什么,凑到烛钰身边蹲下,身上带着山间归来的草木清气。
“殿下,”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能不能教我画诀?”
烛钰掀开眼睫,目光落在她沾着细汗的鼻尖上,“过去的事情,你现在能想起来多少?”
“一些,有点碎,都关于殿下的。”她蹙起眉,“但是连不到一起……好像忘了更多重要的部分。”
就像缺了许多块的拼图,拼不完整,就看不出全貌。
“没有什么重要的。”
烛钰声音柔和,“无妨,慢慢来。”
日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挨得极近。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玉笺双唇上。
前一日夜里吻过的,唇瓣现在还有些红红的,
烛钰心里的爱欲和独占欲满到快要溢出来。
这一日,玉笺温习了记忆中残缺不全的阵法基础。
烛钰握着玉笺的手,在她困惑的目光中解释如此才能最快感悟灵力流转,带着她的指尖,在半空中缓缓勾勒出玄妙的阵法纹路。
之后她又缠着烛钰教了几个简单的术法口诀。
气力耗尽的疲惫渐渐袭来,她背着背着,声音便低了下去,眼睫轻阖,一点一点。
“专注些,”他声音放得极轻,“口诀不得有错,差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
玉笺强撑着精神点头,可连日往山上跑消耗了她太多力气,前一日夜里又因为他差不多睁眼到天亮。
此刻被他圈在怀中,周身都是他清洌的气息,那些晦涩难辨的口诀渐渐在耳边模糊成嗡嗡声。
“殿下,我有些累了……”她刚说了一句,一张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烛钰不动声色地收拢手臂,托住她单薄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累了就先歇息。”
玉笺的脑袋终于完全靠在了他的肩上,眼皮愈发沉重,粘住了一样。
不到片刻便沉沉睡去,呼吸匀长。
烛钰轻轻笑了笑,心里的爱欲和独占欲满到快要溢出来。
鼻尖贴近她的耳畔,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她,沉醉其中。
窗外忽起一阵夜风,树影晃了晃。
鹤捌单膝点地,垂首静候吩咐。
“退下吧。”烛钰眼皮未抬,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若无召唤,不必再来。”
鹤捌的身影退回阴影中。
怀中人已经睡得熟了,长睫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浅影。
烛钰垂眸端详了许久,伸手握住她温热的手,将体内汇聚起的些许灵力缓缓渡过去。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悉簌声,像是有风压过草甸。
烛钰目光淡淡向外一瞥,随即收回。
低下头,一个吻清浅地落在她额间。
阿牛是走到了一半才回过神来的,猛地想起自己今日登门是去提亲去的。
结果硕大的牛腿还好好地躺在背篓里,压根儿没有送出去。
那今天不是白去了?
他心头一急,也顾不上什么,转身又折返回来。
院落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刚觉得有些失落,想要离开,却听见吱呀一声轻响从背后传来,转头看过去,屋内似有低语声,门窗也都敞开着。
背篓里的牛腿放一放便不新鲜了,趁着现宰出来煲一锅,先吃上一顿是口味最好的,
他心中一喜,快步走近。
刚露出笑,要张口唤人。
下一刻,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张着嘴,深深愣住。
屋内烛火摇曳,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映在墙上。
阿牛僵在门外,背篓里的牛腿重重坠地。
那位隽美如谪仙的兄长将玉姑娘整个圈在怀中,身影将她完全挡住,却也能从少女自他臂弯垂落的小腿,软软搭在他肩头的手臂看出,她正坐在他怀里。
似在仰脸承着他的缠绵亲吻。
烛钰的唇自她额间珍重落下,一路轻轻向下,啄吻过鼻尖,随后落在唇瓣,缓慢研磨。
他吻得极缓,像在品尝。
侵占的姿态,却始终克制着不曾深入。
待四片唇瓣分离时,姑娘早已化作水,整个人埋在他颈间一动不动。
烛钰抚着她后背为她顺气,抬眸望向门外呆立的人影。
一双眸子如漆黑深沉,透不出丝毫光亮。
“看够了?”
这三个字砸得阿牛晕头转向。
他踉跄着后退,脚跟不小心撞翻院角的陶盆,在这阵狼狈的碎裂声里,那位谪仙慢条斯理地抬手,用掌心轻轻覆住了怀中姑娘的耳朵。
阿牛目瞪口呆地望着依偎的两人,嘴巴张了又张,挤出颤抖的声音,
“你们、你们不是亲兄妹吗……?”
烛钰凉凉勾唇,面上毫无波澜,“是又如何?”
阿牛被这样不要脸的直白震撼到了。
“你们、你们……”
他粗着脖子,脸越来越红,喉结剧烈滚动,半晌才梗了梗脖子,从牙缝里骂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说罢猛地转身,跌跌撞撞逃进夜色里,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
烛钰目送那仓惶逃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风卷起地上的碎陶片,发出簌簌轻响。他垂眸看向怀中仍在熟睡的玉笺,指尖轻轻拂开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凡人,不过如此,拿什么跟他比?
阿牛逃出半里地,才缓缓放慢脚步。
失魂落魄地走在山道上。
只觉得没送出去的牛腿格外沉重。
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二人不是兄妹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玉姑娘文文弱弱的,莫非是被强迫了?
可是那般隽美高挑的男子,真的是强迫吗?他看了看自己精心换洗的破衣服,黝黑粗糙的手掌皮肤,愈发萎靡不振。
恍惚之间,在山道拐角险些撞上一道雪色身影。
他下意识地想要绕开,对方却伸出一臂拦在他身前。
洁白的衣袖仿若流云,缓缓飘动。
“请问阁下,”那人嗓音清越,声如玉石相击,“前方山坳处,是否有一座屋舍?”
阿牛抬头,撞进一双似蒙着山间水雾般的浅色眼眸。
又是一阵怔忪。
来人一袭雪色长衫,乌发如墨,只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挽起,一缕青丝垂落在耳旁,周身自带一股矜贵的清冷与疏离的气场。
让他一瞬间想到了天上月,山间雪,只觉得这人高不可攀。
怎么又是一个谪仙似的人物。
阿牛讷讷点头,身上那股自卑的劲儿又起来了,“是,是有座房子。”
这年头长成这般模样的人这么多吗?
但这人问的问题却很奇怪。他明明有双眼,看起来也像看得见,为什么却看不见那边有房子呢?
对方又问,“房中可住着一男一女?”
“是有一对兄妹……”
说到这个,阿牛表情怪异,脸上像被人走了一拳一样难看,“不是兄妹!”
他激动起来,凶狠地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雪衣人无意隐瞒,双眸空灵无波,“那二人一个是我的夫人,一个是我的弟子,自然要寻。”
阿牛目瞪口呆。
表情一瞬间变化万千。
“你的夫、夫人?和弟子?”
那人抬手,自虚空中缓缓抽出一柄寒光凛冽的雪白长剑。
“可否能劳烦带一下路。”抬起头,玉珩嗓音温和平静,“我的弟子设下结界,所以你只需告诉我,门在何处即可。”
直接祭出斩月,动静太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出手。
不然,“恐会惊扰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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