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再入班阿德
第598章 再入班·阿德
威戈佛特兹！
威戈佛特兹既然没有跟随森尼和奥托兰前来，那就一定还在班·阿德。
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搜索亨·格迪米狄斯位置的好机会。
原著中没有时机，他都能自己创造机会，在尼弗迦德帝国和北方诸国之间左右逢源，在北方大陆掀起惊涛骇浪，攫取莫大的权利，又何况是现在。
班·阿德几乎就是一座空巢。
艾林突然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威戈佛特兹绝对能在今晚，找到亨·格迪米狄斯被囚禁的牢笼。
“但是……难道这就够了吗？”
猎魔人的湛蓝猫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闪烁着格外兴奋的芒彩。
——
夜已经很深了，月上中天。
灰尘纷乱地飘散在空气中。
莱克希拉河的彼岸，班·阿德的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站在山风呼啸的旷野，曾经几近灭绝的男巫之城，此刻竟爆发出了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
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远远瞅着，已很难找到当初废墟的模样了。
艾林微微喘着粗气，回头望去，身后是锯齿般直指天空的林墙，隐隐似乎还能听见剧烈的爆炸声与雷声轰响。
“不知道狂猎和男巫之间的战争，什么时候会见分晓，要抓紧时间了……”
是的。
他正在向班·阿德，男巫老巢的方向奔行。
森尼、奥托兰还有大部分班·阿德和里斯伯格民事合营组织的男巫，甚至最难以预测的因素——狂猎，都在外面对峙、战斗和厮杀。
他没理由不冒一冒险。
毕竟，营救亨·格迪米狄斯最大的风险并不是关押亨·格迪米狄斯所在，层层叠叠的守卫和陷阱。
而是一旦事有不谐，出了什么意外，惊动了森尼和奥托兰之后，令人绝望的围攻。
威戈佛特兹的任务也不仅仅是找到森尼把亨·格迪米狄斯藏在哪？
那当然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摸清森尼、奥托兰等一众高级、传奇法师的行程规律，尽可能避免碰上那些大麻烦。
艾林和菲丽芭·艾哈特配合得再好，都不如森尼和奥托兰有事外出。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没打算回凯尔莫罕，喊上菲丽芭·艾哈特。
富有野心的女术士这时候正沉迷于，拯救落难王子的政治投机中，已经不适合当他的队友了。
而且营救亨·格迪米狄斯其实本来也不需要菲丽芭·艾哈特。
她的作用仅仅只是用精妙的幻术和变形术伪装、以及作为术士、作为蒂莎娅·德·维瑞斯的爱徒，居中联络线人。
但伪装……
拥有蜃珠的艾林，并不比菲丽芭·艾哈特弱。
谈到与线人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蒂莎娅·德·维瑞斯甚至都不如他的关系大，又何况是菲丽芭·艾哈特。
现在，就是最好的，营救亨·格迪米狄斯的机会。
唯一的风险，是狂猎和男巫之间的战斗结束得太早。
不过从离开前，两方互换的攻防状况考量。
即便只是试探，狂猎也与以奥托兰为首的男巫，实力相差仿佛，应该不会再短时间内结束。
若是奥托兰和森尼胜了，打扫战场、自由精灵逃走、余留死灵的处理……
理论上也需要花不少时间。
若胜的是狂猎，就更不用说了。
时间，应该是充裕的。
当然，意外总是有可能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他必须快一些，再快一些。
艾林微微喘了两口粗气，看着隔河相望的班·阿德，再一次怀念起休产假的“好女孩”。
——
“轱辘轱辘~”
明亮的马灯驱散前路的黑暗，镶钉的车轮碾在岩石路面上，颠簸着前行。
车上装满了食物和经过切削的沉重木头，这两种东西本不应被放在一起，但此刻却完完全全占据了马车车厢的所有位置。
尤其还是在夜晚。
而这样的马车在这一条通向班·阿德的无名道路上并不少，
“很奇怪？”
一个停驻在道路边上的马贩，注意到身边正在挑马的年轻佣兵的视线，插话道。
他本不是喜欢与人交流的人，不过或许是漫漫长夜，需要找人聊天提一提神。
又或者单纯只是觉得年轻佣兵的蓝眼睛，澄澈得像家乡的明净的湖水。
不由自主地就开口问道。
年轻的佣兵愣了下，在马贩递来的羊皮纸契约仔细看了几眼后，点点头：
“除非战争，我确实没见过大半夜，还在往城市里运送木头和食物的。”
“也没见过，大半夜在路边卖马的。”
“哈哈哈，”马贩大笑着道，“因为这里是班·阿德，新的班·阿德，之前那场‘恶魔之眼’，让这座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周围村子里的农民又都害怕地逃跑了，没人种地。”
“现在……”他指了指远处班·阿德若隐若现魔法辉光，“那里最值钱的，不是什么药材、珠宝、首饰和香水，而是土豆、卷心菜和最普通的木头。”
“你不会知道，彻夜运送这些东西有多耗马力……”
“不，我知道，”年轻佣兵笑了笑，在羊皮纸契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马贩，“看你的衣服和体态，就知道了。”
买马的佣兵是艾林。
他本以为只能依靠双腿，跑到班·阿德了，没想到从帕索隆森林来到通往班·阿德的主道后，竟比上次白天路过这条路的时候还要热闹。
更是第一次见到在路边卖马的马贩。
正好带了些钱的他，立刻花了四十三奥伦，买了一匹驽马。
说实话，这个价钱肯定贵了，而且至少贵了一半。
但对他而言，不仅是时间胜过金钱。
距离班·阿德这么远就有这么如此多运货的商贩，他一直靠两条腿狂奔过去，有足够的体力，也可能会引发班·阿德的警惕。
得不偿失。
马贩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刚买不久的绸缎，和一眼看不到脚尖的肚子，愣了愣，与旁边一个守卫面面相觑后，哈哈大笑：
“波特，我喜欢这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被称做波特的守卫耸了耸肩，将一匹黑马的缰绳，递给了艾林后，揶揄道：“谁不喜欢舍得花钱的大客户呢？”
“时间对我来说，更宝贵。”艾林耸耸肩，一踩马镫，骑上了黑马。
“希律律~”
黑马骚动地胡乱踩了踩地面之后，在艾林的抚摸下，迅速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正欲轻踢马腹加速，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贩的声音。
“年轻人，老汉斯不白赚你钱，给你一个价值一条命的忠告。”
“班·阿德不是什么好地方，完成了你要紧的事情之后，就赶紧离开，否则……”
马贩的声音骤然低沉下来。
“小心被这座城市，拆皮包骨，生吞活剥！”
艾林身形滞了滞，点了下头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年轻佣兵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马贩轻轻摇了头：
“又是一个被赏金迷花了眼睛的可怜人，男巫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在宽敞大道上，回荡。
路上马车越来越多，而且几乎都是运送食物和建筑材料的。
艾林看着在中世纪极其罕见，深夜里还车流如织的场景，若有所思。
班·阿德远看着如此繁华，仿佛不仅从狂猎带来灾难之中恢复了过来，甚至还在里斯伯格民事合营组织的支持下更胜往昔。
建筑材料因为整座城市被毁灭，而且一个仅属于术士的王国即将成立，需要尽快构筑还情有可原。
但最重要的食物，竟然全靠日以夜继地长途输送。
这说明曾经在狂猎带来的灾难中，出逃的班·阿德周围的村落并没有恢复。
而这些村落才是一座大城市的根基。
现在的班·阿德很危险。
当然，即便班·阿德再毁灭一次，也与他无关。
他只是在思考，他能怎么利用这个情报。
——
“踏~踏~踏~”
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他来到了班·阿德新城的城门之下。
远看着繁华的城市，在此刻还是暴露出了原型。
城门外深深浅浅，被强大魔法轰出来的深浅坑洞到处都是，只是在重要城门要道用泥土、木块和石子做了粗糙的填充和修复，显得路面坑坑洼洼，非常颠簸。
重重叠叠的木头脚手架，从北到南，笼罩着城墙的每一个部分，就好像整个班·阿德被一个巨大的笼子，关在了里面。
无数工匠和奴工在脚手架上堆砌着砖块，还有穿着绿袍的男巫在一旁喝骂着监督。
焦黑的痕迹到处都是，空气中淡淡的腐臭夹杂着人类群居的异味。
唯有城墙前，半空中照明的光亮术，才有那么一丝术士之城的意味。
等再靠近一些。
如他之前猜想的那样，城门处没有宵禁。
排队进城的人群，也没有如艾林半年前，第一次来到班·阿德时的那般喧哗和混乱。
商队、佣兵、平民，三列纵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进城。
最显眼的是平民那列。
说是平民，实际上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难民。
正常情况下，在大多数城市里，难民都不会被允许进入城市。
而且也不用刻意排斥，正常收取入城费，就足以将那些可怜的人，正大光明地全部驱逐出去。
但班·阿德很奇怪地没有，而且排队的难民拖家带口的，还相当的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原因，艾林也没看见有难民离开。
“来意？”
一声懒洋洋地男声，打断了艾林思索。
男巫装扮，穿着绿色法袍的中年，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懒散地倚在椅背上。
艾林还没来得及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
中年男巫头也不抬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自顾自地摆摆手：“个人佣兵，进城直走到头，会有一个络腮胡须的军官在尽头……”
一连串语速极快，似乎早就不知说了多少次，更像自言自语的呢喃之后，中年男巫摆了摆手，就让他进去了。
艾林牵着缰绳，还没回过神，就站在了班·阿德新城的土地上。
“早就知道入城要求会松散，但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他忍不住咂了咂嘴，继而四下打量了一番，班·阿德的新城。
除了街道上，还是各种人畜的排泄物，班·阿德新城的入口已经与他影响中的模样，没有一处吻合了。
昏暗的火光照耀下，脚手架从城门，一直排列到这条街的尽头。
街道两旁是难民。
倚着墙角的、裹着脏兮兮麻布的、甚至还有直接躺在地面上浑浊污水中的……
“咳咳~”
艾林蹙着眉头，轻咳了好几声，才将本能地恶心和反胃压制住。
然后他顺着中间干净些的道路，牵着马向内城走去。
无数可怜的、恶意的、中立的、麻木的视线，从街道两边而来，窥视着他，审视着他，然后理所当然地来了几个乞儿。
不过艾林没有理会，径直向前。
他身上没有什么可以施舍的东西，价值最低的也是奥伦。
而一个奥伦施舍出去，不仅会害了这些孩子的命，说不准还会引发半条街的混乱和血腥。
所以他沉默着，一步不停，近乎落荒而逃地离开。
走到内城，环境才稍微好一些。
道路两边也有一些店铺，不过因为是夜晚，大多关着。
他也经过了几家开门的旅店，但都没有停下。
倒不是因为上一次，参加狼学派和猫学派学徒斗技大赛时，因为猎魔人的身份而被班·阿德旅店的老板歧视。
他没那么记仇，何况当初那些旅店的人，肯定和现在不是同一批了。
他只是不需要。
威戈佛特兹离开凯尔莫罕之前，给了他一个地址，说是在那个地址能及时联络到他。
否则，没办法联络到威戈佛特兹，机会再难得又什么用。
“不过……”艾林轻轻皱了皱眉头，“万一威戈佛特兹已经去探查亨·格迪米狄斯的行踪了，该怎么办？”
这样思索着，他循着脑海中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名为“莎依拉的庭院”的画廊。
当他轻轻敲开，雕刻着玫瑰、郁金香和水仙的紫杉木门，一下子就愣住了：
“莉迪亚·凡·布雷德沃特……”
穿着珍珠白长裙的女术士，微微躬身，轻声道：
“艾林大师，威戈让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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