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各家商议

海湾西侧暗礁区，二十艘小早船正借着硝烟掩护悄然逼近。每艘船上蹲着十名黑衣忍者，腰间忍刀用黑布缠裹。领头者摘下夜叉面具，露出青木家臣服部半藏苍白的脸。

"等炮响就动手。"他舔了舔匕首，"优先斩杀那个巨汉将领。"

唐鹏此时正踩在一名隼人众尸体上拔刀。忽然耳畔传来尖锐破空声——三枚手里剑钉在他后颈甲胄缝隙处。他猛地回头，看见三个黑影正从舰艏缆绳荡下，刀光如雪。

"保护将军！"亲兵队长王虎挺枪刺穿一名忍者，却被另一人甩出的锁镰缠住咽喉。唐鹏暴怒挥刀，将偷袭者连人带刀劈成两半，肠子哗啦洒在火山砂上。第三名忍者却已突进到他背后，淬毒苦无直刺后心——

"砰！"

忍者头颅突然炸开。唐鹏转头望去，博日格德正站在"镇海"号侧舷，手中燧发枪冒着青烟。

博日格德露出森白牙齿："欠我一壶酒！"

海上战局瞬息万变。青木舰队突然散开成新月阵，二十艘焙烙火矢船从两翼包抄。孟北鸣剑锋急转："传令庞轩，右翼变鹤翼阵！余乐舰队前出拦截火船！"

第一波火矢已呼啸而至。某艘大乾运输舰桅杆被点燃，燃烧的帆布如垂死天鹅般坠落。孟北鸣看见青木旗舰甲板上站着个戴立乌帽子的身影，那人正优雅地挥动军配团扇。

"装填链弹。"孟北鸣声音冷得像北海冰层，"打断"八幡船"的主桅。"

鹿儿岛城下，沈沧浪亲率三百死士抵近城墙。他们推着包铁冲车，车顶蒙着浸湿的牛皮。沸腾的金汁从城头泼下，在牛皮上滋滋作响。某处城墙突然塌陷——是唐鹏先前命人爆破的缺口。沈沧浪长刀出鞘，刀身映出他疤痕扭曲的脸："杀进去，鸡犬不留。"

天守阁内，岛津义久缓缓抽出祖传的"国行"太刀。刀铭在烛火下泛着血色。他望向城外海面，那里炮火将夜空染成橘红。

青木舰队的焙烙火船已冲破拦截网，三艘大乾战舰正燃起冲天大火。

"看来要辜负关白大人的期待了。"他苦笑着对身后武士道，"诸君，让我们给乾军看看，什么是萨摩男儿的最后一舞。"

“大人，青木大人让我们先退回，集中兵力再战乾军。”一条快艇飞驰而来，令旗兵挥舞着令旗大声喊道。

“退兵。”

……

扶桑国京畿重地。

暮色沉沉，二条城的纸门被拉得严严实实，唯有烛火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扶桑十六家大名齐聚于此，铠甲未卸，刀剑横膝，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杀意。

德川家的老臣本多忠胜跪坐在席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眯起浑浊的老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青木正雄的一举一动。这个狂妄的年轻人，仗着家族水军强大就敢擅自劫掠大乾商船，如今惹来灭国之祸，却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本多心中冷笑："青木家的好日子到头了，今日定要逼他吐出三座港口城下町。"

"青木正雄！"

本多突然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震颤，茶水溅出。他须发皆张，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愤怒七分真三分假，正是给其他家族看的表演。

"你擅自劫掠大乾商船，激怒强敌，致使他们兴兵来犯！鹿儿岛陷落，岛津家死伤惨重！你可知罪？！"

大殿内瞬间沸腾。毛利家的年轻家主毛利辉元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打刀鞘，眼中尽是讥讽。他心中盘算着："德川家的老狐狸先发难了，正好。青木家在九州的三处银矿，我毛利家至少要拿下一处。"

"青木大人，"毛利辉元声音轻佻，却字字如刀，"你倒是威风，可如今大乾水师已经杀到扶桑本土，你打算如何收场？不如先把肥前国的矿脉交出来抵罪？"

上杉景胜面色阴沉地坐在角落，手指在袖中掐算着兵力。他暗想："岛津家已残，九州势力必然重新洗牌。若能让青木与德川两败俱伤，我上杉家或可趁机夺取关东走廊..."他故意低声道："岛津义久战死，萨摩藩精锐尽灭……青木大人，你给扶桑带来了灭顶之灾。"

青木正雄端坐于席，神色淡然，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缓缓转动茶杯，感受着瓷器的温润触感。这些老东西的算盘他心知肚明——德川想夺海港，毛利觊觎银矿，上杉等着坐收渔利。

他轻啜一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正如当下局势。

"诸位，是在怪罪我？"青木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让大殿温度骤降。

"难道不该怪你？！"本多忠胜怒极反笑，"若非你擅自挑衅，大乾怎会大举进攻？！"

青木正雄突然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瓷片飞溅。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愚蠢！"他厉声喝道，"大乾早就觊觎扶桑！即便没有劫船，他们也会找别的借口入侵！

你们以为他们真的在乎那几船丝绸茶叶？他们想要的是整个扶桑！"

他起身踱步，铠甲发出冰冷的金属声。每走一步都在观察众人表情——德川家的老狐狸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毛利小子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年轻气盛最易煽动；上杉那个阴险之徒假装沉思，实则等待时机。

"诸位可曾想过，"青木声音忽然转柔，带着蛊惑的意味，"为何大乾能轻易攻破鹿儿岛？因为他们早有准备！他们的战舰、火炮、兵力，全都是冲着灭国之战来的！"

伊达政宗突然抬头，独眼中精光闪烁。他一直在计算各家的出兵能力，此刻冷声道："青木大人言下之意，是要我们各家出兵救援？"

青木正雄嘴角微扬。伊达家的老狐狸终于入局了。他猛地抽出太刀，寒光映照着他锐利的眉眼："正是！我青木家愿倾巢而出——水师三千，战船五十艘！"

大殿内一片哗然。

这个数字远超各家预期，连本多忠胜都惊得胡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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