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永绝后患

青年脸色骤变，眼中惊疑不定，立刻也用同样的秘语急切地追问了几句。

墨莲微微一笑，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块打磨光滑、刻着复杂星月纹路的黑色小石牌，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仿佛被猛兽利爪划过的痕迹。她将石牌递了过去。

青年接过石牌，仔细摩挲辨认，当他看到那道独特的爪痕印记时，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和狂喜。

他猛地抬头，看向墨莲，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是墨莲？！莲丫头？！星蕴大师的弟子？！”

“猎牙哥，是我。”墨莲眼中也泛起暖意，认出了这位当年曾一起在师父门下受训的师兄。

“真的是你！”被称作猎牙的青年激动万分，他身后几个猎手也认出了墨莲，紧绷的气氛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热情。

“莲丫头回来了！快！快随我来！大师见到你，不知会多高兴！”他连忙挥手让同伴收起武器，亲自在前引路。

他又谨慎地看了看余乐等人，墨莲立刻低声在他耳边介绍了几句。猎牙看向余乐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震惊和一种更深沉的敬意，连忙行礼：“不知尊驾……小人失礼了！”

“不必多礼，我们此行低调，只当是寻常访友。”余乐温和地摆摆手。

穿过石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相对平坦的崖壁之下，依附着山势，巧妙搭建着一片木石结构的建筑群，有坚固的哨塔，有堆放武器的库房，有飘出炊烟的灶房，更多的是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树屋和利用天然岩洞扩建的居所。

这便是上官星蕴统辖的“凌云洞”猎场营地。

营地周围，许多精壮的羲族猎手正在操练、打磨武器、处理猎物，看到猎牙领着陌生人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见到墨莲，许多老猎手都露出了认出故人的笑容。

营地中心的篝火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入口，低头专注地处理着一张巨大的、带着斑斓花纹的豹皮。

他动作沉稳有力，手指翻飞间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仿佛那不是剥皮，而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正是七十二洞主之一，以刀法勇猛、驯兽、追踪、制皮技艺闻名，同时也是顶尖猎手和战士的——上官星蕴。

“师父！”墨莲再也抑制不住，声音带着哽咽，快步跑了过去。

那身影猛地一僵，手中的骨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眼神锐利如昔的脸庞。当他看清楚飞奔而来的墨莲时，那刻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先是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化为巨大的、几乎要将脸庞撑裂的惊喜！

“莲儿？！”上官星蕴的声音洪亮如钟，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墨莲一头扑进师父宽厚的怀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师父！是我！莲儿回来了！”多年的思念、在外的艰辛、对故土的眷恋，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上官星蕴紧紧抱着这个如同亲生女儿般的徒弟，眼眶也湿润了。

他拍着墨莲的背，声音哽咽：“好！好！咦，你怎么回来了？怎么不侍奉余乐左右？你姐姐呢？”

“师父，你看谁来了！”墨莲抽泣着又带了一丝骄傲说道。

“余乐？”上官星蕴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堂堂大乾的一品大员，居然会钻到云州的山沟沟里来，这怎么可能？

“是我。”余乐笑眯眯地看着他。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次我率军，一举攻破云州，现在已经将沈达降服。趁此机会来看看你这位老朋友！”

“我有什么好看的。京城一别，好像也没多久嘛！来来来，既然朋友来了，那就得好酒好肉招待一番。”

……

石屋内弥漫着松脂和兽皮的气息，篝火的光芒在粗糙的木墙上跳跃。

上官星蕴亲自为余乐斟上一碗温热的树蜜酒。

“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余乐了。现在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称你一声余帅，不为过吧？”上官星蕴感慨道。当年如同小猴崽的余乐，如今率军剿灭了云州都督沈达，自己完全想不到啊！

余乐端起粗糙的木碗，轻轻啜了一口甜冽的蜜酒，脸上温和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而锐利的气度。

“星蕴兄，你我之间，不必称帅，还是如当年那般叫我余乐便是。此来凌云洞，一是探望故人，了却莲儿心愿，也与老友一叙别情。”他看向墨莲，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二来，则是有一桩关乎羲族生死存亡、也关乎大乾西南百年安宁的大事，需与星蕴兄，以及羲族各部共商。”

上官星蕴身体微微前倾，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骨刀柄。“请讲。”

余乐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云州已定，燕朝余孽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短期难成气候。然，盘踞深林的魅蒙族，向来是羲族心腹大患，亦是云州动荡之源。听闻刘敏残部也遁入这片深林之中，刘敏凶残，如果他们突然对你们羲族发难，羲族将面临灭顶之灾。如今燕朝已倒，流寇四处逃窜，我大乾王师正盛，岂容此等凶顽再祸害一方？”

猎牙等人眼中瞬间爆发出仇恨与激动交织的光芒。魅蒙族的凶残狡诈、劫掠烧杀，是每个羲族人刻骨铭心的痛楚。上官星蕴的眼神也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呼吸微微粗重了几分。

“余帅……余乐兄弟的意思是？”上官星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于对夙敌的痛恨和对可能到来的机会的期盼。

“趁我征云大军尚未全部班师回朝，”余乐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集结我麾下精锐将士，进入这片深林剿灭这些流寇和魅蒙族。因此，我需要羲族各部，尤其是凌云洞这样熟悉地形、精通山地作战的精锐猎手，作为向导先锋，我帮你们铲除魅蒙族和刘敏贼寇，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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