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立威
更别提，郭天麟动用铁骑兵一事，彻底触动了楚王的逆鳞。
就算他是被利用了，楚王也不想留下这个隐患。
王储之事他还有时间慢慢考虑，但稳住自己的位置，却是刻不容缓。
萧长风被楚王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杀意所慑，喉头滚动了一下，不敢再言，默默退后一步。
“不！！！”
郭天麟眼看着内卫们杀意凛然的扑来，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嚎。
紧接着他连忙开口求饶道。
“父王！你不能杀我啊！我是您唯一的儿子了！你不能杀我啊！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然而听到这番话，楚王却是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内卫们见此，便一把架起瘫软如泥的郭天麟，如同拖一条死狗一般，粗暴地向殿外拖去。
郭天麟眼看着楚王真是要杀了自己，而且还毫无商量余地，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郭骁，你这老匹夫，你不得好死！你杀妻灭子！你断子绝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张老狗！王楚仁！你们这些骗子！畜生！你们不得好死——！！！”
“母妃！母妃！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看看啊！救救孩儿吧——！！！”
郭天麟的声音凄厉绝望，最终消失在殿外深沉的夜色之中，只留下殿内一片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很快，殿外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嚎，随即是物体落地的闷响。
一股血腥味飘进殿中，让众人只觉得浑身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群臣脸色各异，有的摇头叹息，为王室血脉断绝而悲。
有的面露绝望，深知楚王连世子都能这般轻易便杀了，接下来的清洗必然更加酷烈无情。
有的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和自危。
偌大的泰安殿，只剩下摇曳的宫灯映照着满地狼藉和鲜血，以及王座上那道孤绝冷酷的身影。
楚王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群臣，看着他们这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之色。
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绝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楚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退下吧。”
众人闻言，如蒙大赦，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许多人几乎要瘫软在地。
有人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告退，试图尽快逃离这血腥压抑之地。
然而，就在几名官员刚刚撑起身体，甚至腿脚还在发软打颤之际——
“慢着。”
楚王的声音如同冰锥，瞬间定住了他们的身形。
随即，楚王随意地抬手指了指其中几位急忙站起身、动作稍快的官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点菜。
“你，你，还有你……都拖出去，斩了。”
被点到的几人瞬间如坠冰窟，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王上！王上饶命啊！臣等何罪之有？！”
“王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王上开恩！开恩啊！”
凄厉的求饶声瞬间在殿内响起，充满了绝望。
他们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起身离开，为何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楚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殿内肃立的内卫如同冰冷的机器，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那几个哭喊挣扎的官员拖了出去。
“王上！”
绝望的嘶喊声迅速远去，消失在殿外，很快便被几声短促的惨叫所取代。
殿内剩下的官员们，无论是已经站起一半的，还是依旧跪伏在地的，此刻全都僵住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们终于明白了，楚王这是在立威。
他是在用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从今往后，在这座王宫，在这位君王面前，他们的生死荣辱，皆在其一念之间。
没有他的允许，连起身退下的动作都是僭越。
没有人再敢试图站起。
所有人都深深地、无比恭敬地将额头紧贴在冰冷粘稠的金砖之上，手脚并用，如同最卑微的爬虫，一点一点地、无比缓慢地向着殿门方向跪爬着退去。
整个大殿中只剩下衣料摩擦地面和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场面诡异而屈辱。
楚王端坐王座之上，冷漠地俯视着下方匍匐退出的群臣，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残忍又得意的笑容。
这，才是他想要的绝对掌控！
当群臣终于跪爬着退出大殿后，不少人都已浑身大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死而复生”之后，楚王的王威更甚了。
一群人挣扎着站起，相互搀扶，脸上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茫然。
尤其是当他们抬头，赫然看到宫门上方悬挂着的、郭天麟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时，一股深切的悲凉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
世子死了，王室血脉断绝，而这位归来的君王，似乎也只剩下冷酷的杀戮欲望……
楚国，还有未来吗？
接下来的两天，王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血色阴云之中。
楚王雷厉风行，一面迅速部署兵马，严令各关卡要塞加强戒备，提防可能趁虚而入的杨凡；一面则毫不留情地开始了对朝堂的大清洗。
他首先传召了之前被软禁府中的国相邓玉函以及朝中大半官员，让他们到刑场观摩。
此时的刑场中央，立着五匹健壮的战马。
曾经权势滔天、地位尊崇的郑大监，此刻被剥去了华丽的衣袍，只穿着单薄的囚衣，四肢和头颅被分别绑在五根粗大的绳索上，绳索的另一端则系在五匹马的鞍具上。
他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显然已经吓得失魂落魄。
楚王高坐于监刑台上，邓玉函等官员则被安排在一旁观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恐惧气息。
行刑官高声宣读着郑大监的罪行。
“……内侍郑某，心怀叵测，伪造王上死讯，欺瞒朝野，致使国本动摇，朝纲混乱，兄弟阋墙，兵戈四起，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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